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手機響了許久,另一頭響起的冰冷女音提醒道,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
她垂眸,右手中的玻璃握得更緊。
“姐夫根本不想接你的電話。他甚至都不想再看到你。童潼,你要是識趣的話,現在應該明白我才是你要討好的男人。”陳誠解開了兩顆扣子,冷笑道。
他在等著童潼向他求饒。
“你和陳雨霏在耍什麽陰謀?隻要我沒有聽到淩越的聲音,你說的一個字我都不會相信。”童潼半垂著小臉,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陳誠半蹲在地上,輕笑道:“到現在你還不肯死心是嗎?我不妨告訴你。姐夫根本沒有時間聽你囉嗦。他現在和我姐一起在臨海公寓。”
他的身子微微傾斜,靠向童潼,聲音幾乎是在她的耳邊呢喃,那樣輕的聲音卻仿佛像是重錘一樣,擊打在她的心髒。
“他不要你了!”
“滾開!”童潼麵色慘白,左手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要推開陳誠,可是陳誠身軀紋絲不動,他嘖嘖說道:“你現在還不相信嗎?好,我打電話過去。這一次絕對會接。”
他說完便掏出自己的手機,打了同樣的號碼,將聲音按的免提。
果然不到一分鍾,電話被接起,“阿誠,你現在打電話做什麽?你姐夫正忙著呢。”
童潼心中一愣,為什麽接電話的人會是陳雨霏?淩越果真和陳雨霏在一起嗎?
聽著陳雨霏嬌柔的嗓音透出蝕骨的媚意,她的心如墜冰窖。
不!不可能的!
事情絕對不像是她想象當中的那樣。
“嗬嗬,姐,你和姐夫在忙什麽?有個人想要給姐夫打電話,可姐夫不接。我隻好做好事打過來了。”陳誠調笑道,眼睛斜斜的看著渾身顫抖的童潼。
“越,不要這樣子……我在和阿誠說話……”手機清晰的能夠聽到男人的低喘,童潼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淩越根本不愛陳雨霏,他怎麽可能會和陳雨霏在一起?
甚至還上了他們的床?
不會的!她沒有看到,她就不相信。
手機被掛斷,陳誠眯起眸子欣賞著童潼臉上的狼狽,他握住她的下巴,她想要掙紮,卻根本甩不開他的手,“現在你相信了吧?我姐夫他不要你了,他把你送給我了。否則我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呢?”
看著她想要掙紮的樣子,像是岸邊的魚一樣,他的心中有難言的快感,“童潼你不要掙紮了,還是留些力氣取悅我吧,如果你讓我高興了,我不隻是留你一條命,甚至還會考慮留下你肚子裏麵的小孽種。”
他裝腔作勢的看了看鑽表,斜眼看向她,“醫生馬上就要來了喲。你時間不多了。”
童潼緊咬著下唇,她一定要走,一定要去臨海公寓,她沒有看到,她就是不相信。
看著童潼不再掙紮,陳誠終於忍不住靠近她,想要去親吻那張沒有血色的唇,而就在這時候,童潼的右手劃過來,一下子打在他的臉上,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他被這一巴掌打蒙了,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臂被反扭在背後,利落的將他的手臂弄得脫臼,他發出殺豬般的嚎聲。
站在門口的保鏢被這一變故驚到,立刻跑了過來,而陳建武聽到兒子的痛嚎聲,麵色一變。
“你趕快放開阿誠!”陳建武跑到這庫房,看到
的讓他無法在保持平靜,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孩子現在此刻右手握住阿城的頸子,那白皙細小的手上不時有鮮血留下來,染紅了阿誠的白襯衫。
阿城雖然不成大器,可終究還是他的兒子。
童潼聽到這聲音,抬頭望去,突得,她的瞳孔猛然緊縮,看著眼前那臉上一道疤痕的男人。
那道疤在中年男人的右邊的臉龐上,從鬢邊滑倒了下巴,那突兀的肉疤讓人覺得格外猙獰,完全毀了這中年男人稱得上英俊的臉。
她麵色一變,不知是因為哥羅芳的藥效還是怎麽,她現在腦袋生疼,她的目光死死的放在那個中年男人的臉上,她絕對見過這樣的一張臉。可腦海中,確實一點記憶都沒有。
對於這張臉,她有著莫名的恐懼。
她緊咬住下唇,許久,開口道:“陳先生是嗎?如果你想要你兒子活命的話,現在就不準輕舉妄動。否則難保我一個不小心擰斷你兒子的喉嚨。”
陳建武看著那細瘦的手臂,眯起眸子,眼神示意童潼背後的保鏢去靠近她,想要將她擒住。童潼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右手用力,陳誠泛起白眼,臉蛋漲紅,她輕笑:“看來陳先生不相信我的話,咱們要不要試試?”
