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天。

上午十點鍾,接到越洋電話,是南宮妍打來的。

她甜甜的聲音隔著電話線,傳進我的耳朵裏,“笙兒姐姐,我來A國玩了,現在在頓城,你有想要的禮物嗎?包包啊,化妝品,首飾都可以,我買了送給你,明天回去。”

我聽得心裏一顫。

因為南宮妍去的地方,跟秦瑾城出差的是同一個國家,同一個城市。

他也是明天回來。

我聲音近乎機械地說:“我什麽都不需要,謝謝你。”

“跟我客氣啥,又不隻給你買,梵音小姨,我二哥都有份的。既然你不知道要啥,那我就看著隨便買了啊,後天中午去找你,到時不許說不喜歡哦。”

不等我回答,她掛了電話。

我盯著手機出了會兒神。

和林綰綰的兩麵三刀不同,南宮妍怎麽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把手機放到一邊,我拿起毛衣繼續織起來,想快點織完。

可是織著織著,要麽漏針了,要麽織錯了,隻能拆了重新織。

拆完再織,還是犯同樣的錯誤。

我賭氣把毛衣扔到沙發上。

拿起手機給秦瑾城打電話,打了兩遍,沒人接,再打第三遍,手機關機了。

頓城位於A國,和國內有時差,國內早上十點多,頓城是晚上九點多。

兩人同時去同一個國家同一個城市玩,一個給我打電話要送我禮物,一個則關機。

大晚上的,他不接電話,還關機。

我居然還傻傻地給他織毛衣,織得胳膊酸,手指頭疼,織個鬼啊。

我站起來,走到玄關處的衣架前,拿了大衣穿上。

小桃看到,問我:“笙小姐,你要去哪裏?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了,謝謝。”

我從鞋櫃上拿起包,換了鞋,打開門走出去。

因為秦瑾城特意交待過,不讓人跟著我,給足我自由。

我很輕鬆地就離開了別墅。

出了大門,這附近都是富人區,出租車很少,我從網上叫了輛網約車,直接回了臨海公寓。

許久沒來住了,房子裏落了一層灰塵。

我挽起袖子拿起拖把打掃衛生,拖拖擦擦,收拾了一個多小時,才把房間打掃得煥然一新。

打掃完,我癱倒在沙發上,盯著牆上懸掛的電視機,自嘲地笑了又笑。

有什麽好生氣的。

不是早就分手了嗎?

他和南宮妍本就是秦老爺子指定的聯姻對象,秦家和南宮家合作的項目都已經在啟動了,兩人一起出國玩,很正常啊。

倒是我,胡亂吃什麽飛醋,閑得沒事找事做麽。

臉上被燙傷的紅斑褪得差不多了,雖然隱約還有些印跡,但也能出門見人了。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赫連梵音的工作室上班了。

沒有秦鷹跟在身邊,自在多了。

請了一周的假,赫連梵音給我安排了一堆的工作,忙忙碌碌的,很快就到了晚上。

回到臨海公寓,衝了個澡躺到**,沒多久就睡著了。

工作讓人充實,都沒有時間悲春傷秋了。

睡得正熟時,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迷糊中按了接聽,手機裏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哪?”語氣冷硬,帶著隱隱的怒意。

我下意識地反問:“你誰啊?”

“你男人。”

這回我聽清楚了,是秦瑾城。

和南宮妍一起出國玩了三天三夜,還自稱是我男人,誰給他的臉啊。

我沒好氣地說:“我沒有男人。”

他聲音提高,語氣不耐,重複問了一遍,“在哪?”

“當然是在家啊,還能在哪?”

他冷笑,“在姓蕭的送你的那個小破公寓裏嗎?回頭找人放火給你燒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才裝了幾天,就裝不下去了。

居然還要放火燒我的公寓,憑什麽啊?

