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狗官,你的死期到了!你還我哥哥命來!”

李小四激動的撕扯了起來。

縣令齊大才驚慌失措的大喝一聲,“快把這廝給我抓住!”

一幹的捕快們紛紛上前去,連忙把李小四給架了起來。

李小四的雙手雙腳還在不停的撲棱著,嘴裏罵罵咧咧的狗官。

縣令齊大才心底一抹慌亂,趕緊扶穩了烏紗帽,朝著裏堂看了一眼。

心下覺得大事不妙,連忙幾步走進去了公堂。

正見白洛瑤悠然自得的端看著案牘前的擺件,齊大才心裏打鼓不停,冷汗涔涔。

“你、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就是縣主!”

白洛瑤緩緩的雙手撐桌起身,清秀的臉上堆笑,她悠悠啟聲道:“我不需要證明,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齊大才貴為本縣的縣令,竟做出如此不恥的勾當!”

白洛瑤的秀眸清光凜凜,她惱怒至極。

縣令齊大才強行使自己鎮靜,一隻老手顫顫的指著她,道:“你、你血口噴人!本縣一生為官清廉,從不曾做出不恥之事來,你莫要冤枉我!”

……冤枉?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麽會狡辯!

白洛瑤一雙清秀的秀眸,緊緊的盯著齊大才,啟聲道:“那你倒是把本縣本年的糧田賦稅的統計都呈上來啊!本縣主過目過目,就知有沒有冤枉你!”

縣令齊大才膛目結舌,心下雙手緊緊的攥握在一起,顯然有些虧虛。

驀地,齊大才想到了什麽法子似的,飛速的瞟了眼上頭端坐著的人,硬著喉嚨喚道:“來人——把這個在此妖言惑眾的女子給我拉下去,扔出衙門!”

“啪——!”白洛瑤白皙的手重重的拍打在案牘上。

“你敢!”

她滿臉怒意的站起身,提步下堂,快速的揪住齊大才的衣領,冷聲道:“你竟敢讓人如此待本縣主,你難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縣令齊大才黝黑的眼珠子迅速轉了一遭,不屑的說道:“別說是什麽縣主了,這個縣我最大!就算你是真正的縣主,我也不怕!清水縣,乃是我管轄的地處,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與你有何關!”

齊大才細細想了想,所謂的縣主,無非就是一個徒有虛名的職位,怕她作甚!

更何況,還不知道是不是那李小四故意使出的招數,來威脅他!

“嘩——”

頓時,大片的捕快們衝了出來,紛紛對峙著白洛瑤。

而白洛瑤的秀臉絲毫不慌,就這幾個菜鳥級別的,能玩的過她的銀針?

幾招就讓他們動彈不得,滿地滾爬!

“小姐!”

丫鬟念夏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跑了進來,護在小姐的身前。

念夏惡狠狠的對縣令齊大才,說道:“你敢這麽對我們家縣主,你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嗬嗬……”

縣令齊大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滿臉傲視的,說道:“皇上住的山高水遠,哪裏能管的了我這小小縣衙?你們就算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

“來人!還不趕快給我拿下!”

捕快們躍躍欲試,就要捉拿住白洛瑤。

可與此同時,外頭駐守門外的捕快連滾帶爬的稟報,“報——大人!”

縣令齊大才手勢一頓,厲喝道:“什麽事大驚小怪的!”

捕快嚇得語速飛快,道:“淩、淩王殿下來了!”

“什麽?!”

齊大才臉色驚變,幾乎是當場魂飛魄散,脊背發涼,渾身都開始抖。

丫鬟念夏嘴角微翹,對自家小姐眨了下眼睛。

白洛瑤皺了皺秀眉,低聲道:“死丫頭,你請來的?”

念夏嘟囔著道:“奴婢還不是怕小姐會闖禍嘛……總得有人保護小姐平安的離開。”

白洛瑤捂額,這下真的是剪不清,理還亂了。

縣令齊大才幾乎是雙腿都發軟的連忙拍袖去迎接。

隻見那縣衙門前,緩緩停落一頂華貴的馬車,馬車上以山海白澤圖案袖著的簾子,被一雙白皙修長,骨節勻稱的手拂開。

男人冷沉著一張俊美到妖治的臉,一襲矜貴的墨袍加身,他金絲的靴子出現在人前。

“白洛瑤,人在哪兒。”

北堂煜薄唇輕啟,語氣淡淡,沒有絲毫的溫度,冰冷的令人生寒。

縣令齊大才驚慌的跪下,心下膽寒,遲疑道:“殿、殿下,下官並不知這白洛瑤,是、是誰啊……”

霧眠的一柄森寒的長劍,直直的指著齊大才!

“殿、殿下饒命啊!下官真的不知啊!”

縣令齊大才以為九殿下是來他的縣衙找人的,可他還真不知道白洛瑤是什麽人,竟勞九殿下如此興師動眾、大張旗鼓的親臨!

