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撲通”的就跪倒在了墳墓前,開始嚎啕大哭,道:“爹、娘……”
聲音響徹,傳遍整個西郊林。
白洛瑤上前寬慰,道:“念夏,我一定會幫你找到殺你爹娘的凶手!”
她將目光又放到屍骨上的手部。
“兩具屍骨手骨的部分,都有被一種奇特的鐵器深深紮進去穿骨,直搗骨髓的痕跡。這是一種蓮花痕跡。”
白洛瑤從沒見過蓮花鐵器殺人,但這一點也能證明,正是一條線索。
念夏哭了許久,問道:“小姐,我們到哪裏能找到這鐵器的主人呢?已經過去十年了,凶手還會再用嗎?”
白洛瑤回過身去,霧眠把手裏的紙筆遞過去,道:“縣主。”
她照著屍骨的蓮花痕跡,在畫上畫了出來。
保留最珍貴的證據,再反複的拿出來看。
“可以了。你們把二位老人的屍骨,小心的放進棺木裏,入土為安吧。”
她將蓮花形狀的鐵器給予北堂煜看。
北堂煜隻是淡淡執著,仔細看了一番,說道:“此等特殊標記的鐵器,應當存在於江湖,某個門派之間。”
白洛瑤相信他的猜疑與直覺,便道:“那我們怎麽能找到這鐵器?”
他掃了一眼霧眠,道:“偽造一個身份,去江湖探查。”
霧眠應了聲是,把二位老人的屍骨下葬之後,就立刻去辦。
丫鬟念夏抹幹眼淚,說道:“當年,連知府大人都隱瞞著,殺害我爹娘的凶手,一定是很厲害的人,所以知府才會感到害怕。”
十年前的知府,白洛瑤猶豫了一下。
“南都三年的時候,揚州城是哪位知府在當差?”
她問向北堂煜,隻有他對於國度內之間的事情了如扺掌。
“崔大人,崔仁。眼下已經被調走,去了金陵當一個小小的知縣了。”
“為什麽會被降級?當年發生了什麽。”
“崔仁貪了一些,念在他有功的份上,功過相抵,降級處理。”
北堂煜淡淡的對人兒低啞的說著。
白洛瑤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似知府崔仁這等貪官最好收買了,指不定是那殺害念夏爹娘的凶手,以重金賄賂讓其將事情壓下去的。
“隻是我想不明白凶手殺人的動機,念夏爹娘都是很普通的平凡人。難道是因為,剛好撞見了凶手在做什麽,想要掩蓋罪行,便將念夏爹娘殺害。可是要是真這樣,直接可以殺害就是,為什麽還要如此泄憤的對待他們。”
尤其是對待念夏的娘,更是不堪。難道凶手與念夏的娘親,有所瓜葛?
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就隻有這一點了。
念夏難受至極的說道:“小姐,要不是你幫我驗我爹娘的屍骨,我現在都還不知道真相。謝謝你小姐,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事,就是做小姐的丫環。”
白洛瑤拍了拍她的手,道:“傻丫頭!”
***
幾人從西郊林離開。
霧眠已經為自己偽造了一個身份,前去江湖調查此蓮花的痕跡。
回到府衙,正見楚藩王等在府外,身邊帶著清風。
“王叔何時來的,不巧本王與瑤兒外出散了散。”
北堂煜看向打扮的風度的楚藩王,每日都似招蜂引蝶一般。
楚藩王笑說道:“我也才剛來。散步好,散步好啊。我閑著無事,就想來找你們聊天。”
兩人便踏進府衙內。
念夏去後廚倒茶水,白洛瑤趁此問燎歌,道:“之前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燎歌滿麵複雜,明明自己是主上的人,跟霧眠一起為主上辦事的。
可是現在,好似無形之中成了縣主的人了,為縣主辦事。
“目前還在等白霽月找上門來,我們已經散布出去消息了。”
關於給白霽月動臉的。
白洛瑤沉吟的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這次千萬別露出什麽馬腳。”
燎歌明白,又躲避了起來。
清風恰好無意間走過,正見她站在原地,心下有些反感,不太想上前去行禮,可是沒辦法,終究是放下麵子,去找白洛瑤。
“白姑娘,你怎麽在這裏?”她隔著一道麵紗,上前去。
清風的麵紗很薄,白洛瑤似乎隔著麵紗看見她臉頰上有些紅色的痕跡出現。
若隱若現的,似在閃動著。
“清風姑娘,你的臉這是怎麽了?”她有意問道。
她連忙捂住了右邊的臉頰,觸摸到已經顯現出來的疤痕,心裏也是一驚。
清風兀自振作,慌忙的後退幾步,轉過身去,道:“沒事,就是臉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打春了,揚州城的柳絮漫天飛舞,導致的。”
白洛瑤顯然不太相信,便抬眼掃了她一眼,走到她的麵前去。
“我是醫者,可以幫你看看。不如你取下麵紗來,我幫你醫治。”
清風似乎猶豫了一下,眯了眯眼睛。
她有意的側過臉去,仍然不想被她觸碰,心底還帶著幾分陰狠,袖口中的刀子隱忍著沒有拔出來對待。
白洛瑤見此,偏偏就要跟她杠上,說道:“難道清風姑娘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讓我知道的?所以才故意躲避。若我非要看呢?”
