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豐縣城,一處無人關顧的院子。

屋子裏,

燭光將四人的身影,打在牆上。

女人縮在角落,蓬頭垢麵,身子瑟瑟發抖,手中握著一個燭台,上麵的尖錐,頂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是薛齊的媳婦,翠翠。

三名男人光著上身,將翠翠圍在角落。

他們眼中滿是綠光,嘴角掛著**笑,為首那人,伸手解著褲腰帶。

翠翠驚恐地向後退,可,已經無路可退。

燭台的尖錐刺破皮膚,鮮血順著雪白的脖頸成股流下。

“別……別過來!”

為首那人道:

“你一個紅姐,還跟老子裝什麽?你這雙腿不知被多少男人劈開,怎麽,現在知道夾緊了?

被一個殘廢從青樓裏贖出來,就以為自己是良家婦女了?

嗬,乖乖讓老子玩玩,或許,還能把你賣去個好地方。”

翠翠的手在顫抖,她驚慌道:

“再上前,我便殺了自己……”

為首那人笑道:

“你再敢動,我就殺了你那殘廢夫君!”

翠翠的手,停了下來。

一瞬間,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

薛齊,是她最愛的人,是她最重要的人。

怎麽忍心,再讓愛的人,因為她而受傷。

翠翠自知是殘花敗柳之身。

能遇到薛齊,重拾尊嚴,已是上天眷顧。

如今,

為了薛齊,

她願意再放下尊嚴……

和愛人的性命相比。

自己那份尊嚴,又算得了什麽呢?

“當啷!”

燭台,掉落在地上。

輕響在房中回**開來。

緊接著,

便是三個惡徒的放肆大笑:

“哈哈哈,這就對了!這就對了!”

“來來來,讓我們試試你的功夫!也讓我們這小地方的人,享受享受琅琊城的紅姐!”

“你可得賣力氣,將我們伺候好了,不然,你那殘廢夫君,一樣會丟命!”

聽著侮辱的言語。

翠翠眼角流下淚滴。

她雙臂環抱於胸,手指握著雙臂,指甲刺進肉裏。

為首那人冷笑一聲,擺擺手道:

“上!扒光了!”

“是!大哥!”

兩名隨從搓著手,**笑著向前去。

翠翠閉上眼睛,滿臉驚恐,像是等待著宣判。

正當兩名隨從的手,即將觸碰到翠翠的時候。

“砰!”

“踏!踏!踏!”

一聲巨響傳來。

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屋子裏的四人,均是滿臉疑惑。

三名壯漢勃然大怒。

為首那人喝道:

“出去看看!是哪個找死的,敢來此地壞事!”

兩名隨從立刻向外走去。

剛剛推開門。

眼前的景象。

頓時讓兩名隨從嚇得呆傻在原地。

未見人,先見刀。

當他們打開門的時候。

兩柄雪亮刀刃,搭在了他們的肩膀上。

順著刀刃看去。

院子裏。

站著十餘名身穿軍服的狼牙軍士兵。

兩名隨從吞咽了一口口水。

下意識地向後退。

同時,眼睛死命向為首那人瞟,眼中滿是求助。

“大……大哥……”

為首那人喝道:

“怎麽了!”

說著話,轉過頭來。

一瞬間,被架在隨從脖子上的刀刃嚇住。

“你……你們是誰!”

“琅琊伯麾下!狼牙軍!”

狼牙軍百夫長進入房中。

看著縮在牆角,宛若驚兔一般的翠翠,道:

“全部帶走!別傷人,留給薛齊殺!”

“是!”

……

“噗通!噗通!噗通!”

三人被狼牙軍帶回廣良村,跪在蘇秦的麵前。

翠翠見到在小狗子攙扶下,站在院中的薛齊。

眼中淚水瞬間奪眶而出,萬千委屈湧上心頭。

“夫君!”

翠翠哭喊著,向薛齊跑去。

想要投入夫君的懷抱。

但想到薛齊有傷在身,又不敢動作太大。

隻能從小狗子手裏,接過薛齊的胳膊。

薛齊為翠翠輕拭臉上的淚滴,輕聲道:

“不哭了,沒事了!”

翠翠緊咬下唇,點點頭。

薛齊道:

“走,咱們去謝過伯爺!”

翠翠攙扶著薛齊來到蘇秦麵前,雙膝跪地,伏身叩拜:

“謝,伯爺大恩大德……”

蘇秦連忙將翠翠虛扶起來,道:

“此事,也怪本伯,快快起來吧。”

待翠翠起身。

蘇秦看向跪在麵前的三人,沉聲問道: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動本伯麾下的軍戶。”

為首那人見到蘇秦,竟不害怕,道:

“伯爺莫要深問了,聽聞您也是江湖上的人,自然知道江湖上的規矩。

我們哥仨,什麽也不會說!”

“鏘!”

小狗子抽出戰刀,搭在為首那人肩膀上。

那人瞥了小狗子一眼,冷笑道:

“這位軍爺,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

自然敢做,就不怕死,你一刀砍了我便是!”

小狗子氣得咬牙切齒,揚起戰刀,真要砍下去!

“慢著!”

蘇秦一句話將小狗子製止。

自何故手中接過紙條後。

蘇秦看向為首那人,道:

“你叫胡七,幹了七年販賣人口的勾當。”

胡七大大方方道:

“伯爺說得沒錯,草民認這罪!”

蘇秦道:

“家中,還有一老母親?”

胡七雙眼猛地瞪大,喊道:

“伯爺!這罪是我一人犯的,和我娘何幹?!

江湖上講,禍不及家人。

官場上說,誰有罪罰誰。

伯爺,無論如何,這罪也怪不到我娘身上吧?!”

蘇秦將紙條揉碎,笑道:

“禍不及家人?誰有罪罰誰?!

嗬,薛齊和他的妻子,有什麽罪?

憑什麽造此劫難?!”

胡七梗著脖子道:

“有事衝我一個人來,我把命償給他們便是!”

蘇秦微微搖頭,道:

“你的命,不值錢!

若是不說出誰讓你們做的。

本伯……”

話還沒說完。

胡七突然打斷,道:

“伯爺,您莫要威脅草民。

草民也是琅州的坐地戶,知道伯爺的菩薩心腸。

您,是不會動我娘的!”

蘇秦愣了一下。

沒錯,就像胡七說的。

他也隻是威脅一番而已。

蘇秦沉了口氣,看向薛齊,道:

“還能拿得動刀嗎?”

薛齊眼中滿是殺意和憤怒,點點頭。

小狗子咧嘴一笑,將戰刀交給薛齊。

蘇秦向後退了退,以防血被濺在身上。

聽到:

“噗!噗!噗!”

三聲過後。

胡七三人的人頭,滾落在地。

蘇秦對何故問道:

“新豐縣的縣令呢?”

何故道:

“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話音剛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新豐縣縣令,劉守財在狼牙軍士兵的帶領下來到院中。

劉守財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和人頭,對蘇秦伏身叩拜,道:

“下官,參見伯爺!”

蘇秦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道:

“認識嗎?”

劉守財搖搖頭:

“不認識。”

蘇秦頷首,道:

“薛齊,騰個屋子出來!

何故,帶他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