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梁國的線索

羅文一看大海也沒什麽戰鬥力了,梁國的火也算是撒完了,這才拿起手機說:“哥,鍾馗你知道多少?”

那邊先是沒動靜,接著聽見易拉罐拉環被拉開後**隨之噴出的聲音,接著呼嚕一口暢飲,聽得羅文咽了口唾沫,梁國這才說:“說的我嘴都幹了,你剛才說什麽?”

“鍾馗你了解多少?”

梁國打了個嗝,用一種不耐煩的口氣道:“有屁快放吧!你就是能穿越回去給他擦一輩子屁股,我也知道的比你多”

羅文想了想,道:“我今天聽到個消息,二叔給的”

梁國連忙打斷:“咱爸是獨苗,你要是自己在外麵認親戚了別帶著我,各論各的!”

羅文一皺眉:“你聽我說完,陳瞎子,陳二叔”

“嗨!哎?你怎麽跑他那去了?你丫腦子沒病吧?他家門口光國安局和所裏的最少就有兩哨人馬盯著,你還真嫌命長啊!”沒等羅文解釋,梁國卻接著哦了一聲“爸讓你去的吧?這事兒也就他能幹出來”

羅文耐著性子嗯了一聲,然後接著說:“二叔給了我一個消息,他說鍾馗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稱謂”

電話那邊梁國哦了一聲:“摸得挺清啊,到底是老油條,在所裏這也算是機密文件了。”

羅文暗自點點頭,說明這事確實是屬實的,然後接著把之前的經過和陳瞎子所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對梁國複述了一邊,這才問道:“你知道這鍾馗墓在哪嗎?”

梁國在電話那邊拉了個大長音,然後說了聲等等,接著就傳來了一連串敲擊鍵盤的聲音,經過短暫的沉寂之後,梁國在那邊道:“想要知道這鍾馗墓的位置有點難度,我先檢索了所裏有關的資料,但是得到的反饋信息幾乎沒有什麽營養價值。所以隻能。。。”

說到這梁國再次陷入安靜,接著又是一陣瘋狂的敲擊鍵盤的聲音,鼠標就好像快要點碎了一般“如果說這代鍾馗得了青釭劍,那就說明應該是在關銀屏死後,關銀屏卒年不詳,姑且算作是三國中末期的話。。。還得配得上鍾家分了宗家和旁家的時間,要是這麽追述的話,時間範圍倒是可以縮小到。。。再排出最不可能的時間段。。。”梁國一頓,緊接著嘿笑道:“北魏!”

“靠不靠譜啊?”羅文稍有質疑。

電話那邊梁國扯脖子喊:“你丫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查,讓我查你又不信。你丫有病吧!”

“沒說不信”羅文趕緊打圓場“位置能確定麽?”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沉默,隻聽得見鍵盤敲擊聲,然後又聽見梁國在遠處好像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很空曠的問道:“北魏時期但凡跟鍾馗有關係的資料全傳給我。。。你丫管我呢!別廢話,現在就要。。。黑進去了,少得可憐。。。他們這種處理方式是有弊端的,必須改寫程序方程式。。。你放心,線路安全,我在家呢。。。先不說這個。快把東西給我”

梁國的聲音距離跟羅文通話的聽筒近了一點,然後又聽他跟別人打電話說:“看見了,恩。。。可這種交叉對比是完全沒有意義的。。。我他媽當然知道源頭肯定是黃河流域!大禹治水指的不就是黃河的。。。你丫傻吧?叫龍門!陝西韓城與山西河津之間,禹門口!關鍵是這證明不了你的觀點!就算。。。

恩?要是這麽說倒是有點意思。。。按照你的說法就該是山陝一帶。這麽一來倒是和鍾馗的出生地搭上邊。。。廢話!北魏最早的政權集中地。。。

舜陵確實有一處在那。。。按照這麽說,政治集中、民俗相近、傳說切合,倒還真是印證的比較好。。。我知道了,你小子腦袋沒白長。下個月考核的時候你可以免試了。。。滾!少跟我拍馬屁!”

梁國掛斷了那邊的電話,然後抓起這邊手機,對著聽筒說了兩個字:“山西!”

