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逃出白事堂

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一個靠著最裏屋的男人,他眼前一晃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屋裏呼啦一下子撲了過來,他連忙側頭看去,一瞬間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因為此時正有一個紙紮人死死的盯著他!

這紙紮人身高幾乎和常人相等,全都白慘慘的一張臉,兩隻眼睛畫的惟妙惟肖,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兩個通紅的圓臉蛋是這張臉上唯一的‘色’彩,紅衫綠‘褲’,黑頭布鞋,此刻正張牙舞爪的朝著這男人撲來,而因為這紙紮人抬起了胳膊,所以腋下還‘露’著竹條。

可這男情人第一反應就是,這些紙紮人全活了!

頃刻,數十個紙紮人一股腦的衝出了裏屋,不分先後的全都撲在了這些人的身上!它們根本就不管位置,伸拳便打,那沒有指頭的紙拳頭看似輕不著力,可砸在人身上卻極其的疼,就好像是被燙傷了一樣的灼痛!

而跟著這挨拳頭的部位就開始腫起水泡,那水泡腫起後不單夾雜著疼痛,而且還沿著皮膚向外擴散,直到這水泡擴大到皮膚已經無法在承受這種撕扯力時,整個水泡最頂端,那近乎於透明的位置便會忽然炸開!跟著水泡中的腐‘肉’瞬間噴湧出來,形成一個直‘露’白骨的‘肉’坑!

整個人還沒等反抗便會隨著多處水泡腫起而變得身體無法動彈,好像是個用氣球做的人偶一樣,當這些水泡完全炸碎的時候,這人早就眼睛一翻,變得支離破碎,死的慘目忍睹!

這一輪攻擊來的太快,前排遭受攻擊的同時,後排的人就連連開火,到處都是飛彈起的彈殼和彌漫著的火‘藥’味,散彈槍和手槍的火光在這有些照明不足的中庭裏異常的耀眼。可這子彈卻全都穿透紙人的身體,飛向了紙人身後的牆麵和家什,而跳彈不單發出尖銳的叫聲,也誤傷了自己人!

可那些紙人不但全然不會影響到行動,就連被擊碎體內竹條框架的紙人也全都拚命的攻向下一個人,就在這狹小的中庭裏,沒用幾十秒中,便到處都是一片血‘肉’模糊,腐‘肉’、血漿,將整個中庭濺的到處都是。就這麽短短的一會,那個中年男人連聲叫喊都沒有的,就和其他人一起橫屍當場!

當一切結束之時,這些紙人再次變得一動不動,附在竹條框架上的白紙全被打透,好像蜂窩一樣的黏在上麵,但依舊麵無表情的冷冷盯著最外麵‘門’口的那個青年。

而這青年此時腳下一灘血水中和著大量**,連血水都被稀釋了,而這青年的‘褲’子襠部此時好像是從洗衣機裏剛撈出來。帶著一股腥臊味,不過很淡,畢竟血腥味更大。

陳瞎子拿開擋在身前濺滿血的報紙,衝著這青年招了招手:“你過來”

這青年鼻孔忽大忽小的喘著氣。眼角向下拉聳著,眉‘毛’也不自主的變成了八字,雙‘唇’顫抖著偶爾還能看見雪白的牙齒,可就是一步也邁不動。腳下好像是生了根一樣。

陳瞎子又衝他招了招手:“快點,我不要你命”

這青年喘了半天氣終於邁動了左‘腿’,可腳一抬起來就覺得右‘腿’好像是變得很輕。跟著膝蓋就覺得發軟,還沒等左腳落地,自己的屁股就先坐在了血水當中。

陳瞎子看完心裏發笑,嘴角也不自主的跟著向上一牽:“起來,我說了留你回去給我送信”

這青年還是一語不發,努力了半天才從地上站起來,跟著用沾滿鮮血的手扶著一牆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向著陳瞎子挨了過去,等進了衛生間後靠著‘門’邊一步也不敢在動,而身子去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並且總有‘腿’一軟摔在地上的可能。

“再近點,到我麵前來”陳瞎子坐在馬桶上說。

這青年死死的叼著自己的下嘴‘唇’,一邊不停的抖一邊往前挪步,直到站在陳瞎子身邊這才停下來腳步。可陳瞎子猛的一抬手,嚇得這青年就差點再次摔在地上,沒想到陳瞎子抬手拉住這青年的胳膊,然後慢慢的起身。

“人老了,不如當年了,現在上個廁所才多大一會,腳就麻的動不了了”說著陳瞎子拉著這年輕人的胳膊,將自己的身體慢慢帶起,接著擦了擦屁股衝了下馬桶,這才緩緩自己扶著牆麵站住。

這青年全程沒發出一絲聲音,就是滿頭大汗的站在邊上看著這一切,但腦子裏想的什麽誰也不知道,不過總結一下一個字就能概括:怕!

