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天使女傭
穆擎宇盯著她的手,眉目微挑,眼底浮現出意味不明的神色,“小狐狸,別跟我討價還價,有本事就半小時內完成,完不成……”他抿唇,目光邪惡地往下滑到她胸前。
安雨柔清眸一瞠,用力掙脫他的魔掌,雙手環住胸,又氣又急道:“你不可理喻。”
“對,我就是不可理喻。”他挺起健碩的身子,冷哼一聲。
遇上這種蠻橫無理,冷酷無情的男人,安雨柔心中叫苦不迭,她伸手指著門,癟著嘴,傷心道:“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嗬嗬,”穆宇浩冷笑,挑起她尖細的下巴,睨著黑眸,“你忘了,這是誰的地盤?”
“……”安雨柔悲涼地閉了一下眼,睜開時,又側目望向床。
“你別跟我玩躲貓貓,以後這樣的念頭想也別想,就算你逃到地底下,我也會讓人挖地三尺,把你給揪出來!”
穆擎宇好似看懂了她的小心思,冷冷地杜絕了她再次抱著趴趴狗,無視他,獨自離開的念想。
安雨柔彈開眼皮,晶燦的眸子盈上了一層薄霧,櫻唇輕啟,語氣近似哀求:“完不成,能明天接著完成嗎?”
“你在講笑話?”
安雨柔的小臉又苦怏怏了三分,嘴癟得更厲害了,“真的是從頭到尾都要抄嗎?”
“是。”
“背對了呢?”
“背對了,明天你可以多睡一個小時。”
安雨柔覺得這一點還算有人性,她推開穆擎宇,走到書桌前,拿起上麵的一隻女式手表看了看時間,然後說:“那開始吧。”
穆擎宇同樣抬起手腕瞄了一下時間,指針剛好對準下午五點三十分。
“半小時後,來我書房。”他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安雨柔聽到關門聲,立刻從地上撿起那個小紙團鋪開,然後拿起筆,從小日記本裏撕下了小小的一張紙。
“唰唰……唰唰……”她抄寫的速度正不是蓋的,一張又一張,二十分鍾不到的時間,十張紙就抄好並排地放在了書桌上。
鬆了一口氣,安雨柔又拿起那張契紙書,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默讀於心,才自信地拉直了微皺的裙子,折起十張紙,走出了小樓。
她算過時間,從這棟小樓走到大別墅需要五分鍾,不出意外,她會在標準時間——六點整走到惡魔的書房門口。
穿過長廊,走進別墅,豪華偌大的客廳裏,隻有範麗麗坐在沙發上看書。
聽到腳步聲,範麗麗抬起頭,臉色陰了,“你進來做什麽?”
在她眼裏,安雨柔好似一條狗。
“大少爺找我。”
範麗麗眉目攏起,黑眸當即冷沉下來,她放下書,走到安雨柔麵前,“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要交給大少爺的。”安雨柔把手背向身後。
“先拿來我看看。”範麗麗伸出手。
安雨柔倒退,搖著頭,“不。”
範麗麗黑眸一眯,臉上浮起肅殺之氣,正待張手想掐上安雨柔的脖子,二樓轉角傳來杜子騰的叫喚。
“安雨柔,大少爺叫你!”
範麗麗急忙收手,忍下怒氣,安雨柔趁機擦過她的肩膀,迅速跑上樓。
書房裏,穆擎宇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手裏拿著那隻昂貴的百麗翡達表,薄唇輕掀,帶著一抹冷鷙。
“遲到了三分鍾,晚飯別吃了。”
安雨柔一噎,愣住,半晌過後,她確信他不是開玩笑,便急嚷:“不公平!是範麗麗在樓下把我攔住了。”
真是欺負人,剛剛餓完了三天,又要餓一頓,他當她是條小母狗,餓一天,吃兩頓,見到主人還是要搖尾巴嗎?
“不是理由!”穆宇浩冷聲道,俊眸一瞠,表情森冷地看著她,“背!”
“背就背。”細胳膊扭不過大腿,安雨柔嘀咕一聲,然後背過雙手到身後。
此時,她像個在老師麵前背書的小學生,抬頭仰看天花板,眨著眼睛開始背條款,“情人契約書,女方安雨柔,男方穆擎宇……”
她口齒清晰,不緊不慢,一字不落地從標題到標點,再到後麵的那一條令她深惡痛絕,咬牙切齒的違反條約懲罰條款全都背了下來。
穆宇浩坐在書桌後,雙腿交疊,兩隻手捏著那份契紙書,黑眸盯著那黑色的字體,足足好幾分鍾沒有說話。
“我背完了。”安雨柔提醒一句。
“抄寫的紙給我。”穆擎宇總算發聲了,他伸出手。
安雨柔眸光忽閃,背在身後的手緊緊地捏了捏紙張,咬咬唇,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走過去,把手上的那一小疊紙張平整地攤在穆擎宇寬大的手掌上。
穆擎宇感覺有些不大對勁,這手上的份量實在太輕,落進眼角的紙張不是純白色的。
眉頭微動,他疑惑地抬起頭,看到躺在掌中的是那一小疊長與寬都是10公分長度的紙片兒。
刹那間,他黑眸睜大,眸色暗沉,銳利的眼神冷寒得讓安雨柔心裏直打顫,她小心地朝後退了兩步,扯著唇角,似笑非笑。
“十張,沒……沒有錯。”她申明。
“啪!”
穆擎宇手掌反轉,把掌中的紙片兒全拍在了桌子上,他隨聲站起來,眸光幽冷,怒視著安雨柔,沉聲低喝:“安雨柔,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安雨柔的小心肝“咚咚”直響,她舉起手,似要擋住他直衝過來的冷寒氣息,委屈地閃著清眸。
“沒有,真的沒有,我是……找不到A4紙,隻好撕下筆記本裏的紙抄了。”
怪不了我的,我到你家哪知道會有“罰抄”這檔事,你當你讓我住的是複印辦公室啊。
她的話倒讓穆擎宇無語了,他唇角一抽,垂眸望了望那幾張紙片,似乎看出有什麽不對,便捏起一張看了看。
這一下,他的臉變得更難看了。
她哪裏有認真抄寫?
除了標題,男女雙方姓名是看得清的,下麵的條條款款,字跡扭曲糊塗,有些隻是幾條橫線拖拉而過,可以說,沒有一行字能看得清楚。
如果用“塗鴨”來形容,也不為過。
“小狐狸,你這算抄嗎?”他突然揚唇一笑,不過,這笑容實在不敢恭維,太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