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有舒瀾在,他會幫我處理一切的。”他還在嘴硬:“你去哪裏,我也要去哪裏!”
“你這是在為難舒瀾啊!”我又是歎了口氣:“有許多事,又豈是他能決定的?族中不可一日無主啊!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的話。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想著你的。”
“我不管,除非你肯和我一起回去。”他還是固執地搖頭,好看的眉角裏帶著說不出的倔強。
“漠天,你說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記憶的話,還會不會記得我?”意料中的說不動他,我隻是笑笑,跟著轉移了話題。想起那日夢裏的那個人,口口聲聲說,我生生世世的命都分了一半給他,可我真的想不起來他是誰!
“不會,你不是我的記憶,你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沒有了你,我的生命就缺失了一半,我怎麽會想不起你?”見到我不再逼他走,他也是展顏一笑。柔和的線條在明月的照耀下,泛上一種說不出的光彩。眉目間天生的王者氣度,再襯著他與生俱來的優雅。有一種致命的魅惑。
“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那又要怎樣?”這樣看著,想著,我的臉紅了,忙移開視線:“如果說你忘記了我的話,會不會比現在開心一點?”心又再一次的折騰起來。我用手撫住了胸口。
“心又痛了吧!”他伸出手來,幫我按住心口。側過頭來溫柔地說道:“那是因為我也在想,如果有一天你不記得我了。我會瘋掉,會死去!”
“不準胡說,就算這全天下,我都不記得了,我也不會忘記你的。因為也隻有你才能令我的心這麽的痛。”我又是皺眉:“以前,你老是拿我在乎的人來威脅我,現在又要換你自己了是不是?你知道嗎?感覺在你身上,痛卻在我心裏。”
“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甚至我也知道我該做什麽,可是一攤上你,我就什麽都管不了了!就好象不想你痛,可是我也控製不了我自己的思想一樣。”他的聲音是茫然的、又是無奈的:“我真怕,怕有一天再也看不到你。所以我就隻有跟著你,霸著你。總是想:隻要你還在我的身邊,就不會忘了我!我也舍不得你痛的啊!”
“好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裏涼。”不想再說下去了,我站了起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應付玄隱。”
“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就算有一天我忘記了所有。但隻要看到你,或者去到你和我曾經去過的地方,我就一定會想起你!”那個被我拉起的人,在我的身後說了這一番話。
而事實上,在不久後的將來,在逼不得已的忘記裏,他也真的做到了。
兩軍陣前
“流雲,你說得沒錯。玄隱,他真的就如當初的夜梟一樣。”看到一衝而出,站在兩軍陣前的玄隱,周身有黑氣彌漫。眉目間的陰邪之氣更盛。
“你還是要小心一點啊!”流雲一邊觀察著玄隱的一舉一動,一邊叮囑我。
“我知道。”一邊答著流雲的話,我一邊向玄隱掠了過去。
“你就是那個靠吞了五龍珠,上次到我麵前耀武揚威的什麽守護者?”麵目俊秀的玄隱,因了那黑氣有一種說不出的猙獰:“那麽我就把你的五龍珠打得吐出來,看看你還有什麽本事!”
“玄隱,上天有好生之德。請你不要再執迷不悟。”我冷冷地看著他,眼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疲倦:又是一個為了獲得力量,而不顧一切的人。
“你的力量緣自於交換吧!如果一旦交割成功,那麽你的靈魂將會為它所困。且永世不能超生,還望你想想清楚!”微微地蹙著眉,心口又傳來說不出的疼痛。是今早起來就沒有看到的漠天,他又想了什麽不該想的了?還是……然而大敵當前的我是不能夠分心的。於是,催動五龍珠的力量握在手中:“不論發生了什麽事,都要等到這一戰結束!”我這樣對自己說道。
“還輪不到你來對我說教。你還是先看一下,你有沒有命離開這裏吧!”他卻是不再廢話,隻一揚手就掠了上來:“我又不是夜梟,你那什麽淨化之力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還是受死吧!”
