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遊擊戰
邢鬆看著羅文嘿笑了一聲:“沒錯,我確實是在拖延你的時間,也確實是在等待另一支隊伍的會和!”
羅文沒想到邢鬆回答的這麽幹脆,這顯然是不正常的,要麽這就說明,在邢鬆的眼裏,即使告訴了羅文真相,羅文也無能為力,壓根就構不成威脅。
要麽,羅文今天就一定會死在這裏!
羅文眯著眼睛看著邢鬆:“鍾立風也來了?”
“快八十了,來幹什麽?”邢鬆好像是話家常般的答道,邢鬆說完看了看表。
就在這時,邢鬆忽然用手指一推耳朵,顯然那裏有一個通訊耳機,接著邢鬆一笑,緩緩抬起來頭,盯著羅文笑道:“我要走了”
羅文唰的一聲抖開甩棍:“你覺得我會讓你走?”
邢鬆從背後摘下了那支造型怪異的長弓,然後輕拉了下弓弦,發出了一陣低鳴,顯然這弓弦也不是普通的玩意:“要這麽說,等我埋了你,再走也不遲。”
“好大的口氣!”
邢鬆突然弦拉滿月一笑。
邢鬆抬手就是一箭,羅文隻見一道華光猛的一亮,轉瞬便離了弓弦,那弓弦蜂鳴般的震顫,可就在邢鬆手指離弦的同時,那弓弦在羅文眼中如同鍾擺一樣的左搖右晃,緩慢中卻不失韌性,可就因為如此,這才襯托的拿到華光之快,因為即使在羅文眼中的弓弦已經緩慢到了這種程度,可竟然無法搜索到拿那道華光的動向,羅文心裏就跟著一涼!
羅文趕緊通過邢鬆出手的位置和高度,來判定邢鬆射過來那東西的軌跡,然後盡可能的操縱著身體,生生的向斜後躲去,這一下對小腿肌肉的瞬間反應要求非常高,而且對整個腰部的負荷也極大。但就是這個有點傷身的動作,卻保住了羅文的一條命!
羅文的身體隻是在後躲的第一個瞬間,有一個向後的移位,這個移位是側身的同時,頭部後仰的同時帶動整個身體向後的過程,說白了就是脖子先於身體的生理反應。
可就在羅文脖子後仰的一瞬間,羅文就覺得一陣罡風在麵前同時刮過,讓他整個人的呼吸都是一滯,好像空氣一下子都被抽走了,跟著鮮血便噴了出來!
而這正是在羅文的前腳尖還沒有完全離開地麵。後腳跟剛剛抬起的這個檔口。當羅文這個後躍的動作完全做完時,自己才透過右側眼鏡片發現,並沒有看到自己右側的鼻翼,而竟透過左側的眼鏡片卻看到了自己整個的鼻子尖,這說明羅文的鼻梁骨又歪了!
羅文哪敢再遲疑,憋住一口氣連連後躍,然後躲在一棵大樹之後,耳聽破空之聲不絕於耳,身旁樹木灌叢連連發出被子彈擊碎的聲音。當這聲音停止,羅文才來得及用嘴穿了口氣,可那種鹹膩的血腥味一下子就充滿了整個口腔!
“羅隊,好身手啊!”邢鬆嘲笑道。
羅文酸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摘了眼鏡用手按住鼻子,然後狠狠的向右側一擰,一聲軟組織脆響過後,鮮血好像散落的珍珠項鏈一般將羅文的身前染紅。接著羅文擤了擤鼻涕後才答道:“邢鬆,你不會就這兩下子吧?”
話音未落,羅文頭頂的樹幹啪啪數聲便被打透。整個樹幹發出一種不自然的扭曲聲,然後便轟然倒塌!羅文不做他想,又是連連閃躲,這才落到一棵大樹之後,跟著淬了一口痰偷眼打量邢鬆。
邢鬆此時背對著羅文站著,手中的長弓被他半拉開,雙眼不停的搜索周圍的一切,表情平靜中帶著一絲戲謔,好像是狩獵的季節心裏最有底的老獵戶。
羅文從身側抽出了手槍,緩緩將右手的手腕搭在左手的腕子上,用來穩定槍身幫助瞄準,然後緩緩閉上左眼?,讓瞳孔和瞄準器形成一條直線,而準星的那一端正是邢鬆的右後心口!
羅文緩緩地扣下了扳機,撞針猛敲子彈的底火,彈殼在槍膛裏震了一下後,彈頭便被膛線送出了槍管,隨著火藥燃燒的火星,彈頭進入了自己的飛行軌跡,而此時的邢鬆還不自知!
可就在彈殼吐出槍膛的那一刻,原本背對著羅文的身子忽然轉了過來,華光一閃後,接著半拉開的長弓嗡的一聲脆響,羅文的這顆子彈在半空中一瞬間好像煙火一樣,忽的一聲炸燃了!
好快的出手速度,好高的敏捷度!但羅文相信這把手槍的火力根本就要不了邢鬆的命,所以打完這槍後邊連忙衝向自己第二個藏匿地點,同時第二槍頃刻打響!
