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
縱使趙友建悔得腸子都青了,老老實實交代出自己知道的事,連買合木提給他的錢沒花了的部分也一分不少地拿了出來,但做錯了事不可能一句對不起,一句我錯了便可以當什麽也沒有發生過,20條人命,等待趙友建的將是法律的嚴厲製裁。
買合木提犯罪手段還是老樣子,先在暗處觀察,選擇有明顯可見弱點的對象,缺錢的給他錢,仇恨社會的言語鼓動。文沫不得不承認買合木提必然是看人眼光很準而且口才相當好的人,畢竟像趙友建這樣的人,在社會底層混跡了大半輩子,絕對不是輕信之人,即使買合木提給他的錢提供了很大的動力,但是能讓趙友建在脫離了買合木提的掌控之後還按照他的要求行事,這就相當不容易了。這個世界上絕不缺少拿錢不辦事的人,買合木提的人格魅力起了決定性作用。
警方隨後突襲了趙友建提供的買合木提的住處,這裏,正是15歲的買合木提離開家後的第一個落腳點,伊柯家的老住處。不出所料,此處早已人去樓空,倒是房東提供的一條消息引起了文沫的注意。房東其實也不知道買合木提到底什麽時候走的,他的房租已經交到半年之後了,房東當然樂得清靜,三天前周五下午5點多鍾,一名自稱是藍月亮幼兒園的幼兒教師的女人給房東打了電話,上來便問他為什麽還不來接兒子,把房東一下子給問傻了。他兒子都三十多歲了,還用接?便沒好氣地說了聲打錯了掛斷了電話,結果不一會那邊又打過來了,問他是不是住在軍營村5排33號,房東一聽這確實是他們家的房子,不過租給別人了,跟對方解釋了幾句,對方顯然沒想到家長留的手機號還有錯的。便想問問房東能不能聯係到租戶本人,告訴他一聲過來接孩子。房東這才來到出租屋,發現租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
幼兒?文沫心下一動,劉皚的屍體一直沒有發現,會不會買合木提根本沒有對他下殺手?這回離開的時候放了孩子?
最終,警方在藍月亮幼兒園找到了已經失蹤兩個星期的劉皚,他這兩周被照顧得挺好,還是以前白白胖胖的模樣,幼兒園老師介紹說這孩子是被一位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領來的。該男子自稱是孩子的叔叔,因為父母有事外出交給他帶幾個月,孩子一直在幼兒園上全托。隻有周六日時被叔叔接回家去。
小劉皚被一群陌生人圍著有些害怕。不一會在一名警察試圖將他抱起來時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哇~~我要爸爸,我要媽媽,我要叔叔,哇~~~”
“劉皚,我認得你,你認得我不?”文沫一邊幫小劉皚擦幹眼淚。一邊叫著他的名字。小劉皚好奇地望著她:“阿姨,你知道我的名字?你認得我?那你能不能帶我回家啊?我想爸爸媽媽了。”
“阿姨一會就帶你回家,不過在走之前,你不想見見這麽多天一直照顧你的叔叔嗎?”
劉皚明顯猶豫了一下,才慢慢說道:“叔叔雖然給我買好吃的。但是他凶的時候好嚇人啊,我還是先回家吧。”
“哦?怎麽嚇人了?”
“他會盯著我半天不說話。臉色黑黑的,還會前一句還笑著對我說話呢,下一句就罵我不聽話。我有點怕他。”劉皚低著頭小聲說道。
“劉皚啊,你跟叔叔在一起的時候,他見過什麽人沒有?有沒有說過會去哪?”
劉皚皺著一張包子臉努力想了半天。“叔叔見過一個奶奶,不過我不認識,他沒說要去哪,他上次接我回來的時候說過要帶我去坐地鐵,阿姨,地鐵是什麽啊?”
