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監控壓根沒換,至於能不能錄到聲音我也不知道。
不過是故意詐林綰綰。
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就莫名覺得解氣。
果然,林綰綰神情一下子變得慌亂起來。
也不跪了,從地上爬起來,扒著別墅大門就要闖進來。
可惜大門鎖著,她進不來。
保安早就被秦瑾城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不敢放林綰綰進來。
林綰綰雙手用力拍打著雕花鐵藝大門,衝站在門後的保安說:“放我進去,快放我進去!”
年輕的保安出聲道:“不好意思,林小姐,城少吩咐過不讓你進來,請別讓我為難了。”
“那你把剛才那段監控刪了好嗎?”
保安看我一眼,對林綰綰說:“抱歉,我做不到。”
林綰綰惱羞成怒,“我過去對你不薄吧?讓你刪段監控就那麽難嗎?”
保安為難地說:“如果我刪的話,工作就沒了。對不起,林小姐。”
他們都很懂得審時度勢,以前林綰綰占上風,他們都向著林綰綰,現在我占上風了,自然向著我了。
雖然我和秦瑾城已經分手了,可保安卻不知內情,即使知道內情,但因為我在門裏,林綰綰在門外,裏外他們還是分得清的。
懶得再看林綰綰那張臉,我轉身,往回返。
看到我走遠了,林綰綰走到監控死角處,打開包,從裏麵拿出一遝錢遞給保安說:“這錢給你買煙抽,幫我刪了好不好?”
她的聲音順著風,吹進我的耳朵裏。
保安不敢收她的錢,更不敢刪監控,隻好低聲對她說:“監控錄不到聲音的,隻能看到畫麵,你放心好了,林小姐。”
他話音剛落,我的手機響了。
是林綰綰打來的。
我按了接聽,手機裏傳來林綰綰尖刻的聲音,“好啊,雲笙,你居然敢騙我!”
我輕聲笑,“我從不騙人,但是你除外,因為你壓根就不是人。”
林綰綰嘴硬道:“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我聲音冷下來,“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也好意思說我全家不是人?”
林綰綰理屈,冷笑道:“雲笙,你還騙我什麽了?別以為你和瑾城哥在一起,就能狗仗人勢,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會千倍萬倍地還給你!”
我冷笑出聲,明明是她算計我在先,害我失去所有,居然還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來我麵前叫屈,跟我叫板。
誰給她的臉啊?
“林綰綰,你還是好好地跪著吧,說不定你跪上一天兩天或者三天,你瑾城哥一時心軟就能原諒你呢。跪個幾天,就可以免除五年雪藏之災,挺值的。你不是最擅長苦肉計嗎?對了,跪的時候,正對著監控跪,否則你瑾城哥看不到。”
我的話像是提醒了林綰綰。
她走到正對著監控的位置,“噗通”一聲跪下來,跪得非常虔誠,臉上演戲似的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回到客廳,我走到沙發上坐下,拿起那個織了七分之一的毛衣繼續織起來。
讓小桃找了個筆記本電腦,把能看到林綰綰的監控調過來,實時觀看。
監控裏,林綰綰一直雙膝跪地,可能膝蓋跪得酸了,她拿大衣下擺墊到下麵。
中午和下午的時候都沒吃飯,保安明知道,卻也不敢管她。
等到晚上的時候,林綰綰餓得有點慌,不時地捂著肚子,臉色也變得煞白,卻也不敢站起來,更不敢離開。
秦瑾城今晚回來得特別晚,直到十點鍾才回來。
車燈燈光從背後照過來,林綰綰適時地“暈”倒在了地上。
暈得很有技巧,一邊臉頰趴在地上,大半個臉朝上。
前麵都是鋪墊,後麵暈倒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她想通過這種方式,博得秦瑾城的同情,好讓他解除對她五年的雪藏。