這下,我又是吃了一驚,他知道夜梟?而且,連淨化之力都知道?那也就是說:一如流雲和我的判斷,所有的始作俑者,都是同一個人。而那人熟知我們的一舉一動。看到一掠而來的玄隱,我再不答話,長身一起迎了上去。聽他如此說,想來今日之事定不能善了。
黑色的掌風,帶著說不出的陰邪之氣,向我鋪天蓋地而來。玄隱的宇眉間那一層隱隱的黑氣漸濃,漸濃。而掌風呼嘯,寸寸不離我全身要害。而五龍珠的力量,也在我手中以劈天裂地之勢揮了出來。在處處的閃避和還擊中,我在想一個問題:作為交換,是要有代價的。
如果說夜梟當日是以奪得八大長老的靈力來作為交換的話;那麽今日之玄隱,又是用什麽作為交換的?要知道,能修得八大長老那種可以知天地,測未來的通靈者,從來都是世間罕有的啊!而玄隱,他又有什麽可以拿來作為交換的?
而且流雲說的沒錯,今日之玄隱,的確在夜梟之上。且不說他揮動掌風之時,所挾的怨毒之氣更甚。就連他宇眉間的黑氣,都似是已經交割完成,完全獻出靈魂的跡象。可我一定要知道,他到底是用什麽作為交換的,隻有知道了他作為交換的籌碼。我才能擊敗他。
在這一瞬間,我再不猶豫。體內流轉的真氣挾著五龍珠的威力,盡數在我手中揮發出來。我淩厲輾轉於黑氣之間,大開大闔。五色光華閃耀在指間,穿透層層黑氣。直指向他心口處——我一定要在今天解決了他,絕不能,絕不能讓落塵之事重演。
騰出左手,在手心捏了一個訣。默默念動咒語,故意露了一個破綻。趁他又是一掌揮來時,我左手那個訣彈了出去,正中他的心口。五色光華閃耀,在一瞬間,封住了他那本可以傷到我的一掌。然後身形急退,如風中落葉一般地停在十幾丈外的虛空裏。那一瞬間,我的眼神變得如火般暴怒,烈烈令人不敢仰視。他們竟然……
“玄隱,你竟然拿用你玄之一族百年的大運來搏?如果你輸掉的話,由於你一已之私。你又知不知道,將帶給你的族類、甚至於整個人類界什麽樣的劫難?”帶著說不出的殺氣。我冷冷地睨著他:“這樣的你,也配握住玄之一族的權柄?”
是的,如果說,當初的夜梟違悖天道,用八大長老通天地、測古今的能力和邪魔作為交換的話。那麽今天的玄隱就更離譜。他竟然用他整個族類的的百年大運作為交換。
那就是說,如果那個魔鬼在得到了八大長老的靈力,可以遮蔽漠天星宿的話。那麽這此,他就是得到了可以統治一個族類一百年的運程。也就是說,此後的一百年裏。玄之一族的生死顛覆。就在他的一念之間。而他一樣可以用玄之一族挑起任何的血腥。
“你是怎麽知道的?”看到我退後,一直全神戒備的他,不由地一震:“你是如何知道的?”
“玄隱,你百死莫恕今日之罪,你知道嗎?”有說不出的冷,還有說不出的累。我又是看了看上天,不由地露出一絲苦笑。這就是我要對應的劫嗎;這就是對我們整個生靈界的考驗嗎?