陳瞎子扶著‘門’邊站著活動了下腰‘腿’,這才對這青年說:“我之前‘交’代你的事記住了麽?”

那青年趕緊點了點頭。

陳瞎子看著滿屋的屍體和碎‘肉’,不由得有些心疼他那一牆麵的買賣,也可惜了前年鋪的地板。

他抬頭看著這青年問道:“你們現在出來費用怎麽算,是個人‘花’錢回去報銷,還是直接就給你們領導,讓他統一支配?”

這青年叼著嘴‘唇’都留了血,正巧趕上陳瞎子問話,他一著急鬆開了嘴‘唇’,鮮血也跟著流了出來。可用了半天的勁才開口道:“刷卡”

“那話咋說來的?無限透支的那種啊?”陳瞎子頗為關心這點。

這青年努力了半天氣,最後才勉強點了點頭

“密碼換了嗎?還是之前的那種啊?”陳瞎子從這青年那裏拿到了一張卡,接著開始翻動別的屍體。等一切都完事了,這才拍拍那小夥子:“我現在去銀行取錢,你就在這屋待著,一個小時後你再走,回你該回的地方,聽見了嗎?”

這青年勉強的點了點頭,陳瞎子看了他一眼,然後換了身衣服,背著手一步一步的出了白事堂的大‘門’。

羅文脫下消防服的時候聽見大海低罵了一句,一回頭就瞧見大海腳趾頭擠破了消防靴的前端,好像是這消防靴‘露’出來的一排牙齒,隨著大海的眉‘毛’輕挑畫著‘波’‘浪’的來回律動著。

羅文其實沒想到陳瞎子會真的答應自己的提議,他心裏明白陳瞎子肯定有辦法把自己這幾個人從這裏‘弄’出去,但應該更加的隱蔽和穩妥,沒想到他卻挑了一個最極端的,甚至連自己都要卷鋪蓋走人。

羅文更沒想到。當打開那口紅漆棺材的時候,裏麵既不是一具死屍,也不是空空如也,而是放著一柄短劍,一柄和祖龍手裏那兩把一模一樣的短劍!

祖龍拿到手裏反複的看過,從外形到劍靈幾乎沒有差別,除了祖龍自己心裏知道,這第三把短劍要比之前兩把來的更加鋒利意外,再也找不出任何能夠區分開的地方。對於別人來說這隻能算是驚奇,可對於祖龍來說。這就跟三十兒晚上娶媳‘婦’一樣,這個年就算圓滿了。

同時羅文也注意到,就在祖龍恬不知恥的將短劍收於囊中的時候,陳瞎子臉上有一刹那的表情變得很不自然,然後就連看著祖龍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樣了!

一開始羅文還當是陳瞎子這守財奴的‘性’格作祟,賠了寶貝心疼的有些幽怨,可一路上羅文就總覺得不是這麽回事,陳瞎子眼中的深情很複雜,有些幽怨不假。更多的是一種說不上疼愛還是別的,反正怎麽看怎麽覺得那眼神中很有故事,可祖龍對這些壓根就視而不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的短劍上。

“哎。哎!祖少,你再看一會就看裂了,也沒人跟你搶,以後晚上睡不著你再抱著這三把破劍意‘**’吧。趕緊走,沒準兒老陳頭頂不住,追兵就上來了”大海一瞧祖龍流哈喇子看短劍的樣子就受不了。跟狗見了骨頭差不多。

祖龍美滋滋的收了短劍,背著戰鬥背包雙手‘插’兜,一臉的得意:“你愛說什麽說什麽,反正我現在是飄的厲害”

大海一臉看不起的對著旁邊的寶子說:“看見沒有?看見沒有?就這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陳老頭真是多餘把東西給他,就這種人得意了就翹尾巴,你現在替陳老頭把東西收回去,快點!要不到了山西我可不請你吃削麵!”

