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故事聽完了，會晤也結束了，小姑娘們，我去送那隻小貓妖出冥界了。”泰姬輕輕彈了彈桑南南和琴言的腦門，那她兩從沉浸於泰姬的故事的狀態喚醒，起身打算去旁邊的接待室。

“泰姬姐姐。”桑南南在泰姬身後叫住了她。

“嗯？”泰姬轉身，“怎麽啦南南？”

“泰姬姐姐，我看到的靈，是有缺口的，愛的人正好可以彌補靈的缺口，所以我們愛的是一個人本身，而不是性別，對嗎？”

桑南南頓了頓，泰姬挑了挑眉，桑南南接著說：“總有一天，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隻要是真心相愛，都是可以坦坦****公布於眾的，手牽手走在太陽底下，大大方方地說出‘我是女生，這是我的女朋友’，我相信，這樣的世界，一定會很快就到來的。”

泰姬笑著，點了點頭：“會的，我也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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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桑南南被泰姬送回家，已經是深夜，泰姬叮囑桑南南早些休息，桑南南到家了卻毫無困意，她盯著樂於博暫放在她家裏的鎏花弓。

弓身精致典雅，以扶桑花雕刻做裝飾，桑南南試圖拿起來，卻發現沉重得她根本無法撼動，桑南南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樂於博看上去並不比她強壯多少的體質是怎麽拿起鎏花弓的。

今晚桑淮不在家，桑南南漫步走上三樓的天台，坐在吊蘭藤椅裏慢慢地晃著。

上一次這樣在這裏坐著藤椅望著夜色的時候，她還在想自己的孤立無援，那時她在這裏睡著了，也是哥哥把她抱回了臥室。

哥哥把失去了一切的她從淮桑之地帶回地府，他知道桑南南是後土，可他也從未要求她做過什麽，直到她長大，表現出她忘記了一切，也失去了全部靈力，他也沒有對她失望，在他心裏，她始終隻是他的小妹妹桑南南，他希望她隻能平安快樂長大罷了。

等桑南南年齡漸長，逐漸想起了部分曾經在昆侖的記憶，她去問桑淮：“哥哥，我沒有以前的靈力了，我再也沒辦法幫助大家做任何事了。”

那時候哥哥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沒說什麽，隻是讓她去閻王殿和鬼界堡看看，再去酆都轉轉，那時的她不理解，這些地方不是自己都去過很多次的嗎，為什麽還要額外再走一次呢？

“南南，有些事太稀鬆平常了，當它再次在我們麵前發生的時候，我們就會選擇性的忽略。”哥哥說。

於是年幼的桑南南那天在地府又轉了轉，閻羅殿的十殿閻羅除了穀清晏外都是糙漢子，也不知道怎麽招待桑南南，見了她隻會傻笑。

但桑南南不自覺的也會跟著他們一起笑起來，他們會把所有以為人會喜歡的東西都給桑南南留著，隻等著她來的時候送給她，哪怕她不喜歡，她也會笑著接受。

鬼界堡就更接近人的生活，充滿了煙火氣，那時恰好臨近春節，桑南南到鬼界堡的時候，小孩子們都在追逐著放鞭炮，還有小弟弟小妹妹往桑南南手裏塞煙花，鬼界堡昏暗的天空漂浮了一朵朵煙花，如同深海裏發光的優美水母。

那天桑南南被拉著吃了好多餃子，蹭著一個認識的大哥的車，桑南南慢吞吞回到酆都的時候還給桑淮和其他冥帝府內仍然在工作的冥神帶了很多餃子。

“怎麽樣呢，南南？玩的開心嗎？”桑淮接過了乘著餃子的飯盒放到了一邊，笑著問桑南南。

“嗯……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哥哥想讓我去找什麽。”

“大家都很喜歡南南，不是嗎？”

“嗯。”桑南南有些心不在焉地說。

“可是不論是鬼界堡的亡靈還是酆都的冥神，除了我以外沒人知道南南是後土神女，對嗎？”

“嗯。”桑南南似乎明白了桑淮想讓她明白什麽了。

“大家所喜歡的，不是千年前創建了冥界，最後為四界犧牲的偉大的神女，大家喜歡的，隻是我們地府可愛的女孩桑南南，她給地府帶來了歡聲笑語，對於地府不公之事也會勇敢地站出來改變，她還是推動了地府改革的大功臣呢！”桑淮溫聲言語。

“哥哥……”桑南南叫著，桑淮蹲下身子，對桑南南張開了懷抱，桑南南一下子撲到桑淮懷裏。

桑南南牽住桑淮的手，撫摸著桑淮右手掌心的傷痕。

桑淮用食指輕輕劃開桑南南額頭的碎發，露出了桑南南的眼睛，他和她對視，雖然是笑著，可他的目光卻十分堅定而鄭重。

“南南，我本來隻是希望你平平安安長大就好了，可你比我想的優秀太多了，更何況，清晏不是說我們南南是地府的小太陽嗎，有時候我看到我們南南笑的那麽燦爛，也會很高興呢。”

“嗯！”

年幼的桑南南用力點了點頭。

後來她更大了一些，時常和穀清晏一塊兒溜去人間玩，桑淮知道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作不知，每次去了人家，桑南南也會帶一些她覺得有意思的東西給桑淮，竹蜻蜓，陀螺，紙糖人兒……有時連桑淮都歎為觀止，她就會很驕傲地揚起腦袋。

隻有桑南南回家晚了桑淮會嚴厲地給穀清晏打電話問他們在哪裏，穀清晏甚至後來都開玩笑說桑南南是他的“免死金牌”了，隻要桑南南在他身邊，桑淮就不會扣他工資。

後來有一次桑淮給桑南南過17歲生日，雖然桑淮都會別出心裁地為桑南南生日做出一些設計，以免桑南南無聊，因此每年桑南南都會有個很有趣的生日。

但那次的生日會格外熱鬧，幾乎地府所有認識桑南南的冥神都到了，桑南南切蛋糕的時候，穀清晏又哄騙著季鬆雲講笑話，季鬆雲憋了半天，講了個超冷超冷的笑話，全場本來嘰嘰喳喳的聊天，全都安靜了。

桑南南沒被他的冷笑話逗笑，但被季鬆雲麵無表情講笑話的反差感逗笑了，甚至笑得頭上泰姬做給桑南南的生日頭冠都掉了，全場這才又輕鬆下來，桑淮坐在遠處，默默地笑著望著他們玩鬧。

現在回想，真覺得泰姬說的很對，桑淮就像一個大家長，保護著全地府，有了他，就像有了永遠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