“我要帶你去見玄族之王。”說完,再不容情的我伸出右手,如長劍形的五色光華,慢慢四散張開變成一個網狀,向著玄隱慢慢逼近。與此同時,我翻過左手,有鮮血自我指尖彈出,如一道薄霧向著那一張網散去。隻一瞬間,閃著五色光華的大網漫上了無邊的血色。我又是一聲低喝:“金、木、水、火、土、封。”
隻見那無形的大網,以鋪天蓋地之勢,罩上了無可躲避的玄隱。最後漸收漸
收,沒入他的身體之中。再看他眉目間,甚至於身上的黑氣,就在大網沒入他身體裏的一瞬間消散於無形。五龍珠的封印,再加上淩之一族守護者的純潔的血。就算窮所有邪魔之力都無法破解。而對於這個為了獲得力量,而不惜拿一族人的去運程來作為交換的人,我是下了狠手。
接下來,我要帶他去見玄之王,也隻有玄之一族的王者,當眾宣布解除他對玄之一族的統治權。那個詛咒才能解除。而再沒有資本用來交換的他,隻好交出自己的靈魂,付出被邪魔永遠囚禁的代價。從來作繭者自縛,今日之果,也必因日前之因,這個我幫不了他!
“流雲,漠天呢?”一回到淩族,將手中提著的玄隱扔到地上,我就問流雲。
“我沒有看到他啊!發生什麽事了嗎?”一看到我的神色不對,迎上來的流雲忍不住問道。
“你知道嗎?流雲,玄隱他,竟然拿玄之一族的百年大運,來和邪魔作為交換。所以我要去麵見玄族之王,請他收回玄隱對玄之一族的統治權。”一聽到沒有看到漠天,我再撫了撫心口。自從痛了那一下之後,就再也沒有痛過了,想來漠天沒什麽事吧!
“我要即刻啟程,再晚就來不及了,如果你見到漠天的話,要他馬上趕回漠族,恐怕這件事還沒完。”我一邊說著,一邊向外走去。
“可是,那玄族之王豈肯聽你的話?再說你這樣前去的話,我不放心啊!還是我陪你同去吧!”流雲急急地拉住我的手,將我攔了下來。
“你不能去。這裏還有好多事要你來處理,更何況落塵還未完全好是不是?流雲,你相信我好不好?”勉強笑笑,我鬆開了他的手:“七日之內,我定趕回來!”
“你那麽自信我父王會聽你的?”是坐在馬車角落裏的玄隱不冷不熱的話。
我不看他,也不理他。五龍珠的封印雖然沒入了他的身體,但是,他的言行舉止與常人無異。隻是不能運用真氣罷了。而且和他這種什麽都可以出賣的人,也沒什麽好說的。
所以我選擇沉默。心裏不停地在想一個問題:漠天他到底到哪裏去了?還有那天我玄隱交手時的心痛,又是怎麽回事?這可真的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啊!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不見了!這樣一想,我的心竟然又是浮上那種銳利的痛,竟然比任何一次都要來得猛,來得激烈。痛苦中,我不由手撫心口,彎下了腰。
“漠天,你到底在哪裏?為什麽我會這麽的痛?”我蹙起眉,對著內心輕輕地呼喚。既然我能感應到他的心的話,相信他也一樣能!
“你不認為你很多餘嗎?我要和人換什麽,要拿玄之一族做什麽,關你的事嗎?如果我玄之一族麵臨滅頂之災的話,最開心的不是你淩之一族嗎?貓哭耗子。”見到我不理他,他還是說個不停。帶著說不出的不耐和痛楚,我一伸指,點了他的睡穴。
心口越來越痛,越來越痛。汗水漸漸地濕了衣衫。我手撫心口,甚至動用了五龍珠的力量,可竟然都毫無用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心中惶然起來,以往隻要我心口一痛,漠天就會馬上停止胡思亂想。可是現在,是他陷入了不可知的危險嗎?
於是,我伸出右手,劃開五指,有血珠滴入我的左手之中。我右手輕拂,再念動古老的咒語,那鮮血又再如鏡麵般在鋪開。如鏡麵般鋪開,直立在我的麵前。然後,我就看到了那個令我心疼的漠天,那個手撫心口倒在地上的,不正是漠天嗎?