寶子咧著嘴跟著樂,但是口中沒法出一絲聲音,但明顯離開了白事堂他的心情很不錯,最起碼現在看著笑得有些肆無忌憚了。

原來定下計劃之後,陳瞎子說自己離開白事堂後就會惹上一屁股麻煩,所以讓羅文帶走寶子,等到了山西後給寶子找一個安身的地方,等著陳瞎子去找他。

而對於羅文來說,最重要的是羅文三人一分錢都沒有,從今天開始,吃喝拉撒一切應用都得指著寶子,寶子現在兜裏揣著陳瞎子全部的家當,是個活生生的錢串子。

大海看寶子沒理自己這茬,就轉頭問羅文道:“羅隊,咱下一步什麽打算啊?咱們四個靠腳丫子走路,就是磨到隻剩下膝蓋了也他娘的走不到山西啊,何況我磨到膝蓋的時候你們仨連大‘腿’根都沒有了,尤其寶子,以後上廁所都得費勁!”

羅文想了想:“咱們得‘弄’套裝備”

“哪‘弄’?回所裏?”大海挑著眉‘毛’問道。

羅文抬‘腿’照著大海就是一腳:“別說廢話!”

大海一躲,沒注意自己身邊有棵歪脖子樹,正撞在上麵疼的就是一捂腦袋:“那上哪‘弄’啊?”

羅文看了看時間才說:“所裏住在本地的信息科!”

四個人沒費什麽力氣就找到了本地信息科的駐地,說是駐地,其實就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民居,打個噴嚏的時間祖龍就捅開了防盜‘門’,跟著一條雪白的薩摩耶就撲了上來。

“呦!還‘挺’有情調,活幹的不怎麽樣還養狗呢!”大海抓著這薩摩耶的兩隻前爪,盯著它的眼睛說道,然後大海低頭看了看這薩摩耶的下邊:“還是條母的”

祖龍習慣‘性’的每個房間都察看了一遍,發現這房子裏和民宅一點區別都沒有,電視冰箱洗衣機,衣櫃爐具電風扇,過‘日’子的東西一應俱全,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祖龍蹲在一個折凳上麵看著羅文:“文兒,找錯了吧?”

羅文抬頭看了看天棚:“沒覺著這房子舉架高度特別低麽”

祖龍抬頭瞧了瞧,就看見這客廳頭頂並沒有吊燈,而且不像是普通人家做的石膏吊頂,反而是類似辦公樓裏的那種拚塊吊頂,祖龍一步就從折凳上竄了起來。

然後踩著大海的肩膀右手一閃,四塊拚塊應聲落地。跟著嘩啦一聲,這吊頂的上麵‘露’出了黑乎乎的一大堆東西,清一‘色’用所裏配發的防塵袋包裹著。四個人七手八腳把這些東西‘弄’了下來,接著就好像快遞公司一樣翻看著貨物,拿著筆記錄,最後分類。

羅文三人一人一隻戰鬥背包,隻不過這種戰鬥背包是信息科專用的,裏麵東西雖然和調查科差不多,但是單品數量會少很多,有些小的物件還不同。甚至沒有。

就像調查科標配的短刀,信息科的包裏就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手斧,按理說這手斧無論從殺傷力到功能‘性’都要比短刀來的強,可對於調查科來講,這種大開大合的強攻型武器在行動中並不適用。

除此之外,外傷貼的數量也是大打折扣,抗生素也缺斤短兩,萬幸還有強光手電。三人又拆了幾個包,把裏麵的東西補進自己的包裏,這才覺得心裏有點底。

最令羅文和祖龍高興的是找到了幾件緊身作戰衣,不過大海一直在邊上抱怨信息科的人均身高過低。主要是因為沒有他能穿的尺碼。羅文和大海將緊身作戰衣穿在裏麵的時候,大海將自己的戰鬥背包塞了個滿滿當當。

羅文甚至納悶,這戰鬥背包的承載能力當初是不是被技術科計算錯了,因為羅文從拉開運動服拉鎖的第一下開始。大海就不停的在往戰鬥背包裏硬塞,可現在羅文已經收拾妥當了,大海竟然還能硬塞進去東西。

