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會有一些偏愛的人或事,當眼神聚焦在某一定點時,其他的人或事,就顯得遜色了一些。
就好像我總覺得,薑靜遠要好過我的數學老師。
我的數學老師能力很強,他們都說這位老師還帶著實驗班。
我感受的出來,她講課時無比順暢的邏輯和思路。
隻是我聽起來,就廢勁了些。
我總覺得,她沒有從教實驗班的思維轉換過來,又或者說,我的基礎不是一般的差。
每次看她講課時,我總是會懷疑自己,我是否真的能學好數學這門課。
而每當我有這種想法時,我都會去找薑靜遠。
我每次都會從他那裏找回一些自信。
每天我都會做一張他給我的數學卷子,然後在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時,將做好的卷子發給他。他也會將解題思路給我發過來,還會帶著幾個錄製的解題視頻。
一回到宿舍,我就迫不及待的拿出耳機,將那幾個視頻來回播放。
他的聲音是真的好聽,有些失眠卻又不想打擾他的夜晚,我總會將這幾個視頻再找出來,循環播放,仿佛聽著他的聲音,就能讓我躁動的心跟著安靜下來。
我好像在不知不覺間,沉迷於他身上的一切。
又是一晚。
那天薑靜遠給了我一張難度比之前較高的卷子,我錯了不少,晚上,我便依舊照著視頻,在筆記本上複刻出薑靜遠的解題思路。
而就在這時,田竹茹突然敲了敲我麵前的桌子。
我放下筆,用手語問道,“怎麽了?”
她表情有些扭捏,看起來像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我朝謝花看去,結果發現謝花也是這樣的表情。
我頓時有些疑惑。
“你們怎麽了?”我比劃著雙手問道。
“那個……”田竹茹的雙手停了一下,我看她緩緩呼出一口氣,又繼續比劃著雙手問,“佳佳,你談戀愛了?”
一瞬間,我愣在那裏,不知道該給出什麽反應,過了一會兒,我有些尷尬地笑笑,才緩緩抬起手,問道,“你們怎麽突然這麽想?”
“因為你這段時間很反常啊!”
我看著田竹茹臉上八卦裏帶著些擔憂的表情,看向謝花時,她也隻是點了點頭。
“有嗎?”
結果這次換來的卻是兩個人點頭。
田竹茹說我這段時間總是會發呆,偶爾也會看著手機莫名其妙地笑,那次謝花偷偷瞥了一眼,才發現我在跟人聊天。
而聊天對象,就是薑靜遠。
當初薑靜遠給我他的微信,我想我應該給他備注哥哥。
可我沒有,似乎是本能反應,我備注了他的名字,然後將聯係人置頂。
除此之外,田竹茹還告訴我我每次跟對方聊天時,嘴角恨不得裂到耳邊,一臉花癡樣,生怕別人看不出來。
田竹茹還特別強調!這是妥妥的熱戀期的表現。
就連謝花,也無比讚同這個觀點。
我知道我這段時間有些反常,若不是今晚,我還不清楚,自己將這份反常表現得那麽明顯。
與其說我以前沒有察覺,還不如說我不敢去想,某些一開始設定好的情感,好像正在發生偏移。
從薑靜遠離開後,再到他重新出現,站在我麵前時,或許,之前的那份純碎就已經沒有了。
看我給出的反應有些模糊,謝花和田竹茹突然來了興致。
這晚,我並沒有整理薑靜遠給的講的卷子,而是被她們兩個圍著,不知不覺,透漏了很多東西。
甚至最後,我還找出了薑靜遠的照片。
“好帥啊!”
我看著田竹茹的眼神,是真的有些驚訝,不隻是單純的捧場。
“跟小說裏的男主一樣。謝花你說是不是。”田竹茹又抬起雙手,比劃了一句。
我看向謝花,她又點了點頭。
於是,我又被逼問著,再次說了一下我和薑靜遠的相識過程,而我的大腦,也再一次將這條不一樣的回憶之路,走了一遍。
某些細節,是注定要被隱藏在時光裏。
像以前很多次一樣,我隻是告訴她們薑靜遠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出現,然後就一直守在我身邊,教會了我很多,讓我徹徹底底變了一個人。
“哇靠!佳佳你這妥妥的小說裏的情節啊!”
