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輪上下來,楚藩王稱自己有些累了,便回去歇息去了。
白洛瑤與北堂煜還在等李仁的人回來通報,她眼看著楚藩王坐著高貴的馬車返回,不由道:“這楚藩王的身子不行啊。”
這一趟不算折騰,楚藩王卻仿佛沒有體力一般。
北堂煜勾唇一笑,唇上帶著幾分嘲諷,道:“確實。相比於他,本王的身體力強,更合適你,不是麽?”
白洛瑤翻了他一個白眼,他唇角的笑便更加肆意。
她在原地待不住了,便抬步去向李仁等人所去的岸邊,道:“我們過去看看吧,衙門裏的幾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還不知道細心不細心!”
北堂煜顧及海風寒冷,便站在她的身側,為她擋風。隨人兒一起過去對岸。
果不其然,見一群無頭蒼蠅的捕快們,原地轉悠著,似乎毫無頭緒的樣子。
白洛瑤便拿出隨身的琉璃鏡來,走近他們之間,說道:“你們還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李仁訕汕的杵在一旁,捕快們同樣是麵麵相覷。
她便低頭仔細的照著,濕潤的土壤上,已經站著密集的腳印。
白洛瑤捂額道:“你們已經破壞了現場了,知道哪些是自己的腳印麽?”
捕快紛紛愣了愣,已經完全不知道哪邊是自個兒的腳印了。
她又在一旁的樹幹上、草叢上觀察,說道:“其實不看足跡,就知道他們是從這裏經過。這裏的樹皮上有被蹭破的痕跡,草上都有壓痕的印記,隻要順著這條路找過去,一定能再發現什麽動向!”
捕快連忙應聲道:“是,白大人,我們這就去找!”
白洛瑤不由繼續幫他們搜找相關的線索,無意間又聞到了那股木芙蓉花的味道,她開口道:“順著這個香味,繼續找。此香的留香甚久。”
她鎖定了西南的方向,那邊便是嫌犯逃脫的方向。
北堂煜的眼眸微動,緩緩蹲身,在一片草葉之下發現了露出的一枚草葉令牌,他拾了起來,道:“這墨葉子,想必是他們留下來的。”
白洛瑤接過,反複的看了下,道:“這倒像是某個地方的銀子啊。”
她在書裏見過,有些國度是以金銀葉子,墨葉子或者貝殼來做交易的銀兩的。難道他們不是本土之人?
北堂煜淡啟道:“方才在船上的那名小廝,瑤兒不覺得他的五官,有異域風格麽?”
白洛瑤回想起來,恍然頓悟。
沒錯!那名小廝的鼻子似鷹鉤鼻,非常凸起挺俏,而且眼睛很深陷進去,眼瞼有些青黑,至於他所說的天生帶的異香,肯定就是他們本土的特色。
“這麽說來,他們極有可能是西域之人?”白洛瑤細細分析。
李仁許是沒想到這一茬,忙問道:“這西域的人怎麽會來我們中原,還要截取楚藩王的賀禮?他們向來與我們和睦共處,怎會繞了如此一大圈。”
白洛瑤沉吟道:“這個恐怕要先抓到他們,再審問審問了。”
李仁說道:“二位大人,不如先隨下官回去衙門可好。此處風大,其餘的便交給下官衙門裏的人去查探便好。”
兩人便答應了,先回衙門再議事。
***
老神醫在白府的客房裏,門外被人緊緊的看著,根本不能出來。
他有些著急的看著門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賀氏的丫鬟走了過來,說道:“老神醫,你得趕快把解藥做出來啊。不然我們夫人和小姐,那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老神醫擔憂不已的回道:“知道了,老夫一定會的!”
他知道白洛瑤是個好人,自己不能助紂為虐,因此隻能想想法子再製衡他們。
此間,少年北堂晏上門來,門口的人不敢阻攔,恭恭敬敬的說道:“小將軍王。”
他徑直的走到白幼心所在的院子裏,正發現有人看著。
而白幼心因為想要出來,卻被他們阻攔,他火冒三丈,拿出鞭子便重重的抽打在地上,說道:“你們放肆!”
北堂晏的一聲冷聲,驚得院子裏看守的人抖三抖,各個一臉恐懼的樣子。
他頓時便冷冷的剜他們一眼,一個鞭子就用力的抽過去,抽得看守的人大叫一聲,倒在地上,跪著說道:“饒命啊小將軍!饒命啊!”
北堂晏將白幼心的手,抓到自己身邊來,以鞭子指著他們道:“若不是看在你們是白國公府的人,本將軍今日一定要讓你們通通都命喪於此!”
