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算是我們祝家最小的孩子,我跟她大哥平時難免嬌慣了一些,養成了這樣的脾氣,今天也是太在意月兒才會說這些話,還請陸家大嫂見諒。”文氏急忙陪著笑臉說道。
這一番話將問題都攬到了自己夫妻身上,既給了徐氏麵子,也保護了婆母的名聲。
徐氏麵色緩和了些,“見諒自然是會見諒的,也算是看在月兒的麵子上,隻是祝家小妹日後也是要說親的,這脾氣還是改改得好。”
說完依舊捂嘴一笑,隻是這笑容卻讓人覺得諷刺。
徐氏又說出了難得一見的刻薄話語,就連旁邊站著的許昱聽了都有些側目。
祝元煦夫妻聽了隻能尷尬一笑,帶著祝南星回了祝府。
等幾人出了門,祝月朗對著徐氏行了一禮,“多謝大嫂,難為大嫂受了些氣。”
徐氏擺擺手,絲毫不在意,“這誰家還能都是密不透風的鐵桶啊,有點小心思正常得很,隻是你家這小妹看起來不是個善茬啊,你以前沒有在她身上吃過虧吧。”
徐氏今日一看就知道那祝南星安的什麽心,哪有安慰人處處往心口戳的,何況祝元煦夫妻就算目的是來為妹妹撐腰的,那也是做足了禮節。
肯定是給自己和月兒留了退路的,怕萬一有什麽誤會,兩家就此交惡。
但那祝南星卻是一點退路不留情,看似是為了月兒,實際上是把月兒在陸家的路堵死了。
要不是她跟月兒關係好,知道月兒是個什麽樣的人,可能從此就要記恨上了。
祝月朗也是提前讓司琴給徐氏打了招呼,等會兒可能有人故意使壞,還請大嫂見機行事。
“大嫂還不放心我嗎?”祝月朗狡黠地眨了眨眼。
“也是,你個鬼機靈,哪能吃虧。”徐氏點了一下祝月朗的頭,這句話說不出的寵溺。
“你家大哥看起來絲毫不覺得他這小妹有問題,不過今日以後估計也會留心一些。”
許昱在一旁看著兩人的互動,覺得有趣,徐氏這人他也是有些了解的。
看似對每個人都和煦熱情,但實際上能讓她真心相待的人不多。
這二奶奶才進門幾日,就讓徐氏這樣真心對待了。
“許軍師,你也別在這看熱鬧了,這女子身份究竟如何,現在可以說了吧。”祝月朗轉身看向許昱,嘴角噙笑,眼中閃著光。
剛剛她在跟徐氏嬉笑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許昱的表情。
“二奶奶是如何知道許某剛剛說的不是真的。”許昱絲毫不意外她能認出自己,但好奇她是怎麽知道剛剛他說的不是真話。
這二奶奶他從未見過,今日是第一次見,將軍聽說二奶奶遭人欺辱,才將他們二人派了回來,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她。
本來以為這二奶奶會是個清純小白花,可今日一見好像並不是這樣,不僅不是清純小白花,甚至還有可能是個隱藏的捕蠅草。
“首先那女子身上的傷明顯是跟人有過激烈交鋒,而且女子手上的老繭可以看出,女子習武多年,一個副將家的女眷,能將這幾種條件集中在一起是很難的。而且若她隻是副將家中的女眷,將軍大可以在城中找個宅子,再派幾個信得過的仆人去照顧便可以,為何還要冒著被人誤解的風險,將這女子送回家中,這幾個條件加起來,那便隻有這女子身份並沒有這麽簡單這一個解釋了。”
祝月朗條理清晰,有理有據,分析時隻讓人覺得她充滿了魅力。
許昱眼睛發亮,這二奶奶果然不是清純小白花,將軍眼光不錯。
“二奶奶聰慧。”許昱心甘情願朝著祝月朗行了一禮。
這事還要從半月前說起。
那時的陸承灼帶領著陸家軍,已經將長雲國占領的國土都收複了,並且還一直攻打到了他們的國都。
隻是他們越往裏深入便越奇怪,這長雲國雖然疆土不大,但也勉強算富饒,百姓也能自給自足。
但自從進入長雲國以來,他們便發現好像天氣熱了許多,長雲國的每一寸土地就像是被抽幹了生命,裂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口子,大批的難民在行走著,對於別國的進犯絲毫不在意,隻有對生的渴望。
幸好他們行軍備的糧草充足,一路大軍壓境,竟然沒有遇到阻攔,好像他們國家的兵力全部用在了在外征戰上麵。
最令人奇怪的是與長雲國相鄰的瓊州,竟然沒有一點幹旱的跡象,那一道分割線,像是給上天畫了一個界限,分割線那邊入眼的都是毫無生機的土黃色。
分割線這邊,滿眼的鬱鬱蔥蔥,高大蔥綠的樹木,已經開始抽穗的小麥,每一處都象征著生機。
明明相鄰,卻相差這麽多。
陸承灼帶著大軍,一路行進到長雲國的都城。
都城與外麵簡直是千差萬別,華麗的宮殿,用的是琉璃瓦,金絲楠木做成的柱子,就連光影照進來好像都奢華了幾分。
空氣中都彌漫著龍涎香和麝香交織的香味。
這裏隨處可見的是大腹便便的人,與外麵麵黃肌瘦的難民形成鮮明對比。
同一片國土上,卻各自承受著不同的命運。
相同的是他們對陸家軍無所謂的態度。
他們在飯店中吃東西,看到陸家軍後,隻是多看了幾眼,然後繼續吃桌上的美食,隻是速度加快了些。
陸承灼走在最前麵,看到這樣的場景反而不敢向前了,勒令大軍整隊駐紮。
大帳中,許昱和陸承灼商量半天,還是覺得這雖然已經快勝利了,但依舊不能輕敵,需要慎重,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長雲國也太反常了。
於是陸承灼派人連續幾晚在皇城周圍探查。
可探查的結果居然是沒有一點異常,長雲國的城牆和皇宮中已經沒有了巡邏隊,連穿鎧甲的士兵都沒有。
都城中反而是徹夜的狂歡,男女老少都在吃喝玩樂。
絲毫不在意大難臨頭。
陸承灼的軍隊也就這樣在都城外駐紮了四天。
直到第四天,長雲國派了一個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