羅文聽了個大概。但是具體細節不明白,就問道:“怎麽查的,我得知道更多線索。”

梁國又開了個易拉罐,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才說:“巫術起源於部落,巫鹹鹵鹽而得名,也就是舜帝時期才真正成型,也就是五帝時期。之後夏商周是終葵氏有叫比較明顯的記載時期,那就是說鍾家那時候便已經形成了族群。

五帝時期人類基本活動在黃河流域,所以中華的經濟技術文化中心也在此地,巫術是一定伴隨著最高政權的,甚至有一段時期,巫才是一個部落、族群、國家的最高權力象征,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曆史時期,中華民族的政權機構都在這,也就是山西陝西兩地的可能性最高。

關於鍾馗的出處,雖然說法不一,但是持陝西秦嶺的意見比較多,這也正吻合了終葵氏這個族群當時所有可能居住的地方。當我們把時間鎖定在北魏的時候,北魏政權最初建立,定都的地方也恰巧是山西,在大同,而舜帝陵的一處也在山西。照這麽看來。。。”

“照這麽看來”羅文眼珠子亂轉,若有所思的接過話頭“舜帝時期巫術興起,夏商周時期終葵氏一支成型,而後就一直生活在巫術起源的黃河流域,也就是山陝一代。

這山陝一代在當時就該是巫術的聖地,而直到北魏時期應該亦是如此,所以這一代的鍾馗,就應該葬在山陝一代,即便不再生活在山陝一代也得埋在這,落葉必須歸根。

當時巫術必定伴隨著政權,政權又離不開巫術來俘獲人心,北魏定都山西,而之前又有很多矛頭指向山西,所以山西成了可能性最大的地方!甚至有可能這鍾家世代生活的地方就是山西,直至今日都未曾離開也不是沒有可能!”

“即便不在山西,陝西也一定是跑不了!”梁國補充道。

羅文反複推敲,然後問道:“你認為肯能性有幾成?”

梁國頓了頓:“三成到四成”

羅文知道這概率就不算小了:“所以我該去山西”

“所以你丫就該在二叔家膩著,等到風頭過去了讓爸再想辦法!”

“喂?喂!喂?你說話啊!”

“你丫少跟我裝蒜!裝什麽聽不見?我這是衛星電話,你就是用電子表按個聽筒鑽到地下五十米都能正常通話!丫挺蒙誰呢!”

“喂?哥,你信號不好!喂!我說啊!你啊!信號不好!別罵人啊!咱倆一個媽!是真不好!喂!喂?”羅文說完了掛了電話。

大海靠著衛生間的門。用吐得血紅的雙眼盯著羅文:“羅隊,你掛電話這招也太明顯了點吧?”

羅文抽出手機卡折斷後衝進了馬桶,又將手機電池取了出來,再將手機硬件砸碎,分批次衝進馬桶,然後將電池扔進了紙簍,這才滿不在乎的道:“反正是要掛他電話,這就算給他留麵子了。”

祖龍和大海在這邊將整件事情聽了個七七八八,祖龍蹲在地上把玩著短劍,然後笑嘻嘻的問:“看來得去山西了?”

羅文走到窗邊挑起了窗簾向外望去。月光映的他臉上一片銀白,羅文眼睛四下打量著,然後轉過頭一笑:“山西”

大海聽完哎呦一聲:“我的媽的媽,我的親姥姥哦!刀削麵,我來啦!”

寶子來送早飯的時候,大海看著每天相同的一個餅一碗粥就直嘬牙花子:“寶子,這太慘了點吧?天天這個誰受得了啊,我現在看見圓的都想吐!”

羅文踢了大海一腳,然後對寶子說:“寶子。我要見二叔。”

寶子表情很驚訝,但是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他其實一進屋就發現這三個人有點不同,起碼祖龍和大海和平時就不一樣。而且屋裏明顯打掃過,非常的徹底,一看就是進行了撤離前的生活痕跡清除。

四個人進了白事堂後門的時候,陳瞎子還在沙發上打呼嚕。垂在下邊的左手還夾著根燒到屁股的煙頭,地上連著煙頭和煙盒都快堆成了小山,屋子裏一股難聞的煙焦油味隻讓人作嘔。羅文第一次發現戒煙後開始有點對香煙反感了。

這屋裏現在就是個小型核爆破現場,昨天羅文走的時候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就連陳瞎子那雙老頭鞋還在自己座位下的原地,而且看樣子羅文幾人走了以後,陳瞎子還自斟自飲了一會,因為那瓶沒有酒標的白酒現在空著肚子躺在陳瞎子腳底下,緊挨著煙盒。

羅文蹲在陳瞎子邊上,輕輕的叫了一聲二叔,可他剛要張嘴的瞬間,就瞧見寶子瞪圓了眼睛直擺手,可為時已晚,因為羅文的聲音已經通過聲帶振動傳播到了空氣中,幾乎同時,羅文就被眼前的一切嚇了一跳!

