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宮廷內,皇帝在問有誰人能夠勝任前去洛陽城一職的差事。

有人本想建議大理寺梁玉前去,但似乎梁玉在那之前受了些傷,需要回宮好好調養才行。

一時間,沒有什麽更適合的人了。

“之前此案是由淩王爺與淩王妃接手的,王爺與王妃對此案更加的熟悉,要不還是……”

有大臣站出來諫言,認為還是應該讓原先接手的人前去查。

皇帝看向北堂煜,帶有點點期盼的目光,北堂煜啟聲道:“本王無異議。”

“……那最好了!”

皇帝等的就是淩王爺的這聲無異議。

白洛瑤就在宮內,偶然碰到梁玉,她笑道:“梁兄!身子怎麽樣了?”

梁玉見到她的時候,笑說:“瑤妹,你進宮了。兄身子還好,不打緊。”

“我可能過幾日要起程去洛陽,洛陽那邊有內奸需要平反。”

她知道皇帝一定會答應的,所以必然要去。

梁玉似乎能預料到,便道:“我在洛陽有位知交好友,葉一。等你到那時,他會來接迎你們的,在洛陽也能多多有些照拂。”

白洛瑤笑著行了個叉手禮,道:“那就多謝梁兄的安排了!”

兩人都隻是相視一笑。

梁玉說道:“瑤妹,我先去忙了。在此作別。”

她便點了點頭,看著梁兄去忙活。

送走梁玉沒多久,不遠處一個緩緩坐著輪椅的人又來了,不用看就知道,整個皇宮裏,隻有北堂奕是坐輪椅的。

北堂奕仍然是一身新樣式的絳紫衣袍,他似乎對絳紫情有獨鍾,他的碎發勾斜著,遮住了半邊的眸子,顯得更加的妖祟。

“淩王妃,見了我別急著走。”

他的聲音從她身後,帶有些蠱惑的琴弦般的響起。

白洛瑤沒有轉身,隻是看著北堂奕自己轉著輪椅,慢慢到她的身側來。

“八皇子有什麽事?近日八皇子倒是閑情逸致,到處開始溜達了?”

她記得他之前好像並不出來露麵吧。

北堂奕並不惱意,隻是扶著輪椅,悠悠的說道:“淩王妃管的可真是寬,我隻是想在宮裏散散走走。”

白洛瑤心道誰管你啊。

“我還有事在身,八皇子既然很閑,那就繼續四處逛逛吧。”

她抬步正要離開,卻被北堂奕叫住。

北堂奕怪笑著道:“淩王妃,你是怕我,還是有意躲著我?”

白洛瑤並不想再繼續跟這個病嬌皇子待下去,她轉身道:“為什麽要怕你?為什麽要躲著你?我與八皇子並不熟吧,應當保持一些距離。”

他卻是不想放她走似的,前進輪椅,道:“淩王妃果真可愛,我見過那麽多的女子,沒有哪個女子似你這樣特別。忍不住,想要讓人奪過來。”

北堂奕手中的兩塊玉石,在交換著摩挲著,那雙眼睛帶著勢在必得。

白洛瑤暗罵他小人,麵上道:“請八皇子你自重!”

要不是麵前的人是北堂奕,她一定會以為別人瘋了。但這種人能說得出這種話來,倒也不稀奇!

北堂奕緩緩讓自己的輪椅離她更近,他壓低聲音說道:“別這麽著急拒絕我。今後這整個王朝都將是我的。煜兒跟皇叔,他們相爭,我必定會得手。你不覺得這大局已經被我掌控?”

白洛瑤看著他道:“狼子野心的人,通常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她說完便回身,餘光側睨了他一眼,離開了原地,義無反顧的向前走著。

北堂奕裝出一副很是受傷的模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可又在她看不見自己神情的那一刻,挑起了嘴角的怪笑。

***

藩王府。

楚藩王將一紙休書,遞給白霽月,說道:“月兒,我放過你。你走吧!”

白霽月看著桌上的休書,慢慢的拿起,緩緩的坐倒在了地上,她開始笑著,放聲大笑,道:“你把我休了?”

楚藩王顧念曾經的夫妻之情,便將她緩緩的扶起來。

白霽月隻是盯著他看,眼睛通紅,道:“我會讓你後悔的!”

“……月兒,我們好聚好散吧!”

楚藩王自以為已經仁至義盡,不願再苦苦的糾纏下去,知曉白霽月在自己身邊,不僅不能幫助他,反而會害了自己。

白霽月平靜了許久,才道:“我要進宮!你幫我找一個身份,我離開了藩王府,就是死路一條,但是進宮讓我做個婢女也好!”

