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孟淺櫻抹去了臉上的淚水,並點了點頭,立即謹慎了起來,聽了宋良時的話,與他一同試圖著尋找離開的方向。
“淺櫻,小心點。”他帶著孟淺櫻走到了天窗的那一邊,並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天窗,壓低了聲音對孟淺櫻叮囑:“我先拖著你從這邊跳出去,隨後我再從這裏出去,你切記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讓旁人聽到了咱們這邊的動靜,等我們出了這裏後,我們就能夠脫身了。”
孟淺櫻點了點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聽了宋良時的話,並由她抱起了自己那纖瘦的身軀,踩在了門框,並爬到了天窗之上,從這天窗之中跳躍了下去。
緊接著,宋良時也跟隨著她一同從天窗上跳了下去。可這天窗太過於狹小,從中越過的過程,免不得會觸碰到他身上還沒有愈合的傷口,隻要一經碰到,便是一陣陣錐心刺骨的疼痛。
“嘶……”便是他將牙關緊緊咬住,卻也免不得發出了一聲呻吟。
“良時,你沒事吧?”孟淺櫻又擔憂又驚恐,連忙將他的手抓了住。
“我沒事,淺櫻。”宋良時將自己的聲音壓到最低,忍耐住身上的疼痛,萬分小心謹慎,並護住了孟淺櫻,“我們從這邊出去。”
他護著孟淺櫻,小心地從這狹窄的過道之中走了上去。
此時已經入了夜,想必這公館之中的人大多都已經睡了去,路上也沒有什麽人在,如若能從這公館裏走出去,便也能夠脫離了險境。
宋良時一刻都不敢放鬆,屏息凝神的帶著宋倩瑩悄悄走過,隻怕一個不慎驚動到了這裏麵的東國人。
可誰知,就在馬上就要走出這條路的時候,腳下不知踩到了一個什麽東西,驟然之間,整個公館裏都發出了一聲如同鳴笛一般的纖細而又銳利的聲響。
這聲音如長虹貫日,堅銳而又刺耳,霎時之間便漫布了整個公館。
“啊,什麽聲音?”孟淺櫻的心一驚,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
宋良時的心也顫了一下,心裏事情不好,連忙回過頭,緊緊將孟淺櫻護在了懷裏,“淺櫻!”
一刹那,公館裏所有的燈光都亮了起來,這光芒如同白晝一般,盡數集聚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什麽人?”緊接著便是一群東國人魚貫而出,他們的手中各執槍杆,團團將兩個人團團包圍了住。
到底還是防不勝防,終究還是被他們給抓了個現行。卻原來這裏處處設有機關,稍有不慎碰動了一個機關,便會引起警報拉響鳴笛,到底還是低估了千田洪川的陰險狡詐。
“什麽人膽敢闖入老子的地盤?”緊接著便見著那讓人恨入骨髓的身影,緩步走了過來,臉上的陰狠之色在燈光的照耀下顯而易見。
“千田洪川!”再次見到千田洪川的麵孔,宋良時已然恨得咬牙切齒。
“千田良時?”千田洪川又走上前了幾步,看清楚了宋良時的麵容,他抱住了肩膀,嘴角溢出了一絲冷笑,“果然是你這個小子,你的膽子可夠肥呀,膽敢私闖我的地盤,你知道這後果是什麽嗎?”
“千田洪川你個卑鄙小人!”宋良時緊緊將瑟瑟發抖的孟淺櫻護進了自己的懷中,眼中已經灼燒起了憤恨的火焰,“你有什麽仇,有什麽恨,你盡管衝著我來,為什麽要傷害淺櫻?”
“哼,你現在知道後悔了?”千田洪川高高仰起了頭,暼了宋良時一眼,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我早就和你說過,不和我們合作是要付出代價的,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怪誰?”
“好可惜這麽一個貌美如花的小美人,為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受了這麽多苦,便是我看了也心疼啊。”
“可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那又怪得了誰?現在你私闖我們的地盤,你又是罪加一等,你是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吧?”
“千年洪川,你放我們出去!”宋良時恨恨而道:“我警告你,倘若我們兩個在你這裏出了什麽三長兩短,景先生不會放過你們的!”
“嗬,我管他什麽景先生,張先生的,難道老子堂堂東國人,還會怕那些中國狗不成?”千田洪川非但沒有一絲一毫忌憚,反而更是猖狂。
說著,他又摸了摸下巴,目光在宋良時和孟淺櫻的身上來回掃視著,清了清嗓子,又慢條斯理地道了一句,“你們想出去,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我還是那一句話,隻要你答應和我們合作,我二話不說,立刻放你們出去。”
“到時候抱你和你的小美人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怎麽樣,你現在有沒有想清楚?”