“漠天。”我勉強按捺住翻滾的血氣。旋動手掌,輕喝一聲:“去。”那團血霧穿過疾馳的車門向外飄去。我一掠而出,也緊跟而去:“你們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那團血霧一直朝路旁的山頂上飄去,帶著說不出的緊張,我一路跟隨。但那團血霧才到半山腰就隨即消散。我也就停也不停地直上山頂。但還是沒有發現漠天的身影。
“漠天,漠天。”有一種說不出的惶恐漫上了心頭。我不顧一切地大叫。然而除了回聲再沒有任何一絲聲音。
我身形急掠,直向著那最深的崖底飄去。然而就在這時,有一雙手拉住了我:“你要到哪裏去?”
“漠天?”我忙又回頭,那個正一手抓住我,還一臉壞笑的,不是令我心急如焚的漠天,還會有誰?
“漠天,讓我看看,你沒受傷吧!沒事吧,啊?”我一把抓過他,對著他看了又看,這才長出了口氣:“剛才看到你倒在地上,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當然沒事了,就是你整天想著我會有事,還老是疑神疑鬼的。”他還是笑,說不出的開心。
“對了,漠天,我不是和流雲說要你回去漠族嗎?你怎麽會在這裏?為什麽會跟來?”我鬆開他的手,順便黑下了臉:“該不會是你偷偷跟來,根本就沒有回去吧!”
“那個……”他尷尬地笑笑:“我一直跟著你啊!再說了,我又沒有看到過流雲。”
“可是你要回去你知道嗎?”我耐住性對他說道:“那天你也看到了,玄隱他竟然拿玄之一族的百年大運,來作為交換。對手之可怕想來你也知道,而且就連他下一步想做什麽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我們隻能是防患於未然你知道嗎?”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吩咐舒瀾他……”他連忙說道。
“又是舒瀾,你是漠族之王,還是他是?”我又皺起了眉頭。
“我倒想他是了……”身邊的人小聲說道。還撇了撇好看的唇。
“漠天,不管怎麽說,你回去漠族,要不我會生氣。”說完,我再也不理他,隻一回身就向山下掠去。
“公主。”一見到我回來,心炎是流雲執意要他跟隨。迎上前來。
“好了,我們啟程吧!”我隻一揮手,再不願多說。剛才被漠天這一捉弄,我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哎,等等我。”話音未落,風馳電掣般的漠天就掠了過來。並大刺刺地往馬車上一坐:“現在可以走了!”
“還在生氣?”他看看我的臉色,又是笑笑:“我知道你一見過玄隱之後,肯定會趕我回去,所以我就先行一步,並安排好一切,然後又來追你。”
“如果你想我開心一點的話,就乖乖回去,聽到沒有?”我仍然不給好臉色他,心裏也不由地歎了口氣。這個漠天,人模人樣的,要多聰明有多聰明。但一胡鬧起來就什麽都不管了!
“好了,不要生氣了,我是專程為你而來。要知道這玄族你是不熟,可我在這裏呆了二十年呢?你一個人來,我不放心。等這件事一了,我就回去可好?”收起笑,他認真地說道。
“你在這裏呆了兩年?”我不由失笑道:“漠天,你不會告訴我,是誰家的姑娘有這麽大的吸引力,可以迷住我們漠天兩年吧!”
“才不是呢。”他也是一笑,看了看被我點了穴的玄隱:“是人家的小夥子好不好?哪,就是為了他的大哥了!”
“你是說為了當年那一戰?”我有些驚異,真想不到,為了打敗那個不敗的神話玄幽,他竟然委屈自己在玄之一族呆了兩年:“那你打敗了人家還敢到人家地盤上去?”
“為什麽不敢?”他又是一笑:“如果說他願意的話,到我漠族呆十年都沒問題。”
“不過,人家是不一定會這麽想的。漠天,你還是不要去了,剛才你沒把我嚇夠是不是?”打敗了人家,再到人家的地盤上去。人家還能饒得了你?
