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不再成為他的附屬
抱著玩具枕頭坐在沙發上,淩靈的眼眸始終盯在不停轉動的指針上,重重的歎了口氣:他又不會回來了吧?這些日子,他總是窩在公司,要不然就是在醫院陪伴彤的母親,什麽時候想過我呢?
慢慢的放下枕頭,淩靈準備站起來去休息時,有些吃痛的跌在了沙發上,才發現自己竟然坐的連腳都麻了。
一直關注著淩靈的思琪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將她拉了起來,生氣的打了她一巴掌:“羽森無法振作起來,你也沒辦法振作嗎?這樣下去,你們的女兒怎麽辦?萱舞還小,你要她為你們擔心嗎?”
淩靈呆呆的望著思琪,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做。望著淩靈空洞的眼神,思琪覺得很難過,伸手抱住了她:“我知道羽森對你很不公平,可是,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萱舞還小,你必須用自己的一切去守護她,知道嗎?”
淩靈默默的低下了頭,用力的捏住了拳頭。“媽咪,爸爸怎麽還沒回來?”萱舞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慢的走下樓。
淩靈站了起來,走到萱舞的身邊,輕輕的撫摸了她的腦袋,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裏:“你爸爸還有工作,你先睡覺,知道嗎?”
萱舞微微撅嘴,表示以前每天都是羽森給她講故事的,現在他不回來,自己也就不去睡覺。
淩靈微微皺眉,扶住了女兒的肩膀:“不可以這麽任性知道嗎?你爸爸真的很忙!”萱舞推開了淩靈,生氣的攥緊小拳頭:“媽媽騙人,爸爸根本就不在工作,他是在別的阿姨那裏是嗎?”
聽到萱舞這麽說,淩靈詫異的瞪大了眼,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你,誰跟你說的?”萱舞擦了擦眼淚,微微撅嘴:“之前那個住在這裏的阿姨不見了,現在爸爸也不在,難道不是去她那裏了?”
淩靈沒想到女兒竟然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力,眼眸裏閃過了一絲心疼,拉起了她的小手:“那個阿姨死掉了,現在爸爸很難過,所以小舞要懂事一點,不能隨便的跟爸爸吵架知道嗎?”
萱舞還是不依不饒,堅持要去找羽森,讓他回來陪自己。這樣的女兒還是讓淩靈的心底很難過,用力的打了她一巴掌:“你怎麽能這麽不聽話呢?爸爸需要時間從悲傷中走出來,你不能這樣隻考慮自己。”
萱舞抓起淩靈的手用力的咬了一口,眼裏閃過一絲恨意:“我最討厭媽媽了,不要再和媽媽一起睡覺覺!”
望著女兒快速的衝到房間裏關上門,淩靈的眼眶紅了起來,不明白為什麽不管自己做什麽都是錯的,不但羽森不願意見自己,現在連女兒竟然也對自己產生了排斥感。難道自己真的很失敗嗎?
思琪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太介懷孩子的話,萱舞畢竟才四歲,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理解,等天一亮,她還是會跟淩靈和好的。
淩靈沒有說話,目光盯著自己手背上的咬痕,心口莫名的泛起了痛意:小舞,你也覺得媽媽很差勁嗎?連你也不要媽媽了?
雖然思琪要自己不插手羽森和姑姑的事情,可淩誌熏實在無法看著她不斷的消瘦下來。用力的捏住了拳頭,淩誌熏匆忙的下樓,開車趕到了公司。
用力的撞開辦公室的門,淩誌熏看著羽森手裏緊緊的抱著彤的骨灰盒,眼眸裏閃過了一絲無奈。
一把將他給拎了起來,淩誌熏把骨灰盒放在了一邊,一把捏住了他的衣領:“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你為了她,連自己的家也不要了嗎?”
羽森抬頭看了淩誌熏一眼,冷漠的開口:“是她要你來找我回去的嗎?我記得我說過這段時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不想見到任何人。”
淩誌熏一拳打在了羽森的臉上,恨恨的拽起他的衣服:“可是,你忍心看到淩靈為了你日漸消瘦嗎?”
