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便回到了學校。
田竹茹和謝花把她們定好的內容給了我。
葉可姐姐跟我說了後,我便和田竹茹她們說好了,她們負責寫字,我負責畫畫。
“你可以嗎?不可以的話老師說可以等一段時間。”
我搖了搖頭,雙手比劃道,“讓我試試。”
於是,上午第一節自習課,我再次抽出一張白紙。
來之前,我和薑靜遠去買了本書,畫畫的基礎教程。
和薑靜遠一起買的這本書,是一本傻子教程,我從第一頁開始仔細看起,不知翻到第幾頁時,我內心裏好像泛起一股感覺,熟悉感開始慢慢向我聚集。
我有些按耐不住,便拿起鉛筆,想著心裏花的影子,慢慢地在紙上臨摹。
我還是不能去適應耳機裏的安靜帶給我的恐懼,於是我還是需要薑靜遠的歌聲。
歌聲伴著我手裏的那隻筆,漸漸地,一朵有些醜陋的鳳尾蘭花,出現在了白紙上。
“還是不行。”我在心裏說著,想要將這張紙扔掉。
隻是紙剛攥在手心裏,我就聽到薑靜遠說道,“別扔。”
我一怔,隨即又聽到他解釋道,“留著,對比你每一次畫出來的結果,這個功夫你丟下了八年,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拾起來的,你需要慢慢去摸索你過去畫畫的感覺。”
聽他這麽說,我又將手中的紙攤開,拿出一個新的筆記本,夾了進去,又抽出來一張新的白紙。
時間緩緩過去,我也漸漸陷入畫畫的氛圍當中,就連薑靜遠的低吟聲什麽時候結束,我都沒有意識,在我不知道畫到第幾張的時候,我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我。
我抬頭,便對上了田竹茹那雙大眼。
“要吃飯了!下午在努力!”田竹茹比劃著雙手,對我說道。
我將這張畫也夾在筆記本裏,放下手中的筆,跟她們一同走了出去。
我以為她們會領著我去食堂,隻是到了宿舍門口時,田竹茹和謝花,突然一人拽著我一隻胳膊,將我拖進了宿舍。
我就這樣不明所以地被她們拽著上了六樓。
打開宿舍門,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原先被橫著靠在窗前的兩張桌子不知什麽時候被豎著放到了一起,上麵還放著各種吃的。
我驚訝的轉身回過頭看去,隻見田竹茹捂著嘴笑,一直沒什麽表情地謝花,臉上也有了笑意。
“這段時間你太累了,所以我和謝花決定,讓你好好補補。”
表達完這句話,田竹茹便拖著我走了進去。
走進了我才徹底看清桌子上的東西,三個小蛋糕,幾份炒菜,幾包零食,三杯奶茶。
田竹茹將我按在一個凳子上,我還是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們是什麽時候準備的?
我將我的疑問表達了出來,隻見田竹茹隻是輕輕笑了笑。
“你畫畫畫得太入迷了,完全沒有發現我和謝花出去了。”
於是,我立即在心裏問薑靜遠,“哥,你也沒發覺她們出去了?”
薑靜遠淺淺一笑,“沒,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看你畫畫上麵了。”
田竹茹輕輕拍拍我,我抬頭,又見她比劃著雙手,對我說道,“這其實是謝花的注意,她說你看起來壓力有些大,你說我們倆,對畫畫完全不懂,根本幫不上什麽忙,就隻能弄點這些東西,不過佳佳,我們是朋友,你要是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困難,一定要告訴我們。”
接著,她突然用勺子弄起一塊蛋糕,趁我不注意,送到我嘴裏。
香甜很快在我嘴裏劃開。
“壓力大的時候,吃甜品,心情會好很多。”她又比劃著雙手對我說道。
我吃著嘴裏的蛋糕,後知後覺,原來我這兩天的情緒,她們都看在眼裏。
許是我習慣了曾經不曾有人問候的生活,也就忘了去學著該在重要的人麵前適當的掩飾情緒。
被人放在心裏的感覺,我又一次體驗到了,這一刻,我覺得口中的蛋糕仿佛甜到了心裏。
有朋友的感覺真好。
有人陪伴的感覺真好。
吃完飯後,我們簡單地聊了一會兒,便各自上床睡著。
高三太累,起早貪黑的生活幾乎讓我們每次回到宿舍,都會倒頭就睡。
隻是這一次,我卻沒有睡著。
剛才的交流中,我能看得出來,她們很相信我。
她們都以為我可以隨時撿起畫筆,即使我擱置了一段時間,但找到那種感覺後,我還是能回到原先那種程度。
這種信任給了我鼓勵,但也給了我很大的壓力。
我翻了個身,思來想去,我從**爬起來。
“要回教室畫畫嗎?”薑靜遠的聲音傳來。
他果然能立即知道我的想法。
我在心裏淡淡的“嗯”了一聲,小心翼翼推開門,離開了宿舍。
教室裏隻有我一人。
暖陽透過玻璃曬進來,教室像是被暈染上了一層淡黃色。
“有人推門進來了。”
聽薑靜遠這麽說,我轉身,就看到謝花笑著站在門口。
“我來陪你。”她邊朝我走過來,邊比劃著雙手對我說道,“你就盡管畫就行,我隻在旁邊看,不打擾你。”
“你不困啊。”我笑著比劃雙手問道。
她搖搖頭,繼續比劃著雙手對我說道,“不困,不知道能做什麽,所以就是想陪你。”
我心裏一熱,上前輕輕擁了擁她。
我做回位置上,抽出我最後一節課畫得畫,大概畫了有十幾張,從第一張開始,一張越比一張像。
我深呼吸一口氣,拿起筆,在心裏對薑靜遠說,“我要繼續了。”
“加油。”他笑著對我說。
我一笑,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於是,我又在心裏對他說道,“哥,你再給我哼一遍那首曲,要不然我找不到感覺。”
沒有絲毫猶豫,耳機裏立即傳來那陣輕緩的低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