清風走上前幾步,想要離開原地。
白洛瑤的手卻放在她的肩膀處,前者拂手道:“……別碰我!”
這一聲帶著深深的厭惡與仇恨,眼睛裏似是冒火一般,根本無法隱藏這股怒意。
正好被丫鬟念夏看見,她大吼道:“你憑什麽這麽對我家小姐,你好大的膽子!”
念夏護短,而且現在清風不是白霽月,她再也回不去白府,不是所謂的大小姐了,自然不怕她。
清風被念夏推倒在地上,她卻故意裝著倒下,道:“你為什麽要推我,我自問沒有得罪過你。”
就是這麽巧,楚藩王出現了。
北堂煜啟聲道:“發生何事?”
丫鬟念夏立刻憤憤上前,打抱不平,道:“王爺!就是她,她方才推我家小姐,奴婢氣不過,也就推了她一下。她現在反而惡人先告狀!”
聞言,北堂煜的眸子冷沉的可怕,嘴角譏誚道:“王叔身邊的侍從,越發的沒規矩了。”
楚藩王瞟向清風,發生了這等事情,他臉上也不太好看。
“清風,是不是這麽個回事?”
“藩王,我沒有!”
清風拿憤怒的眼狠狠的瞪著念夏,念夏則是生氣道:“你就有!我家小姐好心好意關心你的臉,想為你醫治,你卻是拂開了我家小姐的手!”
見此,楚藩王臉色變了變,道:“清風,你怎麽可以這樣無禮?要知道,這可是安平縣主。”
清風隻是不願意低聲下氣的給白洛瑤道歉。
白洛瑤掃了她一眼,道:“你不讓我為你醫治,是什麽原因?”
楚藩王怕北堂煜會因此怪罪,便對清風道:“煜兒說的沒錯,我看你是越發的不規矩了!要是再留你在我的身邊,指不定還會犯下衝撞旁人的事。今日一定要給你些教訓,來人——”
府衙裏有兩個下人聽到呼喚,走了過來。
“將清風打十個大板,讓她長長記性!”
下人立刻就把清風架起,清風瞳孔裏帶著驚懼,道:“不要!我不要!”
她的瞳孔狠狠的剜著白洛瑤。
白洛瑤眯緊了秀眸,不錯,就是這樣的眼神,是白霽月。
“啪——”
隨著板子的聲音接二連三的落下,楚藩王向北堂煜與白洛瑤賠罪,“是我管教下人無方,今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白洛瑤趁著清風被打的時候,伸手掀開了她臉上的紗布。
因此而看清了她臉上露出的紅色的蓮花疤痕,時不時的帶著點閃爍的光,她尋思著,這裏麵或許含有磷粉,而且很像是一種魚鱗。
“你這臉,之前動過。而且是用的並不好的人皮。”
白洛瑤的話語落下,清風與楚藩王同時一愣。
北堂煜幽黑的眸子閃動著。
丫鬟念夏說道:“原來是換臉了啊,你之前的臉長得什麽模樣啊?你跟我們白府的大小姐真的好像呀!”
她有意如此說,想暗示暗示。
楚藩王笑道:“不會的,這白府的大小姐怎麽會來到我身邊?不過聽說也是失蹤了一個月多了,應該還在京城裏吧。她總不好來到揚州城這麽遠的地方。”
北堂煜走到清風的麵前,睨了她一眼。
清風想看卻又忍著不去看他,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確實有幾分相像。”
他聲音淡淡,麵容毫無波瀾。
楚藩王讓人把清風扶起來,說道:“煜兒,此番我也待過了,這便回去了。隻是,這皇上可有召你們回京之意?”
白洛瑤還有凶手沒有抓,自然不能回去,“還未等到皇上的旨意。”
楚藩王似是了然幾分,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把清風帶起來,讓她走了。
兩人離開府衙後,白洛瑤對北堂煜道:“清風就是白霽月,我確認無疑。但是隻能等她自己招供出來。你可有什麽好法子?”
北堂煜反而問人兒,勾起她的下巴,看著她聰明清秀的臉龐,道:“瑤兒可有什麽好的法子,嗯?”
白洛瑤輕笑一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