羽森沉默了片刻,表示自己實在無法做到附和每個人的心思。淩靈難過自己知道,可是,她至少還活著,自己還可以彌補她。但是,彤已經死了,就算自己想要補償也已經做不到了。
無奈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羽森告訴淩誌熏自己心底的那種負罪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的,所以,如果要自己現在回家的話,那麽說不定連淩靈都會被自己的情緒所影響。
淩誌熏還要說話的時候,羽森突然朝著他跪了下來,眼眸裏閃過一絲痛楚:“請給我一點時間好嗎?現在的我真的什麽都無法去麵對。”
既然羽森並不是真的不要這段感情,淩誌熏覺得自己沒必要強人所難,還是讓他好好的去思考一下該如何走出傷痛。
聽完淩誌熏轉述的話之後,淩靈似乎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淡笑著捋了捋頭發,淩靈深呼了口氣,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要去學習跆拳道,我要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身邊的人。”
什麽?淩誌熏扶住了淩靈的肩膀,眼眸裏閃過了一絲憂慮:“你開玩笑是不是?你知道練習跆拳道要受到多大的痛苦嗎?”
“我知道。可是,如果我無法保護身邊的人,那麽誰來保護呢?靠羽森嗎?我不覺得他現在的狀態可以讓我安心。”
淩靈拍了拍淩誌熏的肩膀,認真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這也算是給自己無聊的生活一種動力。
淩誌熏遲疑了很久,望著淩靈還是很堅持的樣子,隻能答應了。不過,他提出了相對的要求,每天訓練的時間不能超過十個小時。
淩靈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焦慮:不能超過十小時啊?可是,這樣的速度,怎麽可能會練出好的身手來。
望著淩靈遲疑的樣子,淩誌熏以為她開始動搖了,嘴角露出了一絲淡笑:太好了,終於說服她了。
可是,淩靈卻突然抬起了頭,對著淩誌熏甜甜的笑了:“好啊,正好我可以突破自己的極限。”
望著淩靈笑眯眯的樣子,淩誌熏頹廢的低下了頭:真是敗給她了!一旁的思琪微微歎了口氣,笑著捶了捶淩靈的肩膀:“看到你振作起來,我真的很高興。”
淩靈點了點頭,央求淩誌熏立刻帶自己去跆拳道武館。來到跆拳道訓練場,淩靈的心底還是受到了極大的挑戰:所有人都拚上一切的去打鬥,不管是本事超群的人,還是什麽都不會的菜鳥,跌倒了再度爬起來,失敗了再度去挑戰,一次一次的去麵對新的挑戰。
淩誌熏深呼了口氣,正準備要再度詢問淩靈是否可以承受如此高強度的壓力時,淩靈卻拉著淩誌熏來到了報名處,直接繳了費用。
望著淩靈被帶入訓練場,淩誌熏隻是稍微逗留了下,便轉身離開了訓練場,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留下的話,那麽一定會受不了而衝上去幫助淩靈。
站在跆拳道武館的門外,淩誌熏的心底一點都不好受,聽到裏麵嘶喊的聲音,他的手幾次放在門把上要去打開,卻還是忍住了:我不能太過心軟,如果不狠下心的話,姑姑就無法超越自己。隻有讓她接受了殘酷的訓練,她才有可能不被李正凱傷到。
可是,這點壓力似乎沒有辦法讓淩靈的抗擊能力爆發出來。畢竟武館裏的人不會把她逼到絕境,多少會手下留情。但這點仁慈,會害了淩靈的,之所以有那麽多優秀的跆拳道高手被殺,都是因為他們以為還有後路可走。
沉思了片刻,淩誌熏打開了門,為自己報了名。正在學習基礎知識的淩靈有些意外淩誌熏竟然也會來練習跆拳道,慢慢的走了過去,正要開口,小腹卻遭受了淩誌熏重重的一擊。
巨大的痛楚讓淩靈一下子跌倒了下來,眼底閃過了一絲痛楚:“你,你這是做什麽?”淩誌熏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淡淡的開口:“如果想要保護家人,那就用上你全部的力氣來對付我,時間對你來說一點都不充裕,過來,把我擊倒了,我就承認你是可以保護自己的!”