爆破炸‘藥’、破片手榴彈、磁震彈、‘激’光刀、火焰噴‘射’罐、壓縮‘肉’幹、大量的彈夾。反正有用的沒用的都裝了一大堆。不但如此,大海還拿了兩把所裏標配的s-7手槍。

最意外的是發現了一把m-300輕機槍,但是羅文說什麽也不讓他拿,原因是以這m-300的紮眼程度來看,要是能讓大海帶到山西去,那麽監獄裏的犯人打鬥地主的彩頭就可以用反坦克火箭筒來替代了。不過大海還是偷偷的塞進了戰鬥背包。

祖龍蹲在邊上看著大海裏出外進忙上忙下的二十多分鍾,歡實的就像舊社會地主家過年的‘侍’候丫頭一樣,腳尖都恨不得不沾地,所以笑嘻嘻的衝著大海打趣道:“海公公,你這是要上前線打阻擊戰啊,還是要套絲襪搶銀行啊?這武器裝備和彈‘藥’存儲量,我估計就算一個鬼子的正規連打你眼皮底下過去,你都能捎帶著把晚飯的野鹿‘弄’回來”

大海一邊使勁的往戰鬥背包的側麵懸掛一個單筒夜視儀和一個防毒麵具,一邊回頭惱火道:“我他娘的這叫吃一塹長一智,孔子曰‘可別老在一個坑裏麵得瑟了,下回走道看著點。’

你就說這幾次出任務吧,那次不是缺槍短炮的?要麽是子彈打光了,要麽就是沒留神把槍丟了,你就說這他‘奶’‘奶’的命!這回逮著機會要是不把家夥事兒整齊了,等真碰見啥維護人民利益的情況出現時,那咋整?你說說都他姥姥的啥年代了!還回回拿拳頭砸啊?

而且一到這玩命的時候,你跟羅隊就把我往前推,一到玩命的時候,你倆就把我往前推,怎麽的?我抗揍就活該挨打是吧?就算海爺我渾身是定海神針,那我能打幾根繡‘花’針啊?

明告訴你們,下回還想禍害我‘門’也沒有!我也學尖了!我就拿槍躲在旮旯裏打黑槍,你們倆給我當‘肉’盾去!再說,姓祖的你他姥爺的也好意思說我?你把你剛才手一那樣翻就沒了的東西給我拿出來!最少也得有十多把手斧!你就他爺爺的五十步笑百步吧!滾邊涼快去!”

祖龍笑著聽大海擠兌自己,不但沒不高興,反而笑的更歡了:“我這凡胎,食五穀拉糞蛋的小老百姓,沒點東西防身都死一百遍了。可你不是號稱打不死的小強,雅典娜無限崛起的聖鬥士星矢麽?這一身滾刀‘肉’怕過誰啊!”

大海眼睛忽然一亮,跟著回身一個回旋踢直奔祖龍太陽‘穴’,祖龍原地竄起一個側撲落到了寶子邊上,接著就看大海趕緊一步搶到祖龍剛才蹲著的地方,從原來祖龍腳底下的位置撿起一副化學手套塞進戰鬥背包的背麵夾層。

跟著大海回身罵道:“少廢話!沒有你海爺這一身滾刀‘肉’你能活到現在?還跟我人五人六的!估計這會早他娘的跟那個臉都沒看清的古滇國‘女’巫拜堂成親了,當了上‘門’‘女’婿天天慘遭那娘們兒的**,就她那手指甲,給你撓後背肯定解癢,兩輪下來你後背就能看見前麵襯衫是圓領的還是v領的,‘床’上的皮‘肉’指定夠全村人吃一頓人‘肉’土豆絲的!”

祖龍嘿了一聲:“你說這話就沒良心,你剛進隊裏那會抓三耳猴,要不是我替你及時解圍,二百多隻猴子把你圍上你還能出的來麽?你以為母猴子能放過你這種優良品種啊!”

大海眼睛一瞪:“我呸啊!我要真留下了沒準現在就是美猴王了,你多管閑事!”

祖龍笑嘻嘻的瞧著大海:“恩!到那時候你多威風啊!想想,你光著膀子腆著肚子,中午十二點往太陽底下一躺,好幾隻母猴子圍著你幫你抓虱子,一群傾注你骨血的猴崽子在邊上等著吃,那場麵。。。”

大海聽完打了個冷顫:“你他娘嘴上是真不留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