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著婉瓷你前些年遭受了那麽多的波折,終於遇到了一個能夠真心待你之人,還為你感到開心。”

“並沒有想到,原來你們之間的夫妻名分從一開始就是名義上的,這真真是叫人有些惋惜。不過也好,恢複了自由之身,你就可以一心一意地發展自己的產業了。”

是啊,傅聆音說的沒有錯,與他解除了婚約,兩個人之間便再沒有任何關聯,自己就可以一心一意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可是當初的夫妻恩愛,琴瑟和鳴,也從來都沒有過假呀,那個時候的他們的確是羨煞旁人的一對神仙眷侶。

那些歲月於他而言,是永生都無可忘卻的曼妙時光,雖說是聯姻而成的夫妻關係,可誰又說這其中沒有一分一毫的真情所在呢?

真情如何,假意又如何呢,都已經是回不去的過往了,左右不過是沒有辦法走到一起去的兩個人罷了。

傅聆音與黎淮安在玉蘅春裏坐了一會兒後就離開了,他們走後,白婉瓷便一個人坐在櫃台處,默默地出著神,心中卻翻覆著一陣又一陣的黯然神傷。

這種難過,是自己怎麽也沒有辦法化解的了的,每一天都活在一種無端的悲傷之中好似同景明軒離婚之後,就再也沒有辦法找到如當初那般四射的活力和滿心的意氣風發。

“嫂子,你在這裏呀!”沒多久,便又一聲熟悉的呼喚入耳。

抬起頭來,怎料看到的竟然是孟淺櫻的麵孔,她今天穿了一身特別靚麗的公主裙,臉上也塗了精致的妝容,整個人都是一副滋潤而又歡喜的模樣。

自己和景明軒離婚之後,便也沒有再同她聯係過,怎料她竟然找到了玉蘅春裏來。

“淺櫻,是你?”白婉瓷站起了身來,不由得有些詫異。

“是我,嫂子。”孟淺櫻跑到了白婉瓷的身旁,臉上含著藏匿不住的激動歡喜,“好久沒見了,我真的挺想你的,嫂子。”

“今天我來找你,是想給你發一封請帖的。”說著,她便將那份請帖遞給了白婉瓷,“下個月的初九就是我跟良時的婚禮了,你一定要來呀。”

“婚禮?”聞此言,白婉瓷驚了一下,這些天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她都快忘卻他們兩人之間的這一件事情了。

是啊,算著日子,他們也應該成婚了。他們兩個人的戀愛也算是經曆了不少曲折,到如今,能夠皆為眷屬,也算是一件喜事,為此,也應該是值得慶賀的。

“恭喜你們呀。”白婉瓷真誠地對她道出了那一聲祝賀,“等待了這麽久,終於能夠結為夫妻了,你們都是有福之人。”

“對呀,所以嫂子你一定要來呀。”孟淺櫻真誠地向她請求而道。

“我?”看到了這一張請帖,白婉瓷不覺有一絲絲愕然。

這場婚禮自己該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前去參加呀,她是景明軒的妹妹,從前自己與他也算作是姑嫂之間的關係。

可是現如今,自己已經與景明軒結束了夫妻關係,怕是也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前去參與這場婚宴吧。

她的眼中浮現了一抹淡淡的黯然,輕輕低下了頭去,低聲道了一句,“我去恐怕不太合適吧。”

“怎麽會呢,嫂子?”孟淺櫻搖頭,她的眼中充滿了殷切,“誰不合適嫂子,你都不可能不合適啊。”

“你是除了明軒哥和良時之外,對我最好的那個人,我們的婚禮對我來說是這一生最重要的時刻,我希望所有我在乎的人都能見證到我幸福的一刻。”

“不管你和明軒哥之間發生了什麽,你始終都是我在意的人,這是不可改變的。如果嫂子你不來的話,我的婚禮就是不完整的,那對我來說也是一個不可彌補的遺憾啊。”

“這……”白婉瓷踟躕了一下,雖然口上是那樣說著的,可是心裏還是不忍拒絕於她。

他們兩個人從相識到相愛,再到結成眷屬,這一路而來,自己也算是其中的一個見證者了。這個苦命的小丫頭能夠得遇良人,自己心裏也為其感到高興。

若是不論其他的原因,他們的婚禮,她自然是願意去見證的。

可她畢竟是景明軒的妹妹,若是前去她的婚宴,隻怕也免不得與景明軒打照麵。兩個人如今已經各自離散了,她又怎麽好這樣去麵對於景明軒?