我直接掐了電話,想了想,又按了關機。

拉過被子繼續睡,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外麵門鈴響。

我披了衣服來到門口,隔著貓眼看,隻看到漆黑一團。

他用身體把貓眼堵上了。

許是聽到我的腳步聲了,門外傳來秦瑾城的聲音,“開門。”語氣是硬的,帶著命令式的。

隔著門,我說:“秦先生是不是忘記我們已經分手了,半夜三更地跑我家裏來敲門,不大合適吧?”

“是你言而無信在先,走之前說好等我回來的。”

早知道他是和南宮妍一起出國去頓城玩,我當天就走了。

“你半夜來我家敲門,南宮小姐知道嗎?”說完才發覺我的聲音酸溜溜的,帶著很濃的醋意。

“關她什麽事?開門。”秦瑾城話語細枝末梢間已經帶了怒意。

聽在我耳朵裏卻成了被識破後的心虛。

我冷聲說:“你走吧,我不想見你。”

門上傳來機械劃動的聲音,金屬和金屬磨擦的刺耳聲,不過兩、三分鍾的時間,隻聽門上傳來“哢噠”一聲響,門開了。

秦默晃了晃手中的開鎖工具,笑著對我說:“抱歉,笙小姐,城哥太想你了,所以我不得不這樣做。您放心,這鎖沒破壞,照樣還能用。”

果然是秦幽默,半夜撬了我家的鎖,我都沒法跟他生氣。

秦默說完,閃身退到秦瑾城身後。

秦瑾城垂眸看著我,話卻是對他說的,“做得不錯,盛景城三期那邊新開的樓盤,你自己去選一套吧。”

秦默馬上說:“城哥,我不是為討賞,隻是想讓你和笙小姐好好的。”

以往聽著挺感動的,可現在,隻覺得諷刺。

秦瑾城抬腳走進來,秦默把門拉上。

我轉身朝臥室走去,秦瑾城跟上來。

我脫了鞋,拉開被子躺下,伸手關了台燈。

黑暗裏,秦瑾城在床邊坐下,手伸到被子裏,掀開睡衣來摸我的腰。

我本能地排斥,往裏翻了個身,躲開他的手。

他低聲說:“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回來就生這麽大的氣了?小氣包子。”

我裹了裹被子,挪到床的另一側,離他遠遠的。

他笑了笑,笑聲很淺,有點無奈又有點寵溺,“都這麽大的人了,還總像小時候那樣,動不動就生氣,一生氣就得讓我哄。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打不得,罵不得,隻能好好哄著。”

好會說話啊。

長得帥又會哄人,家世好還有錢有權,難怪那麽多女人前仆後繼地喜歡他呢,甚至不求名份,不介意他跟我在一起。

我聲音涼涼地說:“昨天南宮小姐從國外給我打了個越洋電話,說要送我禮物。”

“所以你就生氣了?收禮物不應該開心嗎?”

都說得這麽明顯了,他還要裝。

我再也忍不住,噌地坐起來,盯著他的臉說:“秦瑾城,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為什麽還要對我糾纏不清?”

臥室拉著窗簾,看不清他的臉色。

過幾秒,聽到他說:“原因我早就說過了,隻是你一直不往心裏記。”

我怎麽沒往心裏記呢?

因為他說他愛我。

以前是以愛之名的束縛,現在是以愛之名的糾纏。

黑暗中,聽到衣料的摩擦聲。

他脫掉身上的大衣,又去解襯衫扣子,扣開金屬皮帶扣,緊接著床墊往下陷了陷。

他拉開被子躺進來,我的腰身一緊,緊接著被一雙緊實有力的手臂抱住。

我掙紮著,用力去推他,“秦瑾城,你放開我,不要臉!”

“要臉幹嘛,要你就夠了。”男人低沉聲音風流溢出,像在勾人。

他手臂摟緊我的腰,下頷埋進我的頸窩裏,“我來的時候已經洗過澡了,很幹淨的。”

溫熱呼吸噴進我的耳朵裏,帶著很強的暗示。

我身體幾乎是本能地繃緊,說:“秦瑾城,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