“霧眠。”

北堂煜的黑眸幽幽的泛著光,他示意的啟聲。

霧眠霎時間收回了劍,劍入鞘,發出鋒芒的聲音!

“是,主上!”

霧眠得令,迅速的提步踏進縣衙,在眾捕快們愣愣的目光之下,闖入了公堂內。

果不其然,在此找到了白洛瑤。

“白二小姐,請回去吧!”

霧眠低頭雙手作揖。

白洛瑤臉上無波無瀾,神色淡淡,道:“不回!”

丫鬟念夏緊張的小聲道:“小姐,既然殿下都親自來護你回去了,我們還是先回府,再從長計議吧!”

白洛瑤細長的柳眉微蹙,她掃了一眼,道:“你擅作主張令淩王來此,該當何罪?”

念夏咕噥著,不敢再說話。怕小姐治她的罪。

霧眠低頭等待著,半晌,也沒見麵前的人兒開口。

卻見白洛瑤從他的身旁擦過,一直走到了縣衙門口。

她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縣令齊大才,抬眼對北堂煜道:“殿下,這縣令偷稅漏稅,雇凶殺人,你說,該怎麽處理?”

縣令齊大才恨不得現在就埋進土裏,他哪裏知道,這個縣主跟當今的淩王殿下,交情不淺,兩人如此親密啊!

北堂煜雙眸係著的墨紗,隨著清風徐徐的輕輕曳動著。

他冷唇啟道:“送去刑部,由刑部主司,論其刑罰!”

霧眠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身前,領命道:“屬下明白,這就押送此人回宮!”

縣令齊大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霧眠抓住了,五花大綁的給綁了起來。

他痛哭哀嚎道:“殿下——殿下,下官無罪啊!請殿下饒恕啊!”

“……饒恕你娘!”

白洛瑤抬腿就猛踹了狗縣令兩腳,踹得狗縣令當即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嚎啕大哭。

丫鬟念夏吃驚的張著嘴,小姐好生生猛啊!

小姐,你當著淩王殿下的麵,如此彪悍,怕是以後難嫁得過去啊!

北堂煜看不見白洛瑤有沒有受傷。

“傷到哪了麽?”

“沒!”

白洛瑤凜凜的瞪著狗縣令,道:“一會兒把今年的梁田賦稅的統計,都一並送去刑部,好好查查這個狗官,看他貪了多少!”

杵著的捕快連忙應聲,“小的這、這就去拿來!”

捕快忙連滾帶爬的就去卷宗案牘室找尋,不出半會兒,就推著一輛單輪木車,上頭滿載著今年統計的書簡過來。

“回殿下,回縣主,這裏就都是了!”

滿滿的書卷竹簡堆積,白洛瑤撫過一部拿起來看了看,道:“你家大人雇凶殺人的事。”

捕快連忙叩首在地,膽戰心驚,道:“小的不知情,但我家捕頭應該清楚內情……”

不遠處的捕頭滿臉冷汗,慌忙的走來。

“見過殿下、縣主,屬下也絲毫不知情此事,想是隻有我家大人一人知曉內情。”

捕頭快速的掙脫嫌疑,不知不覺,就把齊大才給出賣的淋漓盡致。

白洛瑤又踹了一腳地上的縣令齊大才。

“還不快說,雇的凶手是誰!”

她又覺不過癮,拿出幾根銀針,狠狠的紮向狗縣令。

“啊——”

縣令齊大才發出如殺豬般的慘叫聲,道:“縣主饒命,饒命啊,我說,我說……”

“是江湖人士、江湖人士啊!”

“怎麽才能找到他!”

白洛瑤又將三根銀針紮進,縣令齊大才連連慘叫,道:“我寫信,寫信給他!”

齊大才現在的姿勢頗為滑稽,雙手在地上爬著。

“還不快去寫,不然我紮死你!”

白洛瑤又迅速在他的屁股上紮了一圈,齊大才捂著屁股慘嚎。

“寫、寫寫啊……”

引得身邊的捕快們憋紅了臉,想笑又不敢笑。

饒是一臉冷峻的北堂煜,此刻,他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霧眠:震驚,主上笑了!主上竟然又笑了!

主上這個月已經笑了三次了!

難不成,主上真的對這個倒黴的棺材子白洛瑤,感興趣?!

“拿紙筆!”

白洛瑤一聲令下,捕快就端著筆墨紙硯來。

縣令齊大才一邊哭著,一邊寫,寫完之後,又顫抖著手交給她檢查。

“縣、縣主,請您過目……”

白洛瑤懶懶的舉起白紙黑字,道:“要是找不到這個凶手……”

“找的到,找的到!一定找的到啊!”

縣令齊大才生不如死的捶地。

白洛瑤滿意的吹了吹上頭的墨,將紙遞給霧眠。

“去查!”

霧眠:?

我可是主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