走到了這樣的結局,雖說是和諧離異,可倘若再相見,怕是也難免徒增無謂的傷感。

見她不說話,孟淺櫻便又繼續央求著她,“嫂子,求求你了,你一定要來啊。你之前那麽疼愛淺櫻,淺櫻就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你不會不答應吧?”

“當初我們兩個的事情你沒少幫忙,我們兩個的婚禮缺了誰也不能缺了你啊。”

“那……好吧。”白婉瓷終是應了下來,昔日裏在華興與她雖然朝夕相處,但也是時常有來往的人,自己對她到底還是有些感情在的。

她對自己發出了這樣赤誠的邀請,自己終究還是不忍心對她道出拒絕的話語。

於是她便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答應你,到時候去參與你和良時的婚禮。”

“太好了,嫂子!”聞言,孟淺櫻雀躍了起來,自當是無限歡喜,並挽住了白婉瓷的手,欣欣然而道:“你終於答應我了,嫂子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疼愛淺櫻的,你放心,那一天我一定會派人招待好你的。”

嫂子……

她再度對自己呼喚出這個稱呼之時,白婉瓷的心弦不由得被撥動了一下,這種感覺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去形容。這個小丫頭還是單純浪漫如初,對自己還是一樣的真誠。

一切雖然看似如從前一般並無改變,但卻早就不是從前一般的模樣了。

她對自己的稱呼還是像從前一樣,在她看來,一切好似都沒有什麽差別,可自己與景明軒早已不是夫妻,她便也不能夠再擔得她這樣的稱呼了。

“你不要再叫我嫂子了。”她的目光微微動了一下,聲音沉沉卻也平靜,“我和明軒已經不再是夫妻了,我現在也不再是你的嫂子了。”

“啊……”聞言,孟淺櫻怔了一下,那純真的臉龐上露出了幾分不知所措,囁嚅著道:“我……我已經習慣叫你為嫂子了,就算你和明軒哥已經不是夫妻了,可在我的心裏,你始終都是我的嫂子,對我最好的嫂子。”

“在我的心裏,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你一個人,能夠配得上做明軒哥的妻子。”

孟淺櫻的這一番話極為赤誠,可偏偏是這樣一番赤誠的話語,卻如同一根銀針落入了白婉瓷的心上,使得她的心驟然一刺痛。

可那一切都已經是曾經了呀,縱然那是印在心中最深刻的眷戀,可到底也不可能再回到過去的時光了。

就算孟淺櫻對自己的稱呼仍然是嫂子,可自己也不可能再成景明軒的妻子了。

“你還是不要再這樣稱呼我了。”白婉瓷將心中的那一份痛楚收斂了去,臉上的神色未有絲毫變化,仍然淡若清風,平平說道:“我和你的明軒哥已經不再是夫妻了,你若是再這樣稱呼我,讓旁人聽到了難免會引起非議。”

“我長了你一歲,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就叫我一聲婉瓷姐吧。你若願意把我當成親人,那我便繼續把你當做妹妹疼愛。”

她的話音落下,微微停頓了片刻,眸中卻又顫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了一抹帶著淒然的決絕,“是我的妹妹,與明軒他無關。”

她的聲音雖決絕,可話說出口的時候也不知為何心中竟是那樣的難受。

為何偏偏要補充上那一句呢,是想要和他劃清楚所有的界限嗎,可是明明一切都已經劃的很清晰了,兩個人已經不再是夫妻了,還需要有什麽再避諱的呢。

這仿佛是她心裏的一道傷疤,明明知道觸碰到的時候會疼痛,可卻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去觸碰。

或許隻有這樣,才會更加深刻地提醒自己,自己與他之間早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也不要再對他抱有任何留戀的情愫了。

“婉……婉瓷姐……”孟淺櫻訥訥地從口中喚出了這個稱呼,忽然之間改了口,她難免有些不太適應。

這個稱呼從她的口中喚出來的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白婉瓷已經不再是她從前的嫂子,她不免有些惋惜。

她又上前了一步,抬起頭來望著白婉瓷,眼中帶了些殷殷之色,“你與明軒哥之間,真的再沒有可能了嗎?”

“你們之前是那麽恩愛的一對夫妻,你們本應該好好在一起,白頭偕老的呀。我也很希望你能夠一直陪在明軒哥的身旁,留在華興裏,也在我的身邊。”

“明軒哥,他知道他誤會了你,你們兩個能不能再好好說一說,重新在一起,大家都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的結局。”

“沒有可能了,淺櫻。”白婉瓷按耐住了心中的起伏,緊緊地咬住了牙關,聲音果斷且決絕,“破鏡是沒有辦法重圓的,這是我們早已注定的結局。”

“我與他終究是做不成夫妻的,一別兩寬,各自安好,將祝福長存心間,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