我看著田竹茹放光的雙眼,無奈地扶了扶額。
“我覺得我們隻是兄妹。”我比劃著雙手告訴她們。
結果就看到田竹茹一個不屑的眼神。
我轉換方向,朝謝花看去,就看到她聳了聳肩。
兩個人臉上在此刻似乎寫著同樣的字:不信!
我不知道為什麽,臉就紅了起來。
“我們真的隻是兄妹。”我紅著臉,繼續比劃著雙手說道。
“你們有血緣關係嗎?”田竹茹比劃著雙手問。
我搖搖頭。
“那算個屁兄妹。”
“可我……”
我剛抬起手,就被田竹茹快速打斷。
“你先別說,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隻需回答是還是不是。”
我點點頭。
“你是不是特別依賴他,隻要他在,你就會有安全感。”
我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依賴薑靜遠,是我和他都心知肚明的事。
“你會期盼和他相處,但有些時候又會害羞,他有時候一句話一件事,都會令你心跳加速。”
我思考了一下,雖說不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種情況,在薑靜遠回歸之後,尤為頻繁。
“如果他身邊出現異性,你會覺得不開心。”
這個問題我仔細思考了一下,畢竟到現在,我還沒在薑靜遠身邊看到過別的異性,我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如果薑靜遠身邊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我立即終止了自己的思想。
我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田竹茹臉上的表情逐漸激動起來,她雙手比劃的速度也逐漸變快,“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兩個的以後。”
我還是點了點頭。
豈止是想過,不知不覺間,我以後的布局裏,好像都默認了薑靜遠的存在。
田竹茹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地笑容,半晌,她又比劃著雙手對我說道,“完了佳佳,全中,你要墜入愛河了。”
這句話又讓我紅了臉,我想轉移一下此刻的氣憤,突然想到田竹茹怎麽那麽懂,問起來頭頭是道的。
我剛想問她是不是有經驗,就看到謝花將田竹茹手機拿了出來。
我看到了手機屏幕停在了百度頁麵,以及上麵的查詢標題——喜歡一個人的具體表現。
我頓時沒有了質問的興致,反倒是田竹茹,起身拍了拍謝花,又給了我一個意味不明地眼神。
“睡覺了小花花,就是不知道,某些人今晚能不能睡著。”
她這樣一說,就連謝花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謝花一直是沉穩的,我很少見她對某些事情表現出過興趣,但她又是細心的,總是會發現一些別人注意不到的情緒。
比如在她上床時,刻意碰了我一下,然後往我手心裏塞了一張小紙條,紙條上麵隻有八個字——不要害怕,自信一點。
我想,我可能真的要失眠了。
或許是因為今晚這一出,喜歡兩個字不停地在我大腦裏徘徊,我以前從未往這方麵想過。
我一直以為我和薑靜遠是兄妹,當認識那晚,我說想要個可以保護我的哥哥,而他剛好合適,我們順理成章。
明明是我提的要求,可當他每次介紹說他是我哥哥時,我心裏卻有些不開心。
不知不覺間,我好像不滿足於我們之間所謂的兄妹關係了。
可是喜歡兩個字,我有些不敢去想。
我總覺得這兩個字,距離我好遙遠。
我總是將這段時間和薑靜遠相處時的異常歸結到我們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之中。
可有些情緒,我還是想找一個更合適且我自己不敢確定的答案。
或許是晚上人容易被情緒隻配,會做一些白天不敢做的事情,比如現在的我,竟拿出手機,給薑靜遠發過去一條微信。
——哥,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我意識過來時,想快速將這條消息撤回,隻是我還沒來得及,便收到了薑靜遠的回複。
薑靜遠發來的是語音消息。
我點開,他溫柔帶著些寵溺且低沉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怎麽了?我們佳佳想要早戀了?不過確切來說也不應該算早戀,畢竟你成年了。”
緊接著,他又發過來一句話,我再次點開,就聽到他說,“隻是我想知道,是誰這麽有福氣。”
他說這句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我竟因為他這一句話而紅了臉。
我將自己蒙在被子裏,感受到自己心髒快速的跳動。
我想在我們的這段關係裏,起碼是在我這邊,可能要偏離一開始設定好的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