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交戰派使者來談判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國使者一般都代表了自己國家的形象,不說長相如何,至少穿著得體,談吐文雅,但長雲國的使者穿的卻是最普通的衣服,那淩亂的頭發就像是剛睡醒一樣。

那男子自稱是長雲國的三王爺,在見到陸承灼時,沒有任何寒暄客套,直接上來就是懶洋洋的一句話,“你們什麽時候攻打我們的都城,快一點吧。”

一句話不止讓陸承灼有些發懵,就連許昱這種反應快得都愣住了。

“你們為何想讓我們攻打你們的都城,我們要是贏了,你們長雲國可就亡國了,你們的百姓會成為我啟國的百姓,你們這些皇親國戚再也不會有貴族身份。”陸承灼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那位三王爺,想知道對方真正的目的。

“嗬,長雲國早就已經亡國了。”那人說完這句話便直接躺倒在了地上,打著哈欠,就這麽閉上了眼睛。

“喂,你這話什麽意思?”代蠻看到那人直接躺倒開始睡覺,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臉。

“沒什麽意思,就是說你們快占領我們長雲國吧,我們……”一句話還沒說完,那人就已經開始打起了呼嚕。

“喂,你快起來,話還沒說完呢。”代蠻見那人又睡去,直接上腳踢了踢那人。

代蠻人高馬大,又是經常在軍營中待著的人,渾身上下都是勁兒,那一腳下去,那人居然隻是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

“將軍,這怎麽辦?”代蠻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陸承灼看向許昱,想聽聽對方的意見。

許昱看著那人沉吟半天,“先將他扔到戰俘營吧。”

戰俘營。

那些禦林軍已經在都城周邊待了四天了,本想著終於要到最後一戰了,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也能上前線殺幾個人回去,到時候論功行賞的時候,也有個名頭。

誰知道陸承灼一直在這都城的外麵待著,也不進攻也不派人去打探消息。

今天又扔了一個不知道哪來的人進戰俘營。

“怎麽什麽人都能來戰俘營了。”高個子禦林軍看著代蠻將一個貌似昏迷的人提過來時,不滿地嘟囔。

本來近在眼前的軍功不能拿,這些人就心煩,看到又扔來一個,還不是清醒的狀態就更心煩了。

“戰俘營本來就是什麽人就能來。”

盡管那嘟囔的聲音很小,但代蠻還是聽見了,並且回擊了回去。

他同軍營中其他人一樣,也很看不上這些禦林軍,覺得對方分明沒什麽本事,卻還傲氣得很。

“你說什麽?”禦林軍本來就憋著氣,這回被代蠻正麵諷刺,心中的氣好像一下子爆發了,捋了捋袖子就要跟代蠻開始幹架。

其餘的禦林軍也都圍了上來,麵色不虞地看著代蠻。

這位經常跟在陸將軍麵前的人,他們早就看不慣了,分明就是一個受過什麽教育的大老粗,還敢跟他們叫板。

他們哪一個人的身世不是碾壓他,哪一個受過的教育,看過的兵書不比他多,憑什麽他打仗的時候,就能一直衝在前麵。

本就看不順眼的兩撥人,此刻終於對上,代蠻看著對方的架勢,同樣興奮。

腿上和胳膊上的肌肉都繃緊了,腰部微微用力,雙腿分開,雖然沒有說話,但一臉挑釁地看著對方,就等著對方先出手,那這後麵打起來就不是他的錯了。

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沒人注意到戰俘營中,有個披頭散發的人悄悄靠近了剛剛被扔進去的三王爺。

代蠻雖然隻有一個人,但渾身散發的氣勢絲毫不低於那些禦林軍。

就在代蠻和禦林軍即將打起來時,許昱也來到了這裏,“喂!你們是怎麽看的戰俘,這人怎麽死了。”

高個禦林軍不耐煩地轉過身,“嚷嚷什麽,戰俘營中有人死,不是正常的事嗎?”

戰俘畢竟是對方的士兵,每天能給他們提供吃的已經很不錯了,有些戰俘生病受傷,肯定不會用軍中的醫藥資源,畢竟他們自己都不夠用。

所以經常會有病死的戰俘,一般發現了直接就扔出軍營就好了。

“你看他的死法像是正常的嗎!”許昱聲音嚴厲了些,這些禦林軍,連看管戰俘營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這時有些禦林軍才轉頭向戰俘營中看去,剛剛那名昏迷的戰俘,也就是長雲國的三王爺,此時正眼睛圓睜,望向天空,四肢呈大字型擺開,脖子正在汩汩往外流著血,一看就是被利器劃傷的。

明明是被人殺死,但那三王爺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容,像是終於解脫了一樣。

“媽的,居然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下麵殺人!”高個禦林軍算是這些人的頭領,自己看管的領域出現這種事,尤其還是在自己看不起的人麵前,這讓他很沒麵子。

“給我一個個的搜身,肯定是這群豬玀!”禦林軍又給這群戰俘起了新稱呼,豬玀,“看誰的身上有鋒利的刀片,搜到後立馬把那人交給我,我折磨不死他。”

禦林軍們開始一個個搜身,結果什麽都沒發現。

“沒發現?”高個禦林軍咬牙切齒,“那就將他們的衣服全都給我脫了!”

“可裏麵還有女的。”一個禦林軍有些猶豫。

長雲國也不知道是不是實在沒人了,在他們打仗時,居然還遇到了一些女兵,也都交給了戰俘營。

“女的那也是豬玀,你看豬玀全部都是光著身子的,哪還分什麽公母。”高個子禦林軍看著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的代蠻與許昱,他知道今天要是找不到那人,他就要被整個軍營看不起了。

區區一些女人光身子算什麽!

一些女子不願意脫掉衣服,禦林軍隻能上手撕開。

一些被迫接受了現實,蹲在牆角用手捂著重要位置哭泣,另一些卻是受不了這種屈辱,直接撞了牆。

戰俘營的地一下子多了許多鮮血。

有些禦林軍麵露不忍,他們本就是第一次經曆戰爭,平日裏最多也就是在軍營中練習,見過最多的鮮血,也就是練武時不小心受傷的血。

現在看到這些女子死在他們手中,還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受屈辱而死,有些人停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