隻見陳瞎子猛的就睜開了布滿血絲的雙眼,然後右手閃電般的食指中指並攏成劍指,同時伸到了自己眉心與鼻尖之間,口中高喊道:“攻!”

可攻字還沒出來,寶子眼疾手快的一把將陳瞎子的嘴捂住,直到陳瞎子眨了眨眼,看清了對麵人是羅文後,才放下手,跟著一翻身坐了起來,照著寶子後腦勺就是一下子:“上廁所沒洗手,還敢捂老夫。。我的嘴,髒不髒!”

羅文實在沒想到這麽邋遢的陳瞎子居然還能指責別人的衛生情況,羅文轉頭看了眼寶子,寶子好像沒事似的笑笑,然後出了裏屋直奔前麵門市開門。

“二叔,我們要離開這”羅文給陳瞎子把鞋拿了過來說道。

陳瞎子翻開睡眼惺忪時顯得更加聳拉的眼皮:“去哪?”

“山西”

陳瞎子痰嗽一聲,一口黏痰啪的一聲吐進了火鍋裏,火鍋液麵上此時是一層凝固的油脂,所以並沒有飛濺起來,可依舊嚇得站在邊上的大海一跳。

“你覺得我能讓你走麽?”陳瞎子清了清嗓子問道。

羅文一笑:“你應該巴不得我走”

“嘿嘿!”陳瞎子一笑“但是你要走了你爸那裏我沒法解釋”

羅文用下巴指了指外麵:“讓他們頂著”

“七處那幫慫包沒膽子進來,除非。。。”陳瞎子買了個話頭。

“除非趁亂”羅文接道。

陳瞎子一看羅文這表情心裏就隻犯嘀咕,伸手在沙發上一通摸索,最後找出了半根香煙,點燃後吐了口唾沫說:“你小子犯壞的時候,表情跟梁瘋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要不是認識你親爹,肯定以為你真是瘋狗他媳婦下的狗崽子呢!說吧。你打算怎麽辦?”

羅文指了指地上的煙頭:“失火”

陳瞎子呸的一口吐了羅文一臉的唾沫星子:“想燒了我棺材鋪子?我看你敢!”

羅文抹了一把臉:“起點煙就行,消防車一到,七處的人就會想辦法混進來,到時候我們趁亂一溜,你跟我爸就說是七處點的火,想逼我們出來,不得以我們才走的。”

陳瞎子眉毛一皺:“小崽子,你看看我這屋裏,除了這個用電的電火鍋之外,還有沒有一樣東西不是蘸火就著的?萬一有點差錯沒等你電話撥過去。這樓就得燒塌了架子,多少條人命你知道麽?”

羅文嘴一撇:“那我就大搖大擺的從這門走出去,你看著辦吧”

“你威脅我是吧?”陳瞎子眼睛一瞪,兩隻大耳朵跟著氣的通紅。

羅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反正我們不走,你就離不開這個屋”

“嘿!”陳瞎子氣的直嘬牙花子,抓起地上的煙盒衝著羅文就飛了過去。

老城區的早晨熙攘之聲剛落,好像喧鬧的劇集被按下了靜音,老年人背著寶劍抱著小狗,從散了的早市開始往家溜。收拾利索的商販全都急匆匆的趕往下一個集市,那裏東西雖然賣不上價,可逮著個尾巴也能有筆小收入,但一切都被一聲刺耳的消防笛聲所撕破。

“領導。對麵著火了!”一個年輕人透過窗簾指著白事堂驚訝的說道。

這間民宅裏一下子就亂了起來,可雖然亂卻沒有一絲多餘的雜音,當確認情況之後,這個被稱作領導的中年人拿出了對講機:“二隊。換兩個消防員進去看看,摸清情況就出來,別讓他們起疑心。重點是確定羅文在不在”

“二隊明白,二隊明白,已經在街口換衣服了,第二輛車是咱們的人,第二輛是”他手中對講機吱吱啦啦的響道。

透過窗子,伴隨著刺耳的消防笛聲兩輛消防車迅猛的停在了白事堂樓區前,隨後一輛指揮車裏下來三個人開始組織勘察火情和搶救工作。

“能見度太低,能見度太低,無法確認火情,也沒有發現羅文等人的蹤跡,沒有發現羅文蹤跡”吱吱的對講機嘶鳴著。

被稱為領導的那個中年人趕緊道:“盡快確認,盡快確認!”

