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對麵人說的話,孔氏鬆了口氣,既然是女子,那對方就不是好色的了。
“那這位姑娘是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嗎?”
孔氏保持著麵上的微笑,想用溫和的方式化解這一次危機。
“有,我此次來,是替我們家大小姐要你們母子性命的!”那黑色身影動了,像是從袖子掏出了什麽。
在月光的反射下,孔氏看到,那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劍。
“大小姐?!可是祝家的大小姐?”孔氏心中大驚,怎麽會,她為何要來要自己的性命。
“正是。”那人似乎冷笑了一下。
“她為何要殺我。”孔氏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往後退。
“這有什麽奇怪的,安餘生就是死在我們大小姐手裏,本來我們家大小姐不想殺人的,你們若是安安穩穩地待在老家,我們也不會動手,怪就怪你們非要來晉陽城,還被我們家大小姐發現了。”
“不可能,大小姐不可能殺我。”孔氏不相信,那樣好心的人,會派人來殺她嗎。
“不可能?那就跟你丈夫黃泉路上相聚吧!”那人也不願再跟她廢話,舉起手中的劍徑直朝她衝來。
孔氏眼見已經逃不掉,她也不能後退,後麵還有她的兒女和婆母。
匆忙間從路邊撿起一根樹枝擋在身前。
“姑娘,我們這就打算回去了,絕對不會將你們大小姐的事情說出去,能不能饒我們一條性命啊。”
孔氏不打算坐以待斃,不斷地說著話,試圖說服對方。
可對方似乎不願多聽。
衝到近前,一把劍就揮了上來。
孔氏閉眼用樹枝往前一攔,沒想到竟然攔住了。
那人的劍卡在了樹枝上。
對方遭遇這種場景,似乎也有些生氣,用力將劍拔出,又衝著孔氏砍去。
孔氏將手中的棍子一丟,蹲下身,又躲過一劍。
對方的武功好像也不太好。
孔氏連躲兩劍,心中有了猜測,對方揮劍的姿勢也有些生疏,好像她之前擅長用的武器不是劍。
孔氏想到這裏,心中帶了些慶幸,她們今天或許有機會逃走。
正這樣想著,孔氏隻覺得肩膀猛然一痛,那人見連著兩劍都沒有刺到孔氏,惱羞成怒,直接一腳踢在了孔氏的肩膀上。
本就蹲著的孔氏,重心不穩,一下子被踢倒在地。
“這下,看你怎麽躲。”那人獰笑著將手中短劍往前刺去。
“不許傷害我娘親!”一個清脆的童聲由遠及近傳來。
伴隨而來還有“噠噠噠”急促的腳步聲。
“你不能傷害我娘親。”腳步聲後麵還有一個聲音,這聲音比前麵的這聲還稚嫩。
“振兒,萍兒別過來!”孔氏內心大急,她死了不要緊,她的孩子們不能有事。
“對,你還有兩個孩子呢。或許讓你看著你孩子的死亡你就會知道你來錯了這晉陽城,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放棄了眼前的孔氏,提著劍往童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不行,不行,你不能傷害她們。”孔氏猛地轉身,強忍肩膀上的疼痛,使勁往前一撲,抱住了那人的兩條腿。
“振兒,萍兒,快跑,不要回頭,快跑!”孔氏衝著黑暗中大喊。
“振兒,找個地方和妹妹藏起來,保護好妹妹,娘會找到你們的!”
安振聽了母親的話,邁過來的腿開始猶豫。
那人被孔氏抱住,一時掙不開,便用手中的劍柄朝著孔氏砸去,一下一下直將孔氏的眼淚砸了出來。
“放開我,你個瘋婦。”那人不斷用劍柄砸著。
那人用足了力氣,孔氏的肩膀似乎已經凹了下去。
安振看見眼前場景,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拉著妹妹轉身就跑,不知道往哪跑,就朝著前方,一直跑,不要停。
“往哪跑。”那人看兩個孩子往相反的方向跑了,發狠用力將腿抽了出來。
用腳踹在了孔氏的肩膀上,本就連遭打擊的肩膀,這下終於承受不住,“嘎巴”一聲,是骨裂的聲音。
疼痛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本就沒受過什麽傷的孔氏,終於被疼痛擊潰,暈倒了。
那人一腳把孔氏踢開,大步往那兩個孩童的方向走去。
經過牛車時,卻被另一雙手抓住了胳膊,“要想殺我孫子,先從我老婆子身上踏過去!”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黑衣人冷哼一聲,直接掏出了劍,寒光閃過,刺透了老婦人的身體。
“我不殺她,是因為上麵有交代,你算個什麽東西,還敢來攔我。”
老婦人悶哼一聲,再也沒了生息。
黑衣人朝著兩個孩童逃跑的方向大步走去。
……
等孔氏再次醒來時,天已經蒙蒙亮,劇烈的疼痛從她的肩膀處傳來。
“嘶。”疼痛卻也讓她迅速清醒過來。
清醒的同時看到一個人站在自己身邊,身體反射性的後退,她想到了昨晚的黑衣人。
“別怕,別怕,是我。”那人身形不高,不是昨晚的黑衣人,是於向,是告訴她夫君死訊的於向。
“你怎麽躺在這啊,這發生了什麽。”於向上前扶起孔氏,手暗地裏碰了不該碰的地方一下。
“振兒,萍兒。”孔氏顧不得計較這些,起身就往前跑去,她的孩子們怎麽樣了,她得找到她的孩子們。
“到底發生了什麽?”於向追著孔氏一起往前跑。
“你什麽時候來的,你有沒有看到振兒和萍兒。”孔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抓住身邊的於向問道。
“我前不久才來,剛來就看到你躺在地上,也沒看到周圍有其他人。”於向看了看抓著他衣服的手,那一雙手也是纖細白嫩的。
“沒有看到嗎?我得找到他們,我得找到他們。”孔氏目光愣愣的轉向前方,鬆開了那隻手,像是陷入了某種癲狂。
昨晚那人說要殺了她的孩子,她現在活著,那她的孩子們呢。
“沒事的,沒事的,我幫你一起找,他們不會有事的。”於向安撫孔氏的同時,輕輕撫摸了下那雙手。
孔氏徑直往前走著,直到走到牛車前,牛車還在。
隻是牛車的下方多了一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