“怎麽了?你這是為何?”衛子夫奇怪地問道。

義妁慷慨呈辭:“娘娘,公主,奴婢知道你們擔心衛將軍的安危,可惜奴婢不是男兒,不能跟著上沙場征戰,建功立業。但是奴婢有一身醫術,願意跟著上戰場充當軍醫。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有我在,或許娘娘與公主也能安心些。奴婢願去陛下跟前請旨,然而現如今正侍侯著皇後娘娘,怕皇後娘娘阻礙,因此請公主和娘娘替奴婢說說話。”

衛子夫與平陽公主對視一眼,都對義妁的勇氣感到震驚。

“你不怕死嗎?”衛子夫問道,“隨軍軍醫皆男子,可你一個女子……”

“怕死。”義妁毫不猶豫地抬起頭來答道,“可是,大義當前,空有一身醫術,如何躲藏?河東郡發生瘟疫,明知有感染的危險,但看著百姓一個接一個死去,家鄉轉眼就要化為一片墳地,師父與我當然是義不容辭。如今隨軍軍醫雖是男子,然而戰火之後,常伴隨著各種疫情發生。有奴婢在,是不是會好一些?”

平陽公主問道:“在河東郡,算是為了你的家鄉父老,甘冒生命危險;但這次,明明沒有你的事情,你為何要攬禍上身?”

“如何是攬禍上身呢?對於疫情的防患與治療,我最清楚,此事非奴婢不可。再則,刺客都行刺陛下了,但凡陛下龍體有損,那大漢必然不安寧,匈奴、烏孫、閩越舊部,還不借機生事,一旦戰亂,受苦的還是老百姓。隻有陛下安康,大漢才能不亂,百姓才能安然。”

義妁眼睛裏閃爍著熱烈的光芒,無邪的清澈瞳孔裏透著幾分自信,又帶著幾許倔強。

“嗯——”平陽公主忍不住微微點頭,嘴角含笑,“這話倒有點道理。隻是你一個小小|乳|醫,目光能看得如此長遠,實在是出乎本公主意料之外。真是不能小看你了。聽說,在找回修成君這件事情上,你也立了功。”

“不敢,公主,”義妁趕緊謙遜道,“奴婢亦有私心,奴婢不想隻是一個小小|乳|醫,若是能像男子們一樣建功立業,想必也能得到陛下封賞。”

“哈哈,”平陽公主笑讚,“好,如此坦率,本公主喜歡。這樣,你既然說,你是侍侯皇後之人,那衛夫人可不方便力薦你去戰場。皇後娘娘向來心眼兒比針眼還小,若知道衛夫人挖她牆角,將來,恐怕又會為衛夫人惹來麻煩。倒是本公主可以隨你去。你隻管呈請,若是陛下不準,本公主再替你說兩句好話吧。”

義妁微微頜首:“有勞公主了。”

她心裏明白,平陽公主也是關心衛青,這才會出手幫她。又或許,也因為她和衛驍都幫助了衛夫人重獲恩|寵|,間接幫了平陽公主,平陽公主對她也先有了幾分感恩之心。

“鄭姑娘,若是陛下準奏,你到了戰場之上,可要自己保重。”衛子夫叮嚀。

“謝娘娘,奴婢明白了。”義妁伏地叩首。

一柱香工夫後,義妁亦如此跪倒在朝陽殿前,請求覲見皇帝。

劉徹剛回宮不久,正在朝陽殿內換衣。

聽見春陀通傳,微微怔了一下:“她說什麽?這傷才剛剛好,她就要來向朕請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