我穿上大衣走出去。
等我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車子已經在林綰綰麵前停下了。
車門打開,伸出來一雙筆直的長腿,黑色西褲筆挺熨帖,哪怕在外工作了一整天,依舊見不到一絲褶皺。
秦瑾城從車上堪堪走下來,黑色長大衣虛虛搭在臂彎上,俊美如玉的臉看不出什麽表情。
他走到林綰綰麵前,低聲喚了她幾句。
林綰綰並不應,雙眼閉得緊緊的,麵色蒼白無力,嘴唇也是白的,不知是餓的,還是特意塗了粉底,好故意營造脆弱感。
看起來楚楚可憐的,讓人忍不住心疼。
我對秦瑾城說:“我今天早上勸她回去,讓她不要跪了,可她不聽。打120吧,這種情況隻有醫生來才管用。”
說完不等秦瑾城回應,我拿起手機,撥了120,報了地址,說了林綰綰的症狀。
打完電話後,我對站在秦瑾城身後的秦默說:“阿默,你幫林小姐掐掐人中。如果還醒不過來,就給她做一下心肺複蘇和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四個字,我故意說得緩慢又清晰。
借著路燈燈光,看到林綰綰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估計心裏把我罵死了。
秦默走到林綰綰麵前蹲下,把她扶在懷裏,用大拇指掐她的人中,掐了幾下,林綰綰並不睜眼。
我對秦默說:“你最好用點力,否則不管用,別管太多,救人要緊。”
秦默應道:“好的笙小姐。”
他馬上加大了手指力度,用力去掐林綰綰的人中。
他是保鏢出身,力氣極大,沒掐幾下,就把林綰綰的人中掐出了道道紅印子,看著都疼。
林綰綰疼得眉頭直皺,可是輕易醒過來,之前就白跪了。
偏偏,她今天孤身一人來的,沒有幫手,人又“暈”著,不能說話。
我對秦默說:“阿默,掐人中還不管用的話,你就給她做一下心肺複蘇吧。”
心口位置有些敏感,秦默抬起頭朝秦瑾城看了眼,見他沒反應,於是把林綰綰平放到地板上,手按到她的心口上,用力地按下去。
按了十多下後,我對他說:“看樣子還不行,救護車趕過來要過一段時間,你給她做下人工呼吸吧。”
秦默有些為難,人工呼吸要嘴碰嘴。
再怎麽說,林綰綰之前曾是秦瑾城的未婚妻。
他抬頭又看向秦瑾城,想征詢他的意見。
秦瑾城微微頷首,表情如常,“救人要緊,做吧,林小姐肯定能理解你的。”
秦默應道:“好的,城哥。”
他深呼吸一口氣,用手捏著林綰綰的鼻子,俯身,臉朝她的臉上湊過去。
眼瞅著他的嘴唇就要碰到林綰綰的嘴唇上了,她再也受不了了,忽地一下子睜開眼睛,瞪著秦默尖聲叫道:“你要對我做什麽?非禮啊!”
秦默眼神略帶一絲委屈地說:“林小姐,我不是非禮你,你剛才暈倒了,我是在救你。”
“誰要你救?”林綰綰暗暗翻了他一眼,語氣不太友善。
她撐著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秦瑾城身邊,聲音虛弱地對他說:“瑾城哥,我今天跪了一整天,腿疼得厲害,為表誠意,我連飯都沒吃。如果你還不肯原諒我,我就繼續跪下去,一直跪到你原諒我為止。”
說完她身子一晃,就朝秦瑾城的懷裏倒去。
秦瑾城朝旁邊一側身,避開。
林綰綰“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秦瑾城冷眼看她一眼,吩咐秦默:“你看著林小姐,等救護車到了,陪她去醫院看看。對了,看完記得去一趟精神科,給她看看腦子。”
林綰綰麵色頓時變得僵硬,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眼底露出濃濃的失望。
她今天一天算是白跪了。
更讓她難過的是,秦瑾城居然還讓她去精神科看看腦子。
拐著彎地罵她精神不正常。
我差點沒忍住,急忙背過身,捂住嘴,把大笑化小,小笑化無。
秦瑾城這個人,就是如此。
對一個人溫柔時,如深海裏的水,讓人溺斃。
絕情時,又像是寒流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