半空中火星四濺,好像是撞在玻璃上的煙頭一般,跟著一股疾風去勢不減的將羅文剛剛藏匿的地方擊穿,羅文繞著邢鬆連連轉移穿梭,手中的手槍時而從腋下突襲邢鬆的腹部,時而當機立斷的打向邢鬆的後腦,時而又瞄準邢鬆的膝蓋或者是手臂,可每一槍子彈都能在半空中被邢鬆輕鬆攔截!
羅文也清晰的看見,自己射出的子彈好像是被一顆更大的彈頭迎麵撞擊,從彈頭到彈尾被擠成了花瓣,巨大的衝擊力和摩擦力讓二者產生出火花,可那東西卻隻是輕輕的偏移了一點點方向,向著原本的目標飛去,隨著羅文彈夾中的子彈告罄,一輪對攻才算停止。
羅文靠著一棵斷樹換了個彈夾,用舌頭頂著腮幫子小心翼翼的拉了下槍栓,然後側頭再次看向邢鬆。邢鬆這時候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一會的功夫數次看表,說明邢鬆離開此地的最後期限已經快到了,所以現在要麽能在短時間內殺了羅文,要麽他就隻好放棄羅文先行離開。
同樣羅文也明白,現在邢鬆的實力已經淩駕於自己之上,輪遠攻,邢鬆手裏的這支長弓簡直就是一個定點的三百六十度防禦塔,配合邢鬆的敏捷和他的預判,將羅文的進攻防守的滴水不漏,雖然邢鬆全神貫注的必須防住羅文的每一顆子彈,讓他無暇顧及羅文的落點和移動方向,可同樣的羅文也奈何不了邢鬆分毫,而且子彈總有打完的時候。
而且羅文到現在都還鬧不明白,邢鬆用這弓箭射向自己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可論近戰,在七三一地下基地羅文就知道,僅憑自己的擒鬼手是無論如何也贏不了邢鬆的,自己既不會用氣,也覺著自己對擒鬼手的理解和邢鬆有著本質的差異,從這層麵說,羅文心理上就已經輸了。
但羅文知道自己如果現在能拖住邢鬆,自己就有勝算,無論邢鬆現在在焦急什麽,邢鬆都是要馬上離開的,邢鬆現在的狀況就像是一個要趕火車的人,反複盤算著時間,計算著自己的路程,糾結著自己是不是現在就就該離開。
所以邢鬆必須離開的理由,要麽是自己不走的話就有可能錯過這一班車,要麽就是這裏有什麽東西必須讓他趕緊離開,至於去哪完全不重要。
羅文更相信應該是前者,一旦邢鬆在自己預定的時間內沒有離開,他將承受什麽樣的後果尚未可知,可所裏數架運輸機突然消失在衛星監控雷達中,嚴傳江肯定坐不住,還包括武裝科的頭頭,這兩個人手牽手一起來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而且信息科的耳朵肯定會迅速聯係當地有關部門進行全麵控製,到時候邢鬆就是想走也走不了!想到這羅文就篤定的信念,必須和邢鬆進行密集的纏鬥,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羅文知道不能讓邢鬆有喘息思考的時間,所以手中手槍連連扣動扳機,畫著圓繞著邢鬆做往返跑,一時間惹得邢鬆無暇再顧及時間和羅文的位置,全神貫注的進行防禦。
手中的長弓被邢鬆拉的嗡嗡作響,弦音就從未斷過,而且射速越來越快,有的時候羅文還沒等開槍,邢鬆的攻擊就到了,看樣子是在做無差別攻擊,進行地毯式的掃射,想要將羅文逼出來,或者縮小羅文的行動範圍,無論那種對羅文來說都是不利的。
當羅文推掉彈夾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子彈已經全部打光了,而他偷眼再看去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距離邢鬆已經很遠了,原來邢鬆剛才那通猛擊並不是單純的想要逼迫羅文顯身,而是將周圍能藏匿的地點悉數摧毀,讓羅文無出可藏,盡量的將戰圈擴大,一旦距離來開了,此消彼長,邢鬆的優勢就會越來越明顯,反之羅文的優勢就將**然無存。
而且在這個距離,如果邢鬆有心撤走,就憑羅文的腳程根本追不上,至多就是無法被甩掉而已,可要是邢鬆上了載具,那麽羅文就算是黔驢技窮了,羅文可以分辨腳印,可對飛行器完全沒有辦法。
羅文扔了手裏的手槍抄起甩棍,貼著樹幹看著邢鬆,邢鬆此時依舊手不離弦的半舉著長弓,但邢鬆右手二指已經開始呈現醬紫色,這說明邢鬆因為使用著長弓對手指造成了極大的負荷。
而且從右手無名指不自然的勾動就可以判斷,拉弦的兩指已經非常疲憊和疼痛了,顯然接近極限,若是這樣很有可能造成手指僵硬,到時候即便拉得開弓也放不出箭!
再看邢鬆右肩稍稍高於左肩,這對一個射手來說顯然不是正常的顯現,因為隻有盡量保持雙肩同高,才能保持精準度,這就說明邢鬆的右肩也已經進入疲勞期,羅文甚至猜測,邢鬆有可能無法再射出和剛才相當的攻擊!
如果是這樣,那羅文的機會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