白霽月想清楚了,進宮就有翻身的機會,在藩王府,她根本得不到想要的。

楚藩王想也沒想的答應,道:“月兒,隨你吧。”

白霽月拿著一紙休書,眼睛變得發狠,她絕對不會輕易的放棄,她一定要反敗為勝!

三日後,白洛瑤果然接到了皇帝的聖旨,擢前去洛陽城抓內奸。

北堂煜接過聖旨後,遞給人兒,道:“瑤兒,想何日起程?”

她一看聖旨,沒有什麽規定什麽時候走,便對他道:“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吧!”

正好,在京城又待夠了快半個月,便去洛陽城轉轉。洛陽城確實很大,而且很繁華。

白洛瑤望著這天,現在已經是立夏,炎熱的很,聽說洛陽那邊更熱,她道:“不知道城裏有沒有冰塊可以解暑。”

她要把紈扇帶上,不然會熱死在路上的。

北堂煜笑了笑,說道:“瑤兒,本王不會讓你熱到的。”

以他的財力,多少的冰塊都買得起。就算是不買,都會有人上趕著送過來。

白洛瑤知道這次洛陽城行,跟以往的前幾次又不一樣了,這次他們不需要住在府衙,而且根本不用跟府衙有任何的交接,這是獨立的雙人行動。

他們需要隱瞞身份,變成隻是普通的商賈人家。

“梁兄今日在宮裏跟我說,他已經安排好了他在洛陽的知交好友葉一,我們隻要過去找到葉府就好。他們身為本地人,很是了解洛陽,也能幫助我們將內奸引出來。”

白洛瑤明白了一個道理,出門靠朋友的道理。

北堂煜應聲,道:“好。”

他便囑咐霧眠,提前準備一些裝束,以及在洛陽,有其他所認識的朋友,多多打點。

白洛瑤想起什麽,問霧眠道:“最近幾天白霽月跟白樂清,她們沒什麽異動吧?”

臨走前,還是要妥當些比較好。

霧眠回道:“回王妃的話,白霽月已經被楚藩王休了。白樂清,沒有什麽異動。”

白洛瑤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怎麽休了?”

霧眠不知曉原因,隻是看到眼線說,白霽月拿著包袱,手裏是休書,離開了藩王府。因為眼線不方便跟離,所以不知道白霽月去了哪兒。

白府,也沒有人影在。

白洛瑤尋思著道:“我跟王爺去洛陽的時候,你囑咐下邊的人,多多的留意一下白霽月的行蹤。”

霧眠應是,便退下。

白霽月拿著包袱,在前去宮廷的路上,她帶著婢女一起。

兩人正走到一半,憑空忽然出現三個黑衣人,攔住了她們,白霽月惶恐道:“你們是什麽人?我可是藩王妃,你們不要亂來!”

黑衣人的頭目,對她說道:“我們家殿下,想要邀請藩王妃進宮一敘。”

白霽月迷茫的問道:“你們家殿下是誰?”

“八皇子。北堂奕。”

頭目說完,便有人從身後拉了輛馬車過來,白霽月跟丫鬟對視一眼,上了馬車。

馬車裏,有華貴的衣裙,各種簪子,白霽月的眼睛悅意,她捧著諸多的釵飾,說道:“這都是八皇子送給我的?”

外麵的黑衣人說道:“是的。”

白霽月早就知道自己離開藩王府是對的,她無論如何都要巴結上北堂奕。

“你們殿下有給我留什麽話沒有?”她喜悅幾分。

黑衣人頭目道:“殿下說,隻要藩王妃能夠跟在殿下身邊,今後想要什麽都可以一起共殊榮,藩王妃想要的一切,殿下都會給。”

白霽月的眼睛微亮,她把休書給他看,道:“我已經不是什麽藩王妃了!讓你們家殿下放心,我以後隻跟著他!”

黑衣人早就知道了,隻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還是按照原來的叫法。所以才會親自過來接迎她。

丫鬟喜不自勝,說道:“小姐,我們又能飛黃騰達了!”

看起來,八皇子殿下比楚藩王有一些能耐的多,比困在藩王府什麽都做不了要好!在皇宮裏,可以自由自在的出入了。

黑衣人頭目說道:“不過,你需要改頭換麵,換一個名字與身份,留在我家殿下身邊。這對於你,對於殿下來說,都是互利的好事。”

白霽月這種事情,已經沒少做過了,她司空見慣了,說道:“隨意你們殿下怎麽安排,我不會有什麽怨言的!”

頭目有些驚訝,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麽快。

“我身邊的這個丫鬟,是不是累贅?要不要收著她?”白霽月輕蔑的看著邊上的丫鬟。

丫鬟有些惶恐,道:“小姐,別丟下我呀!”

黑衣人頭目說道:“殿下說了,隻要是忠心能用的人,就可以跟著。不然背叛的人,就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