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後的第三天,清晨。

一隊人馬,自萬年縣縣城竄出,向京城奔襲。

最前麵領頭的是吳溫,其馬背上橫趴著個男孩,正是薛平海的私生子。

吳溫身後跟著十五人,有燕王府的人,也有二皇子自己的手下。

但如今,他們為了共同的目的,混在了一起。

出了縣城,

還要經過一片樹林子才能上官道,

等到京城,差不多就該是黃昏時分了。

馬蹄聲回**在樹林間,

眾人的神色都顯得很焦急。

畢竟時間緊迫。

“咻!”

這時,一發響箭自樹林間射出,奔著吳溫而去。

聽到聲音,

吳溫便下意識地向前探身子,伏在馬背上。

那箭羽擦著他的頭皮而過!

“踏踏踏踏!”

響箭聲落,

三十多名手持兵刃的蒙麵客,自樹林間竄出,直接將吳溫等人包圍。

沒有多餘廢話。

為首的蒙麵客大手一揮:

“殺!”

所有蒙麵客,均是持刀擁了上去!

吳溫咬牙切齒:

“艸你奶奶的,兄弟們,殺了他們!”

話音剛落。

吳溫這邊人立刻翻身下馬,抽出腰間兵刃,便開始與之交手!

可是,

即便吳溫帶的人,身手都不錯。

但奈何對麵人數多出一倍之多,很快便被擊潰。

看著自己這邊的手下一個個倒下。

吳溫幹脆心一橫,直接跑到那孩子邊,用到架在其脖子上,爆喝道:

“都他娘的住手,再動,老子殺了他!”

蒙麵客們立即停手。

為首那人道:

“將這孩子交給我們,可饒你不死!”

吳溫大笑兩聲,道:

“饒我們不死?鬼信你們,滾開,不然誰都別想帶走這孩子!

雖說現在名冊對你們威脅不大,但皇後也不希望以後史書上記載新帝時,滿是劣跡,無一功德吧?!”

蒙麵客們略顯遲疑。

就像吳溫說的,雖說劣跡有一個兩個不怕,但誰不希望少一些。

局麵陷入僵持。

可,

還沒等蒙麵客首領說話。

“咻!”

又一枚箭羽射出,朝著吳溫頭顱飛去。

“噗!”

一名手下眼尖,直接用身體幫其擋住。

吳溫勃然大怒,手中刀卻沒有割開男孩的喉嚨。

一道女聲響起,隻見一名蒙麵客高舉令牌,喝道:

“主子有令,一個不留!”

蒙麵客統領心中慍怒,娘娘竟不相信他!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還沒等蒙麵客們動手,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響起。

隻見京城方向,

一隊近百人馬,正洶湧而來。

“踏踏踏踏!”

這時,又有陣陣淩亂馬蹄聲自萬年縣的方向傳來。

巡音看去,

是二十餘名身穿捕快服裝的人逼近。

兩隊人馬,很快將蒙麵客和吳溫的人包圍。

定睛看去,

京城方向來的人,為首的竟是杜成。

萬年縣方向來的,為首的是縣令‘童祝’。

童祝和杜成進行了一波眼神交匯。

然後,

一同下令:

“將這夥蒙麵賊子,都殺了!”

話音剛落,

雙方人馬手持兵刃,攻向蒙麵客。

霎時間,

喊殺聲,刀刃入肉聲,慘叫聲,在樹林間回**。

剛才還占盡優勢,要將吳溫等人殺光的蒙麵客,瞬間被屠戮大半。

幾個照麵間,

就隻剩下剛才手持令牌的女人。

童祝翻身下馬,來到被捕快押住的女人麵前,伸手將其麵罩拽了下來。

此人,正是皇後身邊的嬤嬤。

一名捕快將令牌遞到童祝麵前。

縣老爺接過,道:

“這東西可要留好了,這可是罪證啊!”

嬤嬤後槽牙咬得吱吱作響,道:

“瘋了,你瘋了!你不要命了!”

童祝揚了揚手裏的令牌,道:

“嚇唬本官?”

“你可知,這令牌是誰的!”

童祝輕蔑一笑,道:

“你可知,本官是誰的人?”

嬤嬤愣了一下,眼中帶著詢問。

童祝笑道:

“本官,可是陛下的人!哈哈哈!本官可不管這令牌是誰的,反正在武國,肯定大不過陛下!”

嬤嬤轉頭看向杜成,對童祝道:

“你敢私自調配軍隊!此為死罪!”

杜成聽到這話,也是笑了一下,道:

“還在找理由威脅我們?

嗬,我們可不是軍隊。

我們啊……是行俠仗義的俠客,隻不過服裝統一了些而已!”

童祝哈哈大笑,揮揮手道:

“將此人帶走,看緊她,可別讓她死了!”

在嬤嬤被帶走後。

吳溫鬆了口氣,對二人施禮道:

“多謝二位了!”

童祝擺了擺手,道:

“快走吧!事不宜遲!”

吳溫頷首,立刻帶著人手翻身上馬,向京城而去。

目送他們離開。

童祝對杜成道:

“將……額……大俠,這份情,還望蘇公子能記著!”

杜成道:

“縣老爺放心!”

……

“將軍!”

京兆府大牢內。

蘇秦手持棋子,直接將高文相將死。

高胖子坐在草席上,五官扭曲在一起,道:

“嘶……沒看到,沒看到,讓我一步,讓我一步!”

說著,便要去拿棋子。

蘇秦連忙阻攔,道:

“誒……高大哥,這可就不對了啊,說好的,不許悔棋!”

高文相撓撓腦袋,道:

“那再來一把!再玩一盤!我肯定能贏你!”

蘇秦嘿嘿一笑,將吃掉的棋子還給高文相。

二人重新擺好棋子。

高文相一邊下棋,一邊道:

“現在你們的人應該帶著那孩子向京城而來了,下一步,你們準備怎麽做?”

蘇秦問道:

“高大哥是想問,我們會不會殺了薛家人?”

高文相點點頭。

蘇秦沉了口氣,道:

“我其實已經安排人手堵住所有離京的要道。

薛平海知道自己已經陷入必死之地。

定然會讓子嗣偷偷離開。

但,想來現在,已經被我的人都抓住了。”

高文相問道:

“你想怎麽做?”

蘇秦麵色平靜,輕描淡寫道:

“斬草除根。”

高文相忽覺脖頸子吹過一陣陰風:

“一……一個不留?!”

蘇秦點點頭,道:

“一個不留!”

高文相看著蘇秦,見他如此平靜,心中感歎:

幸虧,他和蘇秦不是敵人。

高文相呼吸變得有些沉重,思量片刻,道:

“其實,你該留著這些人,至少,別現在殺。”

蘇秦反問道:

“高大哥有何高見?”

高文相道:

“我以前看過十五年前的卷宗,有些事,還需要探究一下,你不如利用這些人,再逼問薛平海一番。”

蘇秦放下手中棋子,問道:

“什麽事,還需要探究一下?”

高文相道:

“卷宗上言,蘇家,好像和複夏會有些關聯!”

話音剛落。

蘇秦想起,當初和二叔提起複夏會時,二叔的神情,像是有什麽事再瞞著他。

道:

“高大哥,能不能讓我看看卷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