望著淩誌熏再度擺好架勢,淩靈用力的捏住了拳頭,大叫著朝淩誌熏撲了過去。但她還沒觸碰到淩誌熏的時候,已經被他來了個過肩摔,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一旁的教練迅速的走了過去,拉住了淩誌熏:“她才剛剛學習基礎的知識,根本就沒辦法跟你鬥。這樣,你給她一個期限,讓她學習了基本的打拳姿勢之後再比試怎麽樣?”
望著淩靈倒在地上一點也站不起來,淩誌熏遲疑了片刻,還是點了頭。慢慢的蹲在淩靈的身邊,淩誌熏冷漠的開口:“三個月,你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打倒我,我一定會認可你,並且讓你加入調查。但是,你要是做不到,別怪我把你直接帶回家。”
淩誌熏迅速的站了起來,脫掉了跆拳道的服飾,轉身離開了武館。走在回去的路上,淩誌熏的心底也不好受:對姑姑出手,是我最不忍心做的事情,可是,若非把她逼到了絕境,人的極限是無法被突破的。
李正凱那樣老奸巨猾的人,什麽手段都會用,我必須把一切危險的因素都考慮進去。打開大門,淩誌熏望著羽森來來回回的在客廳裏走動時,感到有些意外:“你回來了?”
羽森點了點頭,用力的扶住了淩誌熏:“靈兒呢?我怎麽沒看到她?”淩誌熏拉開了羽森的手,淡漠的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你回來是要說什麽?”
羽森低下了頭,遲疑了半晌,再度開口:“我想和淩靈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好好的冷靜一下。”
淩誌熏哈哈一笑,用力的拍了下大腿,目光驟然一冷:“淩靈說的果然沒錯,靠你這樣的男人,是保護不了自己和小舞的。”
羽森詫異的看了一眼淩誌熏,正要開口,大門被打開了,淩靈有些疲憊的走進了屋子,看到羽森也在時,詫異的低吟了聲。
淩誌熏看到淩靈疲憊的樣子,微微皺眉,扶著她坐下,把羽森來的目的告訴了她。羽森顯得有些尷尬,慢慢的往前挪動著,想要開口時,卻被淩靈打斷:“你走吧,這個家不需要你。縮頭烏龜沒有辦法保護我和小舞,所以,我不會沉迷虛幻的奢求裏!”
這樣的淩靈讓羽森的心口被刺痛了。艱難的走到淩靈的身邊,羽森的眼淚不斷的落下,表示自己並非不愛她,隻是那種失去最重要人的痛苦,他真的無法釋懷。
淩靈輕哼著站了起來,有些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嘲諷他既然能把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看做最重要的人,那麽為什麽不能對自己更重要的人生伴侶和孩子多一些關懷?拿所謂的痛苦去掩蓋自己的虛弱,這隻是一種搪塞而已。
“不是的!”羽森的眼睛漲的通紅,用力的捏住了淩靈的肩膀:“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真的無法忘記彤死在我懷裏的那份痛!”
“哼,既然你無法忘記,那麽就繼續躲在自己的烏龜殼裏吧,反正我一個人照顧萱舞就夠了!”
淩靈站了起來,深呼了口氣,轉身往二樓走去。羽森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下,此刻他覺得淩靈好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對自己抱有任何幻想,就好像完全的放下了對自己的愛戀一樣。
“不,你不能離開我,靈兒,我是愛你的啊!”“夠了!”淩靈迅速的轉過身,目光冰冷的看著有些心酸的羽森,再度開了口:“別拿愛來束縛我的自由。我告訴你,我有自己的思想,我不是你的附屬品!”
羽森有些失落的低下頭,什麽話都說不出口:這樣的自己,的確是沒有資格要求淩靈一輩子思念自己。
“爸比,你回來了啊!”萱舞興奮的衝到了羽森的麵前抱住了他的大腿,想要和他好好的說說話。可是,她卻看到羽森慢慢的蹲了下來,拉開了自己的小手。
訝異的瞪大眼,萱舞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那個最疼愛自己的爸爸。羽森落寞的轉身,淡淡的開口:“好好照顧萱舞,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