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裝作沒看見似的,道:“我沒看他,自然不知曉他看我。”
北堂煜不由低笑一聲。
論她的求生欲有多強?
白洛瑤的手微微扯住他的衣袍,說道:“我們這次,又要推遲回京了。但我保證,等楚藩王這個案子過去後,我們就回去,一定不會再留下來幫李大人了。”
北堂煜瞥了她一眼,見她清麗的秀臉上帶著幾分純真。
他的墨瞳轉了幾分,唇如削薄的一般抿著,道:“瑤兒,準備好自己的嫁妝了麽?”
白洛瑤許是沒想他這麽突如其來,便耳朵有些微燙。故意不回答他。
她攢了那麽久的嫁妝,自然是攢夠了的。
北堂煜等不來她的回應,微微以溫熱的手攬住她的腰肢,讓她離自己近一些,聲音低啞的在她耳畔響起:“本王在問你。嗯?”
白洛瑤的脖頸都酥酥癢癢的,感覺一股溫熱的氣息繚繞著,她有些禁受不住他如此的撩撥,便伸手稍稍推開他一些,道:“我還沒想好。”
他的眼眸黯了黯,嗓音更啞了幾分,道:“當真還沒想好麽?瑤兒,莫不是在瞞著本王,暗暗的攢著嫁妝。”
白洛瑤便是故意的挪過去一些,道:“說了,容我想想。”
北堂煜將她的身子轉向自己,抵著她的,聲音有些低沉道:“瑤兒既然已經答應了本王,便不可以抵賴。除了本王,你沒有第二個可以嫁的男人。”
耳邊皆是他的聲音,他身上的氣息,令人眷戀沉淪。
白洛瑤理了理自己的衣裙,說道:“我們還是先想想,楚藩王的這個箱子到底能在哪兒吧!”
她怕會越來越深陷進去,還是默默跟這個散發魅力的男人稍稍離一點的距離好。
北堂煜知曉人兒是在傲嬌,嘴上不承認,心底卻是與自己的心意一樣。
他將她白皙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兩人十指緊扣。
“不需要瑤兒多費心神,本王的人會暗中再查線索。”他無非就是在寬慰她。
白洛瑤忽而將秀眉凝了起來,她說道:“我們離開京城這麽久,也不知道現在朝局怎麽樣。八皇子、皇叔,他們這些勢力,若是少了你,不知會如何。”
北堂煜眼下在金陵,朝中便隻剩北堂墨弦與北堂奕這兩對勢力在。當然,少不得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像是被兩人圍攻一般,夾雜在其中,無法動彈。
他似乎深思了一番,啟道:“皇叔是在設局,設一盤很大的棋局。他斷然會拉攏老八的勢力,先用來對付本王。”
隻是,他們兩人如此鬥來鬥去,還不知曉他們才是被設局的人。而設局的人,正是局外人。究竟誰是鷸蚌,誰是漁翁,誰能說得定?
白洛瑤琢磨著,道:“那麽眼下皇叔與八皇子應該走動的很近,你的人應該在宮中有所留意吧?別讓他們得逞了什麽計謀才是。畢竟他們在暗,我們在明。”
而且,他們現在不在京城,不太方便及時的知曉京城之事。
北堂煜的劍眉微動,道:“他們所做的事情,皆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本王又有何懼?”
白洛瑤仔細一想,這倒也確實。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才是。
“瑤兒。”他俊美的臉又偏了過來,讓她到了他的懷中,執緊她的手。
她有些莫名的看著他,道:“北堂煜,你可不要在馬車裏亂來。外麵都是人,聽得見。”
這個狗男人,又想動手動腳動嘴。
北堂煜隻是低低淡笑,便將薄唇覆上了她的唇瓣。白洛瑤“唔”的一聲,又被他堵住,手完全沒有一點力氣推開他。
馬車外麵的霧眠,隱隱約約的好像聽見什麽聲音。再一想,就知道主上跟縣主肯定又在做什麽恩愛的事情,咳嗽了一聲,當不知道。
丫鬟念夏給霧眠使了個眼色,一臉什麽都知曉的樣子,偷笑著。
***
京城白府。經過幾日的時間,老神醫鑽研出一種可以嚐試穩定毒素的藥來。
賀氏狐疑的拿著黑漆漆的藥丸,悠悠的以右手撫了撫簪子,說道:“神醫啊,你這短短的幾日,就能做出這解藥來?”