沒用多長時間對講機再次響起:“已經確認,已經確認,羅文等人不在屋內,不在屋內,隻有陳衝一個人,隻有陳衝一個人在!”

“媽的!跟我走!”這個中年人急忙帶人衝出了房間,當來到白事堂門口的時候,一個身著消防服的男人快步走到了這個中年人的身旁。

“領導,都跑了,起火點是幾個老式的煙球,看樣子是國安局早年配發的,隻有陳衝在裏麵。”

這中年人一把推開身前的男人,快步衝進了白事堂。一進白事堂,整個白事堂裏還能聞到一股子焚燒後的味道,可是除了那口紅漆棺材邊上有一團焦黑的痕跡,其他地方一點曾經著火的樣子都沒有。

這時候就聽見陳瞎子跟什麽人在爭執著:“老夫這麽大一把年紀,安能與爾等小兒一般見識?唔呀!怎會有人拿自己家的房子謊報火警?真是氣煞老夫!”

“老大爺,你做在馬桶上報的警,可這屋裏哪有火星?你這不是謊報火警是什麽?”

又聽陳瞎子道:“老夫晨起出恭,方才聞見屋內一股焦味,跟著便濃煙彌漫,不能視物,這才報的火警,熟知是一場誤會,爾等休要亂按帽子!”

這中年人循聲而至,拍了拍那個問話的人讓他出去,接著抓過一把椅子坐在陳瞎子的對麵,看著正在馬桶上抽煙的陳瞎子:“陳叔”

“爾是何人?”陳瞎子驚訝道。

這中年人眉頭深鎖:“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了解我就跟了解自己兒子差不多,我明白你的事肯定比知道我爹過去的事都多,咱這麽說話沒意思。”

陳瞎子哦了一聲,跟著那股嚴肅的聲音不見了:“姓王的那小子回去了?”

這中年人點了點頭:“輪崗,這三年歸我”

陳瞎子眯著眼睛抽了一口煙:“找我這老頭子什麽事啊?”

這中年人牽強的一笑:“陳叔,羅文他們去哪了?”

陳瞎子眼睛一翻:“什麽螺紋螺母的?”

中年人有些著急,但又不好發火,隻能耐著性子說:“陳叔,您最好還是跟我說”

“呦嗬!年輕人,你們七處沒跟你說我這人什麽脾氣麽?今天你邁進我白事堂門檻的時候,當初立下的約定就算破了,所以你說話給我小心點。”陳瞎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中年人眯著眼睛盯著這個大耳朵的瘦老頭,幾乎沒用千分之一秒思考脫口而出:“陳衝!別他媽給臉不要臉!你年輕的時候可能頗有些本事,但是你別忘了,日子再過,人在老,今時今日你還猖狂個屁啊!我就是從這一牆的骨灰盒裏給你挑一副,你也得老老實實的給我躺進去!”

外麵一聽裏麵聲音忽然提高就知道不好,所以一下子擠進來六七個年輕人,手裏都拿著長槍短炮,槍口無一例外的全都對著陳瞎子。

陳瞎子用手彈了煙頭,悠悠的吐了口煙不覺笑道:“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中年人眼睛一瞪:“陳衝,我敬你曾經是個人物,痛快點的把羅文去向說出來,不然。。。你該知道我們總有辦法讓你張嘴!”

陳瞎子哈哈一笑:“人老嘍!除了剩下個名聲狗屁都沒有,如今一條小小的狗兒也敢在我麵前亂吠!”

陳瞎子用手點指一個麵露難色的青年“我留你給你們上邊送個信,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他們,順便替我帶個話,就說我陳衝說的,以前立下的約,從今兒起就算破了,以後敢出現在我身邊一公裏內亂聞的狗,我一隻都不留!”

中年人不禁冷笑道:“還敢大放厥詞!”

陳瞎子也衝著這中年人一笑,接著右手食指中指合並為劍指,猛的立到眉心與鼻頭之間,口中忽然吐出一個字:“攻!”

就在所有人都納悶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之聲,接著就好像是有人推到了數百個紙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