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了!”

“我們爺孫初來乍到,借貴方這塊寶地,承蒙各位父老鄉親捧場,抖摟一點小本事!”

“正所謂,把勢把勢,全憑架勢,沒有架勢,不算把勢……”

被困靈境的第二百天。

賈榮街上來了兩個走江湖賣藝的爺孫倆。

這可給餘鬥和青鸞高興壞了。

聽到吆喝聲響起的那一刻,二人果斷退出修煉,飛一般地跑出了小院。

場地就在家門口前不遠。

此時已經聚攏了許多人。

二人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終於擠到前排。

隻見,一位精神抖擻的老者,身著布掛大衣,正對圍觀觀眾抱拳,講著老一套的開場白。

在他身後,一位與二人年紀相仿的少年,正脫光上衣,露出一身精壯腱子肉。

古銅色的膚體配上八塊腹肌,頓時吸引了青鸞的注意。

“小餘鬥你快看!那才叫男人啊!”

青鸞抓著餘鬥胳膊,毫不掩飾興奮的眼神。

“咳咳!青鸞姐,你理智一點好不好……”

“理智?你要我怎麽理智?”

青鸞兩眼放光,雖說至今外界才過去了兩天。

但在靈境的兩百天,他們都是實打實度過的。

整條賈榮街,隻要能去的地方,幾乎都被他們兩個去了個遍。

甚至,這條街上的每一個人,他們都已經熟記於心。

冷不丁地瞧見陌生人,尤其還是這麽有男人味的帥哥。

青鸞早就將理智拋到九霄雲外了。

這時,老者喊完開場白,眼見人們已經裏三層外三層地站好。

他這才滿意道:“諸位,我老閻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身出神入化的戲法本事。”

“既然今日有緣跟各位在此見麵,那就必須得給老少爺們,父老鄉親們露一手絕活!”

話音落下,少年從木箱中掏出一把大砍刀。

在老者吩咐下,少年拿著刀繞著圈子走了一遍,向觀眾近距離展示砍刀的真假。

“哇!小哥哥你好壯哦!”

青鸞直接忽視砍刀,而是伸手摸了下少年的腹肌。

倏地一下,少年靦腆地臉紅。

許是從來沒遇到過像她這樣的女孩子。

一時間,少年由臉到後脖頸,整個泛起紅暈。

餘鬥默默捂臉,趕忙使勁抓住青鸞雙手,對少年歉意笑道:“實在抱歉,我姐姐腦袋小時候被門夾過,有時說話就是不太著調。”

少年嗯了一聲,立刻逃也似的回到老者身後。

老者接過砍刀,少年則躺倒板凳上。

“各位父老鄉親,你們覺得,腦袋被砍了,人還有可能活著嗎?”

此話一出,圍觀群眾立馬一愣。

“老先生真是明知故問了,腦袋都掉了,人還怎麽活啊?”

“除了蚯蚓,我還真就沒見過腦袋掉了還能活的。”

……

圍觀群眾立刻議論紛紛,全都是不相信還能活。

老者微微一笑,自信道:“看來大家夥都沒見過,那麽好!今兒個老夫就獻醜,給大家表演一個!”

嗓音陡然提高,老者走到少年身旁,再次朗聲道:

“請各位睜大眼睛,瞧好了!”

剛剛說完,眾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老者直接手起刀落,沿著少年脖子狠狠砍下!

說時遲,那時快,老者立馬丟刀,從兜裏掏出一張黃符紙,封住少年脖子上的切口,隨後直接把他的頭給提了起來。

“嘶——!”

“殺……殺人了!”

不知誰先喊了一句。

圍觀眾人臉色立馬變的驚懼。

然而老者一臉平靜,高舉少年人頭,頗為得意地晃了晃,“大家夥別緊張,老夫這就把頭安回去。”

“老頭兒!你這是殺人了!”

“是啊!你把頭砍下來,再安回去你孫子也是死了!”

“趕緊報警!把他抓起來!”

……

人們壓根不信那少年還能活。

除了青鸞和餘鬥。

二人冷靜地看著那被砍頭的少年軀體。

其被砍頭的傷口,並無血液流出。

這時餘鬥小聲道:“是障目符,祝由科的小玩意。”

“老頭手裏提的,其實是個冬瓜。”

所謂障目符,取自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意思。

在符咒作用加持下,人們看到的,隻會是老者想讓人們看到的。

……

在質疑眼神中,老者將頭給安了回去。

隨即又從箱子裏取出一塊黑布,蓋在少年身上。

他轉身向眾人抱拳,樂嗬嗬道:“諸位,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唰地——

老者一把掀開黑布,麵向眾人,伸手拍了三下少年額頭,“乖孫子,此時不醒,更待何時啊?速速醒來!”

說罷,老者揭掉黃符。

嘭的一聲,黃符無火自燃,紙灰散落風中,消失不見。

人們忽然驚訝的發現,少年脖子上完整如初,壓根沒有刀砍過的痕跡。

“老頭兒,你孫子咋還不醒?”

雖說是神奇,但少年還不曾醒來。

卻不想此話一出,老者麵色直接巨變。

他猛地轉過身,隻見少年依舊閉目,且胸膛毫無起伏,明顯是沒了呼吸!

“泉兒?泉兒?”

老者使勁地推了推少年,得不到絲毫回應。

見此一幕,圍觀眾人卻無一開始的害怕。

“老頭兒,差不多就得了,趕緊讓你孫子醒過來吧。”

“不愧是老一輩走江湖賣藝的,手藝就是神乎其神,我看的那麽仔細,愣是沒瞧出哪裏有漏洞。”

“我一開始就知道不會有事,你們難道沒發現,那小子被砍了頭,壓根就沒流血。”

……

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分析的頭頭是道,全然忘了一開始的驚懼。

但就在這時——

老者忽然朝圍觀眾人跪下,使勁磕了一個響頭!

“小老兒不知有貴地高人在此,罪該萬死!”

“煩請看在小老兒不知者無罪的份上,高抬貴手,放我孫子一條活路吧!”

“小老兒給您磕頭了,砰砰砰……”

接連十幾個響頭,老者額頭裂開一條豁口,鮮血直淌而下,模糊了整張臉。

隨後老者起身,伸出雙指沾了沾額頭傷口,點在少年額頭上。

“泉兒?醒醒!”

人們終於看出不對勁,收斂起打趣神情。

“這老頭兒不會真把自己孫子殺了吧?”

“他說什麽高人在這裏,啥意思?”

“我去,要不咱還是報警吧,當眾殺人,這性質可惡劣的很!”

……

議論聲再起,老者無暇顧及。

忙不迭連推帶喊,始終不見自家孫子醒來。

老者麵目一狠,猛地扭頭惡狠狠對著人群吼道:

“狗東西!小老兒頭也磕了,血也流了……你還不願意放我孫子一馬?那好!就休怪小老兒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