“你休想打我們的主意!”宋良時想都未想,便立刻決然而道:“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和你們這群為非作歹的東國人去做,那等喪盡天良的事情,你們這些巧取豪奪的強盜,早晚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好,好,有骨氣,有骨氣!”千田洪川拍了拍手掌,臉上盡是嘲諷之色,“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你自己不想要這條命,那可就別怪我們對你們無情了。”
“你們幾個把他們兩個綁起來,給我狠狠的打,我看他們能嘴硬到什麽時候!”說著,他又立刻對公館裏的東國下人命令道。
“是,少爺!”那些人應著聲,立刻朝著他們飛撲而去。
“啊!”孟淺櫻有驚又懼,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叫喊聲。
“淺櫻,小心!”宋良時亦是一驚,立刻將孟淺櫻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給我狠狠的打,打到他們服了為止,一個都別放過!”
那些人的刀槍棍棒落在了宋良時的身上,如同從天而降的雨點一般,毫不留情。
宋良時唯恐孟淺櫻會被他們打傷,緊緊地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子底下,用自己的背護著她免受傷害。
他也想是掙脫開並帶著孟淺櫻逃離出去,可奈何那些東國人個個彪悍威猛,他本就有傷在身,以他身上這點薄弱的力量,是根本無法掙脫得開的。
他被他們打折了腿,趴倒在了地上,一點點的抗擊都做不得,隻能任由著那無情的棍棒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良時,良時!”孟淺櫻已經驚恐地哭出了聲來,可她被宋良時緊緊地按在了地上,整個身子卻是一點都動不了。
“你快起開快起開呀,要不然他們會把你打死的!”
宋良時的身上舊傷夾雜著新傷,身上已經有多處肋骨被打折,已經有汩汩的鮮血從他的肌膚之中滲透了出來,沾在了孟淺櫻的臉上。
“淺櫻……”他拚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喚出了一聲她的名字。
此時,他感到身上所有的氣力都已經被抽了走,自己的氣息也越來越低微,五髒六腑都似乎已經扭曲變形。
自己的身上已經有了這樣重的傷,恐怕是在劫難逃,這一劫,隻怕自己未必能夠挨得過去了。
“淺櫻……”他剛剛掙紮著張開嘴,喉嚨卻是一腥,一大口鮮血從他的喉嚨之中噴湧而出,濺在了孟淺櫻的衣襟上,觸目便是驚心。
“良時!”孟淺櫻大驚,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
“淺……淺櫻……”宋良時拚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勉力從口中說了出來,“如果……如果我撐不過去了,你一定要……一定要逃出去……”
“不!”孟淺櫻拚命地搖著頭,麵試連聲音都是帶著淒哀與痛苦的,“你不在了,你讓我怎麽活下去?”
“良時你不要有事,你千萬不能夠有事啊,良時……”
宋良時隻覺得雙目越發混沌,頭腦之中也是一片眩暈,頭也垂了下去,落在了孟淺櫻的肩膀上,便是連一句話都已經無法說的出來。
“良時,良時,良時!”孟淺櫻也隻能拚命地哭喊著,但卻終究無濟於事,那些東國人絕不會對他們生出半點憐憫之意。
棍棒與槍仍然在不停地襲打著他們,汩汩鮮血逆流成河,伏在孟淺櫻身上的宋良時早已皮開肉綻,卻再也做不得任何掙紮與反抗。
無情的棍棒落在那已然滲滿了鮮血的身體上,慘淡的月光下,輝映著的隻有那無窮無盡的淒然與絕望,落下的也唯有那一聲聲無力的悲泣。
“那裏,是那裏,他們在那裏呢!”忽然之間好像聽到了景明軒的聲音。
孟淺櫻凝起了神,“明軒哥,這是明軒哥的聲音,明軒哥,我們在這裏,我們在這裏呢!”
她也不敢確定這是否真的是景明軒的聲音或者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可卻也隻能拚盡了全力,用著那沙啞的聲音呼喚著,祈求能夠得到求救。
“淺櫻,良時,是他們真的是他們!”景明軒那高亢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果然是他沒有錯,當宋良時之身闖入千田洪川的地盤之時,景明軒著實無法放心。那些東國人做事向來狠辣決絕,他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絕非是那些東國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