老神醫解釋說道:“夫人,這隻是能穩定毒素的藥。想要徹底的解毒,怕是很困難。但凡能減輕一些夫人的痛苦,也是好的……”
話還沒說完,就見賀氏惡狠狠的“咚!”的一聲,就將手中黑色的藥丸扔在地上,以繡鞋踩著,而後對外麵道:“霽月。進來。”
白霽月帶著兩個府上的壯丁,趾高氣揚的讓他們關上房門,把老神醫給抓起來。
老神醫驚慌的說道:“你們要幹什麽!我好心好意為你們治病解毒,你們就是如此對待我的嗎?”
白霽月不置可否的說道:“我跟母親,是要你做出解毒的藥丸來!可不是要你隻是減輕毒素的藥。最後再給你三日的時間,若是三日還做不出來,你的家人和你,都陪葬去吧!”
賀氏嘲諷道:“虧你還是老神醫,就連白洛瑤那個賤人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老神醫受不了他們言語如此的侮辱,本想自裁而死,但是他們提及到了自己的家人,他無法牽連他們。
老神醫說道:“你們這兩個卑鄙之人,手段竟如此狠毒啊!我悔不當初啊!就不應該過來幫你們!”
賀氏瞟了他一眼,道:“省省吧。我們白府給你的診金,也是高昂的,你收了銀子就得辦事。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清楚?”
白霽月也不由得附和說道:“母親說的極是。”
母女倆一唱一和,老神醫的老臉都給氣的紅一陣綠一陣的。
索性,老神醫推開束縛著他的人,對她們說道:“三日我做不到!請給我多一些時日。”
賀氏撫了撫發髻,道:“既然三日嫌少。那就多給你幾日。七日吧,七日再做不出來,你家人和你的命,可就保不住了,可明白?”
老神醫隱忍著,說道:“七日也不成!少說……少說也要給我半個月的時間!”
白霽月頓時有些不高興了,賀氏也同樣的起身,道:“還想要半個月?等半個月,白洛瑤那個賤人都回來了!我還用得著你幫我解?”
老神醫在外多多少少聽到些白洛瑤的名諱,知曉她是個好人,是當今的安平縣主。如今,她們兩人中了她的毒,想必這兩人不是什麽好人,縣主是處罰她們。
若是他因此幫她們解毒,豈不是助紂為虐?
老神醫心中暗暗想著對策,表麵上裝作答應她們,道:“老夫也不多跟你們討價還價,十日,十日之內,我一定能做出解藥來。少一日我都做不出來。若是能保證解藥是完整的,二位就給我這時日!”
賀氏有些咬牙切齒,道:“行了,十日就十日!看著他些,別讓他跑了!”
白霽月叮囑兩個小廝,把老神醫單獨關上一間房門裏,看著他不讓他出門。
老神醫被關進去之後,便開始思索怎麽可以出去。
這廂,白霽月打聽到了金陵的消息,對賀氏道:“母親,我們派過去的幾個人,都被殿下的人發現了,給處決了。看來,我們想要暗殺白洛瑤這一招,是不可能的了。但有一件好事,白洛瑤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
賀氏的眼睛眯了眯,道:“霽月,你這話的意思是?”
白霽月便告訴母親,白洛瑤又接下了楚藩王賀禮被盜的案子,距離太後的生辰還有十三日,在那之前,正好可以讓老神醫做出解藥來,她們在白洛瑤回府之前,就下手四姨娘她們。
賀氏冷笑了一聲,道:“好啊,真是天助我也。霽月,母親是絕對不會讓小雲氏那個賤婢生下孩子的,倘若是個男兒,白府的家業豈不是會被他爭奪?母親絕不讓任何人成為你的絆腳石!”
白府無男丁,白平靖自然重視小雲氏肚子裏的孩子,盼望是個兒子。
白霽月也勾唇一笑,道:“母親,霽月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的。我已經派人盯著四姨娘的院子,一有風吹草動就會來通報。”
賀氏這會兒便得意又安心了。
但她們沒想到的是,此時,梁氏無意間聽到兩人的對話,回去後趕緊與女兒說了。
白樂清正在給母親倒茶,緩聲道:“那就提前恭喜娘了,隻要大姐姐有所行動,我們便是漁翁,可以坐收這其中的利益了。”
梁氏笑著說道:“清兒啊,這可真是一個好機會。我們要好好盯著你大姐姐她們一些,隻要擠兌掉她們兩個,我們就不用擔心什麽了。到時候再慢慢收拾白洛瑤。”
白樂清卻道:“不如,娘。我們先借著大姐姐她們之手,害死四姨娘她們,再趁此揭露大姐姐她們的惡行,豈不是又多鏟除一個利害?”
梁氏心裏頭樂著,說道:“娘也是這麽想的。對了清兒,你許久沒有去南陽王殿下的府上拜見他了,聽說他近日病了,你不妨瞧瞧去?”
白樂清想起他的家眷,心裏有些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