陳建武在上杉家族的位置極高,經曆過無數次的打打殺殺,他勾起唇,眸中收起對兒子的擔心,他拿出一把槍,把玩著,輕笑道:“如果不是因為阿城求著淩先生一定要留下你的命,否則的話你根本活不到現在。而你呢,卻挾持著你的救命恩人,童小姐你這麽做,無疑是斷了你最後的生機。”
“你不要浪費口舌了。隻要淩越沒有親口對我說,這些事是他一手安排的。你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童潼眯起眸子,不讓陳建武的話打破她的心理防線。
她本能的知道,對於陳建武,她必須要冷靜下來,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
她現在唯一能夠救自己的就是她手裏陳誠這個王八蛋。
“哦,看來童小姐是執意要尋死了。我數到三,如果你不放開阿城的話,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他語氣陡然一冷,失去笑容的臉顯得更加的猙獰。
而就在此時,他手裏一直把玩的槍對準了童潼,黑黝黝的槍口像是誰在獰笑。
童潼麵上神色絲毫未變,而背後的冷汗幾乎濕透了衣服,她甚至輕笑:“那我們就試一下究竟是陳先生的槍快,還是我的手快。我好像沒有告訴你,我雖然隻是會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卻那麽恰好這幾手三腳貓的功夫是淩越交的。他對於我這個徒弟很滿意。”說著她的手用力,陳誠發出一聲悶哼聲,眸子裏麵閃爍著恐懼。
他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的骨頭發出恐怖的聲音。
他原本以為童潼隻是一隻爪子淩厲的小野貓,所以才會一直想著要馴服她。卻沒有想過這隻小野貓根本就是一隻隨時都會咬斷脖子的母老虎。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靠近死亡!
“爸!救我!”他忍不住哭救。
陳建武聽到童潼提起淩越的名字,想到剛才她利落的將陳誠的手腕弄得脫臼,終究還是不敢拿兒子的命去冒險。
童潼看著陳建武臉上出現了一抹妥協,她贏了!
心神並沒有放鬆,她冷道:“將你手中的槍扔過來!”情勢逆轉,她提出要求。
陳建武無可奈何的按照她吩咐將手槍扔了過來,童潼剛想要彎腰去撿手槍,可一直注意陳建武神色的她看到陳建
武又在對保鏢使顏色,她低喝道:“都不準動!你,把槍撿起來!”
陳誠不得不按照她的吩咐去做,身子慢慢蹲下,撿起手槍,察覺到扼住自己頸子的手稍微有些鬆動,他眸中閃過一抹不過一切,拿起手槍就對身後開去。
童潼的動作非常的快,她扯住陳誠脫臼的手臂,陳誠哀嚎出聲,拿槍的手鬆脫,童潼接住手槍,而就在此時,身後的保鏢也開始行動,朝她撲去。
童潼一腳將抱著手臂哀嚎的陳誠踹翻在地上,單腳踩住他的背脊,直接開槍,打在陳誠的大腿上,看著那血汩汩流出,陳建武麵色一變,“都住手!”
童潼冷笑,“我說了,陳先生不準輕舉妄動。剛才這一槍就是對你們的懲罰。你的人要是在亂動的話,下麵這一槍我可說不準打在哪兒了。”
剛才是她第一次開槍,她的手指甚至連顫抖都沒有。
看著陳誠腿上汩汩流出來的紅豔,她的眼神格外的冰冷。
那樣冰冷的眼神讓陳建武徹底不敢在冒險想要去做什麽,這時候他才相信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真有可能出手殺了他的兒子。
這女孩子年紀不大,心腸真狠。隻怕雨霏在她這樣年紀的時候,都沒有她的這份膽魄。
這時候,他才細細的打量著這女孩子的臉,看到那雙泛著令人不寒而栗危險的綠眸,他一愣。終於想起他在什麽時候見過這張臉來了!
“你命人把車開進來。”童潼不管陳建武在想什麽,她現在隻想著逃出這裏,去臨海公寓。她沒有看到就絕對不會相信在這時候淩越會和陳雨霏那個女人在一起。
這一切都是陳雨霏安排的,淩越並不知情。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她的心中不斷的這樣告訴自己。
否則的話,她根本沒有辦法控製心頭洶湧的情緒。
她這時候必須要冷靜下來。
車開進了倉庫,童潼一腳踢了陳誠一腳,冷聲說道:“你去開車。”
陳誠拖著自己的腿,臉上有著哀求,“我的腿被你打斷了,我怎麽開車。”
童潼輕笑,手槍指著他的右腿,“那你相不相信我將你這條腿也打斷?”
那樣冰冷的語氣,讓陳誠全身忍不住顫抖。
他已經見識到了童潼究竟是有多可怕。
他隻能拖著自己的腿打開了車門,童潼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右手放在他脫臼的手臂上,一擰往上一托,陳誠的手臂恢複如常。
手槍指著陳誠的腦袋,命令道:“開車,去臨海公寓!”
她被抓來的舊倉庫距離臨海公寓並不算很遠。
車窗打開,昏暗的路燈下,飄著細雨,童潼的視線有些氤氳,耳邊隱隱能夠聽到遠處打雷的聲音。
她的身子有些僵硬,拿著槍的手不由得用力,陳誠偷偷看了一眼童潼,童潼的臉色慘白,視線幾乎有些渙散,她的唇邊有著一抹鮮血,那是她自己咬傷自己的。
這樣的童潼令他感到格外的害怕,他更加害怕童潼的手會一個不小心開槍打爆他的頭。
此時的他根本感覺不到腿上的疼痛。
童潼那一槍根本沒有打在他的要害上,不過隻是一點皮肉之傷。
“童潼,你冷靜一點。”他試著開口,“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跟了我也不是一件壞事。當初我是真的打算娶你的。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你肚子裏麵的孩子我也會看作是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