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的這番話其實是有幾分真心的,畢竟童潼是他唯一一個長時間放在心上的女人,他一直都想要得到她。
“你住口。”她喝止了陳誠的話。
陳誠不管,又接著開口道:“你不要去臨海公寓了。你去了,一定會傷心。淩越他真的是不要你了!”
他剛才說那番話的目的是擔心童潼如果看到姐夫和姐姐在一起,肯定會激動的一槍崩了他。
他怕死,現在想要爭取一線生機。
“我叫你住口!”雷聲越來越近,陳誠說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耳中,她拿起手中的槍敲在陳誠的腦袋上。
陳誠的手一抖,方向盤打滑,如果不是他及時踩住刹車的話,肯定會和剛才駛過來的車相撞。
他忍不住後怕,低吼道:“你瘋了!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們兩個差點死了!”
刺耳的刹車聲遮過雷鳴聲,童潼的神智有些清楚,她冷冷的看著陳誠,“如果你不去臨海公寓的話,你相不相信我現在就打死你。”
陳誠深吸一口氣,用手擦去額頭上的鮮血,重新啟動車子,這女人已經瘋了!
車子如同離弦的箭一樣,飛速行駛,很快便到了臨海公寓。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童潼沒有再一次的挾持他下車,她兀自開了車門,濕潤的雨絲在她身上起了淡淡的霧,她白色的T恤被打濕,她蒼白的臉在雨霧中,顯得有些透明。
這時候,他竟然忍不住想要開口叫這個煞星,他深吸一口氣,哆哆嗦嗦的手指打通了電話,“姐,童潼已經到了臨海公寓,她的手中有槍。”
童潼走出了電梯,右手因為大力握著手槍,原本被玻璃刺傷的手心此刻又重新流出鮮血。公寓門根本沒有關,她推門而進,玄關鞋架處,一雙金色的高跟鞋妖嬈而嫵媚。
她定定的看了許久,想著也許她本來就有這麽一雙金色的高跟鞋,隻是她忘記了。
人,要是傷心絕望到了極點,也許本能的便會自欺欺人,想要用這種方式讓自己不去受到傷害。
童潼的身子有些踉蹌,眼前幾乎一黑,卻不由得更加用力握緊了手中的槍,掌心刺痛無比,她踩著淩亂的步伐走進客廳中。
茶幾上,酒瓶散落,空氣中有著刺鼻的酒味。
她不去注意這些,隻是徑自朝臥室走去。
房門被打開,**的一片淩亂映進她的眸中,在這時候她清楚的感覺到左邊胸口有什麽東西碎裂開來的聲音,一下下,刺得她生疼。
身子不由得佝僂起來,疼得她幾乎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現在恨不得弄瞎自己的雙眼,又或者她多希望眼前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和陳雨霏躺在他和她的**。
陳雨霏全身光裸,那柔美的身子皓如白雪,卻有著朵朵紅痕開到旖旎。
她舉起手中的槍,陳雨霏眸中出現了恐懼,“童潼,你冷靜下來……”
話還沒有說完,童潼手中的槍已經響起,打在了枕頭上,飛揚的羽絨一片片落在陳雨霏和淩越的頭上,身上。
淩越被這槍擊聲瞬間震醒,耳邊是陳雨霏的尖叫聲,而眼前的卻是童潼滿臉蒼白,雙手握著槍對著他的樣子。
“你醒來了。上一次我和應昊宇發生了類似的事,你不肯聽我解釋。這一次,你解釋給我聽好不好?”眼睛生疼生疼的,讓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臉,她
的唇角彎起了一朵好美好美的笑容,那樣的笑容讓淩越心中忍不住害怕。
突然,他有一種直覺,他馬上就要失去她了。
喉嚨像是有一團東西堵住,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用著凶狠又絕望的眼神緊緊的攫住童潼。
“越,我好害怕。”陳雨霏麵色蒼白,黑葡萄似的眼珠濕潤無比,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愛,那雙卷翹的長睫輕眨著,大滴大滴的淚水滑了下來,她的聲音有著顫抖,“我知道你最近因為童小姐的事有些不開心,所以我才會到這兒來看你。卻沒有想到你抓住我,嘴裏不斷喊著童小姐的名字……”
聽到這樣的話,童潼不由得輕笑出聲,包含蒼涼,笑聲不由得越來越大,死死的看著躺在**的兩個人。
陳雨霏低垂著小臉,長長的睫毛完全掩去她眸中的冷意,她的嗓音有些哽咽,飽含歉意的對童潼說道:“童小姐,今天的事跟越沒有任何關係,他若是錯,唯一的錯就是把我當成了你。”
童潼猛然將手中的槍扔到了地上,她沒有再看淩越一眼,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轉身,眼前卻不由得一黑,手指緊緊的扣住門框,細嫩的手指泛起蒼白,手心已經止血的傷口再次流出,絲絲縷縷滑落,滴落在地上雪白的毛毯上。
她恍惚的想著,這毛毯是淩越前一陣子鋪的,她還笑話他,天氣沒有大冷,鋪這東西做什麽,淩越卻淡笑,將她打橫抱起來,一下一下親吻著她。
她知道的,那是他擔心她不小心摔倒,所以才會鋪這個。
眼中的淚一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她掙紮著想要離開這間屋子。
“你要到哪兒去?”背後的聲音傳來,是不是她產生錯覺,竟然覺得淩越的聲音似乎充滿了恐慌。
她輕笑,“淩越,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我和應昊宇的清白。而你和陳雨霏……”她頓住,聲音有些顫抖,她深呼吸,輕聲道:“既然你和我都沒有辦法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那又何必耗在一起呢。”
她的笑聲不曾褪去,背對著淩越,淩越看不到她洶湧的淚水,她眯起眸子,想到今晚所經受的一切,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一處安排好的陷阱。
即便她知道是陷阱,又能怎麽樣?