“那玄族之王捷喜怒無常,你去了,我更不放心。最多,我小心一點就是了。”他搖頭。
“對了,我聽玄隱說過,他有個妹妹是不是非你不嫁啊?那你這一次是不是打算把她一起娶回去
?”明知趕不走他,我就笑他:“那你狼族的女子會被你氣死。”
“如果你願意和我回去成親,我自然是開心得不得了。可那個什麽玄珠的,就別提了,我看到她就怕。”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一邊說還不住地搖頭。
深夜時分,我和漠天帶上玄隱,朝豹族之主的寢宮掠去。因為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所以我希望和玄族之王捷私下見麵。
不過,還真的多虧了漠天,看來他那兩年還真的不是白住的。對於整個皇宮的地形更是了如指掌。所以我們這才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玄族之王的寢宮。
“本王為什麽要聽你的,你又憑什麽讓本王相信你所說的話?”一身華服的玄族之王捷斜斜地靠在太師椅上,帶著睥睨天下的冷和傲。看也不看被我扔在他腳下的玄隱,陰陰地說道。麵目紅潤的他,並不像是外界傳說的長臥病榻之上的樣子!
“我不是要你相信的,我隻是在陳述一樣事實而已!至於要怎麽做,自然取決於玄主您。”我平靜地說道:“因為手握一族興衰的是您,我尊敬的玄王閣下。”
“我們走。”說完這些,我旋即轉身,拉過釺琰,向外走去。
“站住,本王的寢宮,豈是爾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身後的捷站了起來。
“如果你想留下我們,盡管可以試下!”我靜立不動。隻淡淡地說道。
“身懷五龍珠的淩之一族守護者?”有冷笑傳來:“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麽了不起?”
“不敢,隻是玄王以萬萬人上之尊,如果強留小女子,怕不被人恥笑以大欺小?”我也是冷笑,且毫不退讓。
“那好,如果你能打贏本王,就放你等離去。如果不,就留下命來!”
有陰邪的掌風呼嘯而來,我隻是冷笑。一把推開身邊的漠天,手一揚就揮了出去。一時間,這個大而冷清的寢宮裏,全都是揮動閃爍著的掌影和呼嘯來去的掌風。看到他如此不近人情,我也不再猶豫。五龍珠的力量在指尖閃耀,五色的光華如一柄有形的長劍。在格檔他進攻的掌風中,我已然盡了全力。
而我左手揮出,擋住他揮來的右掌。右手的五色光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斬去。隻聽一聲悶哼,玄王堪堪後退,被他用手捂住的心口有血湧出。
我雙再揮動左掌直向他心口拍了過去,對著這個不知好歹的玄王。我怒意橫生,有置他於死地而後快的想法。
“不要殺他。”是漠天的聲音:“你忘記你此次是為何而來了嗎?”我旋即住手,有一瞬間的驚愕,什麽時候起,心裏的殺意這樣的濃?又是從什麽時候起,我這個以守護為名的守護者,竟然有了欲殺之而後快的惡念?
“雪吟。”一個驚恐萬分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也隻在這一霎那,那個被我傷到的豹王,竟然無聲無息地向我襲來,等我發現時,那掌已近心口。
“呯”的一聲,那一掌竟然直直地擊在了剛好擋在我身前的漠天心口。
“你敢。”怒火衝天的我手掌揮出,玄王直飛了出去。想也不想的我又欺身上前,右掌揚起,想要將這個,在我麵前傷了漠天的凶手就此斃命。
“你要且記:忘掉仇恨!天下蒼生從來平等,萬物皆有情。身為守護者,恨是第一大忌。要用一顆慈悲憐憫的心來包容一切,你明白嗎?”那一瞬間,仿佛那個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於是我手又是一揚,玄王又再飛了出去。
“你給我記住,如果漠天有事的話,我定要你相陪。”我又是一轉身,抱起漠天飛掠了出去。既然這個玄王如此愚鈍,那麽,他族的大運,又關我何事?