“地鐵就是在地底下跑的車,比汽車快多了,劉皚,你看那是誰?”劉皚的爺爺奶奶一接到警察的通知便趕了過來,兒子兒媳都沒了,小孫孫也失蹤了,他們能從警方的態度上看出來小孫孫也凶多吉少了,辦完了兒子兒媳的葬禮,正在家傷心難過呢。警方說找到了劉皚的時候,他們還以為發現了孫子的屍體,當得知孫子還活著時,他們激動地恨不得馬上見到孫子。不管多難,他們一定會把小孫孫撫養成人以慰兒子兒媳在天之靈的。
買合木提的目標很可能是今天中午12點通車的地鐵!而且按照他的作案手段,除非必要,買合木提絕對不會在他住的地方見無關人員的,所以劉皚口中的奶奶也很可能是涉案人員。買合木提手中還有兩隻容器,搞不好,今天還會發生兩起毒氣襲擊事件,另一個人是誰,目標在哪,警方仍然一無所知。
其實文沫的這個判斷錯了,不是今天還會發生兩起襲擊事件,而是已經發生了兩起。
仁愛醫院坐落在城鄉結合部的正中間,離市區較遠,患者多是周圍的外出務工人員,醫院已經很是破舊了,再加上病人多,工作強度大,相對的這些病人用藥卻隻選最便宜的,除非必要,絕不住院,無形中醫院的收入就少了很多,相對的醫護人員待遇也差,有關係的醫生都想辦法調走了,醫生素質很是一般。
大寶就是死在這家醫院裏的,白春玲的瘋狂報複行為直到兩個小時後,才被人發現。急診室對門就是內科一室,門口像所有的醫院一樣,坐滿了等待就診的病人,急診室內不斷揮發出的沙林毒氣順著門縫飄散出來,離門口最近的一名被母親抱在懷裏的一歲嬰兒突然開始抽搐,花容失色的母親嚇得趕緊衝進了內科診室,內科醫生檢查了半天都沒發現孩子到底有什麽異常,可是孩子卻不停地抽搐,外加口吐白沫,最終停止了呼吸。緊接著,抱著孩子的母親也出現了同樣症狀,昏迷不醒,外麵候診的病人也或多或少出現了相同症狀。
醫院馬上懷疑是不知明病毒引發的惡性傳染病,向疾病控製中心通報了疫情,關閉了醫院,將已經出現症狀的病人隔離治療,將其他沒有接觸過內科一室的病人送去其他醫院觀察。
疾病控製中心的工作人員接到仁愛醫院的通報,上麵的關鍵字寫的症狀與沙林毒氣中毒症狀十分吻合,一邊告知醫院對中毒人員進行妥善處理,一邊將情況通報警方。
文沫穿著厚重的防化服站在急診室裏,明明被捂出一身汗的她覺得四肢發涼。三十多平米的急診室內,有死者12名。急救車上一位病人,急救車周圍五位醫生,急救車通往急診室大門短短三米的路上五位醫生,急診室門內側坐著的一位看起來50多歲的女人,她右手中還拿著密封容器瓶,最詭異的是,她的嘴角分明帶著笑意。看來她就應該是劉皚見到的那位奶奶了。
白春玲的身份很容易查清,就衝著急診室門內把手上的鎖上有她的指紋,她明明可以逃出去,卻坐在離門最近的位置死在了急診室裏,便能知道她肯定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她跟趙友建不一樣,不會是為了錢送了自己的命,那麽就隻剩下有仇這一種可能了。
警方將白春玲的照片出示給醫護人員,很快有人叫出了她的名字,警方也知道了發生在白春玲身上的故事。醫院是對是錯文沫沒有資格評判,單看死在急診**的那名病人,白春玲絕對不值得人同情,她在傷害別人的時候為什麽不想想,那個病人,也是別人的兒子丈夫,現在卻無辜枉死,她白春玲與這些醫生的本質區別是她帶著主觀故意。
中午11點,原本要開放的地鐵站由五個改為兩個,預計要進行剪彩儀式的地鐵站也由三潭路改成了起點清寧路。警方布控完畢,由警察帶著警犬守在各檢測入口處,地鐵站內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準備好了阿托品、肥皂水等消毒解毒的物品,堅決要在買合木提露麵的第一時間將其抓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11點55分,剪彩儀式正式開始,安全起見,除了市裏各位領導,連觀眾都是由警方和軍隊化裝扮演的,沒讓普通市民涉險。
短短十五分鍾,剪彩儀式結束,參加儀式的領導和觀眾都坐上了地鐵,地鐵緩緩開動,離開了清寧路,一直向著下一個開放出口三潭路駛去。
買合木提隱藏在人群中,他知道自己現在絕不是動手的好機會,原本他的預定目標是廣場站,這裏人流巨大,四處開闊,警方想要布控難度很大,但是沒想到廣場站一直沒有開放,買合木提知道自己企圖擾亂警方視線做的兩個小動作都露餡了,自己真正的目標已經暴露,他沒有機會了。
雖然買合木提一時間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沒算計到,讓警方有了察覺,但是沒關係,他買合木提別的沒有,時間有的是,這次不行,他隻會耐心等待下一次機會,絕不會頭腦發昏衝出去送死的。於是他壓了壓帽沿,跟隨著人流遠遠地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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