淩越還是和陳雨霏上床了。他甚至都不屑對她解釋。
她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還有,淩越我告訴你,肚子裏麵的孩子是我一個人的。無論是你,還是陳雨霏都不準奪走他。”
說完,她想要瀟灑的離開,既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麽難堪的地步,總得有一個人說要退場的不是。
她堅持不下去了,可她還是想要走的漂亮。
傷害她和她孩子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站住!”淩越一把甩開陳雨霏潘在他腰上的手臂,今晚的事是一個陷進,他知道自己應該對童潼解釋,陳雨霏的說法太過完美,依照童潼現在激動的情緒,即便他解釋,她也不會去聽的,再說,他從來都沒有向女人解釋過什麽。
“到這個地步,你還想對我說什麽?”童潼控製住自己想要一槍把淩越崩了的衝動,抑製住自己道口的尖叫聲,“咱們還是好聚好散。不要弄得太過難堪了。”她冷笑。
“你難道忘了嗎?隻要我沒有說結束,你就不能走。童潼,我說過,童偉欠我的,必須由你來補償。”淩越套上長褲,看也不看陳雨霏。
這個男人怎
麽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他剛從別的女人**下來,他怎麽還有臉對著她說這種話?
童潼憤怒的轉過頭,想也不想,就伸手朝眼前的男人打去,淩越看到她的動作,卻沒有閃避。
清脆的一記耳光,拍打著這安靜臥室的每一個角落。
童潼喘著粗氣,死死的看著淩越,這一記耳光淩越本來可以避開,他卻沒有避開。她用的力氣很大,淩越的臉明顯的腫脹起來。
他的臉上情緒沒有絲毫的變化,她怒,想要在打他一記,卻被淩越捏住手腕,腕骨上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突出而秀美。
很美的一隻手,想到剛才這麽美的一隻手在不久之前撫摸著另一個女人的身體,她就覺得惡心,想吐。
“你真無恥!淩越,我受夠你了!”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她牙縫中擠出,“你要是敢動我父親一下,我就跟你拚了!”
淩越看著那原本白嫩的手心此刻有著猙獰的傷口,甚至依稀還能夠看到碎裂的玻璃片。
“你要是想讓童偉平安無事的話,就不要再惹怒我。”淩越的眸中閃過一抹痛楚,他的聲音裏麵幾乎都有著一絲乞求。
陳雨霏冷眼看著淩越和童潼。
她隨意披上睡袍站了起來,走到童潼身邊,輕聲說道:“童小姐,越不過就是把我當成了你而已。你難道就不能原諒他嗎?”
童潼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對外形完美的狗男女,想到自己和應昊宇被陷害,淩越出口傷人的樣子,她一笑,帶著鋒利,“背叛就是背叛了。我找不到理由去原諒。”
視線回到淩越身上,“你放開我。我不走就是。今晚的事我不能當作沒有發生過。”
小巧的唇瓣上麵有著明顯的齒痕,那是她自己為了對抗哥羅芳的藥力咬傷的。
今晚欺負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想怎麽樣?”淩越聽出她語氣的鬆動,握住她手腕的力氣鬆了許多,雙眸幾乎是貪婪的望著她,這段日子她瘦了很多,尖尖的小下巴,漂亮的大眼睛下麵有著一層青色。
童潼掃了一眼陳雨霏,冷聲說道:“今天沈冰來到城堡,說她接到你的命令,要去拿掉我的孩子,將我綁到一處倉庫,我遇見了陳誠和他父親。”
想到那中年男人臉上的肉疤,童潼心中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她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卻從心底感到害怕。
要知道,她從來都沒有怕過什麽人啊。
淩越眸子淡淡掃了陳雨霏一眼,“這件事就當作沒有發生過。”
童潼不由得顫抖,他甚至都沒有聽她說完下麵的事,然後又對她說出那幾個字。當作沒有發生過?
她差點被強暴,孩子差點保不住讓她通通都當作沒有發生過。
她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著淩越,看著他俊美的臉龐,一向充滿冷意的綠眸,他真的愛她嗎?
那一晚的求婚,都是她做的一場美夢吧?
又或者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肚子裏麵的孩子?
不,隻要他願意,他的身邊怎麽會沒有替他生孩子的女人?
難道還是為了報仇?向淩阿姨還有爸爸報仇?她不過就是這場報複遊戲裏麵的一枚棋子吧?
心中悲涼,全身上下都是冰冷一片,她死死的看著這個她深愛的男人,終於她還是忍不住,“淩越,對於你來說,我算是什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