“漠天,漠天,你醒來,你醒來啊!”止不住顫抖的手撫上了他沒一絲血色的臉。有淚水不停地落下。
“雪吟姑娘,我王他……”看著一臉驚恐的舒駿,我什麽都說不出來。
“我王他,是不是死了?”顫抖的手按上了漠天的手腕,舒駿的臉上盡是絕望。
“舒駿,漠天他不會有事的,我必不會令他有事。隻是,我們要盡快離開這個地方。”那一瞬間,有什麽東西在我心中堅定起來。我要救回他,不惜任何代價,隻要他能活著。
飛馳的馬車裏,我的手貼著漠天的後心。
“漠天,為了你我不惜一切。你要答應我,沒有我在身邊的日子,你得好好的知道嗎?我就隻要你好好的活著。哪怕我隻能遠遠地看著你。”我低低地說著,有淚水不停地落下,滴在懷裏這張毫無血色的臉上,我的心裏是說不出的痛。
這一次的傷非同小可,且不說玄王越那致命的一掌。可以要了他的大半條命去。還因為極度虛弱的他,隻要一運功幫他療傷,他體內的赤血針,也會隨著血液的重新流動而遊走。在完全失去抗體的情況下直入心脈。那就是神仙也無力回天了!
所以,要想救回他的命,又不致受到赤血針荼毒的話。就隻有一個辦法——將我體內的五龍珠盡數給了他。用曾存於我體內,並吸取了我精血的五龍珠的力量幫他壓製,並消彌他以前所中的赤血針。
隻是,怕承受不了五龍珠力量的他會適得其反。所以,我也做了一切必要的防範措施。在某種程度上,壓製了五龍珠力量在他體內的生成及反噬。但由於巨大力量的介入,他可能會陷入暫時的、又或者說是長期的混亂,也就是說,他將失去他的一部分記憶。
當我將這一切講給舒駿聽時,他是震驚的:“可是,那是你淩之一族用來守護的力量啊,你失去了它,用什麽來守護狐之一族?”
“舒駿,隻要漠天能活著,就算是隻能遠遠地看著他,我也就滿足了。漠天說的對:‘這個世界不管離開了誰,太陽還是一樣的東升西落。但他之於我,我之於他卻是唯一。所以,你說我自私也好,我不能令他有事。沒有了漠天的這個世界,還有什麽可以留住我?’”
“可是……”他還是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放心,人的心裏一旦有記不清,而又曾經刻骨銘心的東西,定會拚命去想。這將會導致他的思維更加混亂。所以這次我封住的是他有關我的記憶。就算他能想起來,那起碼也要三個月以後,到那時,我也可能不在這個世界了!”我笑了笑,又有淚水滑落:“所以舒駿,我要你用你的生命起誓:在你的有生之年,必須想辦法阻止漠、淩兩族狼煙再起。”
“好。”舒駿長衣一攬,跪倒在地:“我舒駿用全部的血和生命起誓:在我有生之年,將全力阻止漠、淩兩族狼煙再起。如有違此誓者,願受千刀萬剮之刑。”
“好了,舒駿,我相信你,不過,你要幫我拿到那把帶詛咒的長劍。九月十三的那天,我要用。”我還是定定地看著懷裏的漠天:“漠天,自此忘記我,好好的做一個眾望所歸的王。”
“好了,你出去吧!就算是天塌地陷,都不要打擾我們。”我這才看向了舒駿:“拜托了!”
五色的光華閃耀,凝聚力量的右手直拍心口,存於我體內的五龍珠魚貫而出。而我左手伸出,指尖的鮮血形成一層薄霧,隨著古老的咒語,迅速消散在已經習慣,有我精血飼養的五龍珠內。然後揮手,將他們盡數納入釺琰的體內,我催動內力,使五龍珠在他體內遊走。直到他可以自行運功時,我放開了他。
自此,漠天是無礙了,赤血針之毒,也將因為五龍珠存於他體內而慢慢化解。不過為了防止五龍珠力量的反噬,對他帶來意想不到的衝擊。我封印了他心裏所有關於我的記憶。就算我真的站在他的麵前,對於他來說,我也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不過,他還活著,隻要他活著,也就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