看守的人連滾帶爬的就跑了,人人都怕這小閻王,斷斷不敢招惹。
白幼心嚇得花枝亂顫,像個小兔子一樣,眼圈紅紅的,說道:“將軍,你來了……”
北堂晏看得心裏疼得慌,將她摟在懷中,道:“幼心,本將軍來遲了!我這就接你們去我的將軍府住!”
小雲氏聽見聲音,從裏麵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白幼心抬眼問他道:“將軍,你在宮外的將軍府已經建成了嗎?”
少年的眼眸陰鷙,察覺到院子外麵有人偷聽,他快速的一鞭子飛了過去,將那人抽倒在地,道:“滾!”
那人忍著劇痛,慌忙的就逃了。
北堂晏對白幼心說道:“建成了,此番特意接你去我府上住!走!”
他做事風風火火,幹脆利索又果斷,從不拖泥帶水。
小雲氏卻說道:“將軍且慢。你這樣執意帶我們離開,白國公府的人是不答應的。更何況,幼心尚且還未出閣,這實在是於理不合啊……”
北堂晏的聲音更冷了,說道:“本將軍的話就是命令,誰敢不聽?此番就是要帶幼心走,誰也阻攔不得!”
白幼心心頭陣陣的感動,回頭拉住自己的母親,三人一起走出了院子。
可還沒有走到府外的時候,賀氏便慌忙的帶著白平靖一起過來了。
“大將軍,且慢!”
白平靖喚了一聲,北堂晏本不想搭理,但也不願意自己的此事,牽連到日後嫂嫂進九哥的門,致使兩家關係僵硬。
他便不耐煩的回過頭去,說道:“白國公,有何事?”
白平靖走上前幾步,望向他抓著白幼心的手,不由道:“將軍,你此番帶著我的女兒,是想要去哪兒?為何還要將我的姨娘,也要帶走啊。”
少年冷哼一聲,說道:“白國公,你是在明知故問?我自然是接她們到本將軍的將軍府上去住的,白國公不樂意?”
白平靖的臉色難堪,但也隻是不敢得罪他的。
“凡是總要有個緣由,將軍可否告知我,究竟是為何要帶她們二人去貴府啊?”
“為何?幼心與她母親被你們鎖在府裏,日日遭受虐待。本將軍實在看不過去,想要帶她們解脫,去我的府上住住!”
少年北堂晏的眼睛緊盯著賀氏與白霽月,似乎要將她們生吞活剝了一般。
白平靖回頭看了眼賀氏,而後說道:“將軍。此事我實在不知,我也是今日才回府上。待我問清楚緣由,再給將軍一個答複。可好?”
北堂晏有些沒有耐心,道:“本將軍無暇聽你們這些雞毛蒜皮的家事,現在就要帶她們走,誰敢攔我?倘若敢攔我,便是跟淩王府與本將軍過不去!”
他頓時就捏住白幼心的手腕,守門的人想攔他,被他一鞭子抽開,滾到地上去。
白平靖示意守衛不必再追究,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北堂晏將白幼心與小雲氏帶走。
他回過身去,質問賀氏道:“你又做了什麽!”
賀氏裝作無辜的樣子,說道:“老爺,我能做什麽?”
白平靖厲聲道:“今日之事,必須要給我說個明白。為何她們母女二人會被禁足在院中?小將軍王所言可是真的,你又背著我在府裏,對她們做了什麽事!”
賀氏的臉色大變,道:“老爺,我真是冤枉啊!你問三妹妹,我何時做了什麽?”
梁氏被提名,也隻是尷尬的點了下頭,沒說其他的。
白霽月則是幫腔道:“父親,我母親沒有做什麽。一直安分守己,父親若是不信,可以在府上打聽。一定是小將軍府找的借口,想要將她們接走罷了!”
白平靖嗬斥道:“給我住口!要不是她們在府上過得不好,讓將軍知曉,他為何要帶她們走?這分明就是為了保護她們!你們做了什麽,我自會查清楚!”
說罷,重重的拂袖,離開。
賀氏的眼神變得愈加的憤怒,她的指甲緊緊的攥著,白霽月寬慰道:“母親千萬別動怒,忍一時風平浪靜。”
賀氏看著白霽月,說道:“霽月,你真是懂事了。知道了要學會忍耐。”
白霽月想起自己在鄉野過得那不是人的日子,讓她想通了許多事情,她要留著命繼續跟白洛瑤鬥,鬥到死!
賀氏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怒意,對她道:“霽月,事到如今,你也不要一直惦記著淩王殿下了。他對你無情無義,你就算想法子嫁過去,也是不會過得如意的。倒不如,再在其他皇子之中擇選夫君,母親一定會為你找到比淩王殿下更適合你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