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盛思蕊和明墉從遠處疾速奔來,見此情景,都是驚呆在了當地。

盛思蕊眼中淚水霎時湧出,她哭著道:“這是怎麽了?徐師父……怎麽了?”

她一向最是淘氣,平時沒少氣徐師父,可徐師父性子憨直,也是最拿她沒辦法的一個。而且每逢盛思蕊闖點小禍、惹點麻煩時,徐師父和義母都是最先給她說情的。她如何不知道徐師父雖外在粗獷,卻是最古道熱腸的。

可是就是一晃眼的工夫,故人已去,人鬼殊途,就連最後一句話都沒說上。

盛思蕊最是忍不住悲痛的,她全然不顧渾身是血的死者,撲倒在徐師父的身上痛哭不止。

這三人哭得是驚天動地,眾人也都在身後站著默默垂淚。

過了半天,大家才將哭得死去活來的三人強拉了起來,一一撫慰。

此刻心中最痛的反而是李白安,他雖然沒流多少眼淚,但是心中的苦鬱實在難壓。

多少風風雨雨,多少艱辛坎坷,大家都一起闖過來了。可誰知事到如此,離終點隻有一步之遙,自己最親密的朋友卻被自己身邊的夥伴給害死了!

如果徐三豹沒中那一劍,斷然不會就這樣死去!

那個晉先予,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在一起六年,親如兄弟般地在一起六年,他竟能下得去這手!

錢千金被攙扶起來了,他已經哭得有些神誌恍惚了,他看著被壓成一堆的金盒,突然仰天長笑道:“就為了這麽個東西,就為了這麽個裏麵什麽都沒有的東西!一個死了,另一個跑了!就為了這麽個東西!值得嗎?哈哈……”

眾人都是肅然,而李白安現在心裏感覺如熊熊烈火在燒,他要馬上抓住晉先予,要好好地問個究竟,要他在三豹的靈前謝罪!

他怒道:“你們先在此安葬了三豹,我去把晉先予這個混蛋給抓回來!”

盛思蕊在莫沁然的勸慰下止住了哭泣,可她聽李白安這麽說,很是疑惑。剛要開口問,卻被莫沁然給攔住,而後在她耳邊耳語幾句。

盛思蕊聽後臉色大變,直瞪著莫沁然,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李白安剛要走,忽然麵前有一座山迎麵向大家罩了過來。

大家都是大驚,仔細一看,原來是水中巨獸此刻已經來到了這側湖邊,正在向他們接近。

大家見到這大山般的家夥,頓時就不知該怎麽辦了。

李白安心念一動,莫非這大家夥聞到了死人的血腥味,想來吃屍體?

他忙叫眾人動手把徐三豹的屍身往後抬,可是那巨獸卻全然不為所動,就是像山一般靠壓過來。

盛思蕊卻是奇怪道:“這家夥怎麽了?不是一直挺溫順的嗎?”

莫沁然問道:“什麽溫順?你怎麽知道?”

盛思蕊一臉不解道:“剛才我和明墉還逗它玩呢?明明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呀!”

這時巨獸已經逼近到距岸邊僅有數丈之遙,就見它抬起一條前腿,轟地一下落到了岸上,帶出的湖水霎時就浸到了石階上。而後它第二條前腿也蹬到了岸上,眾人身上都被濺到了水花。

大家都不知道這巨獸到底想幹什麽,此刻錢千金沉浸在悲傷中已經無法自拔,口中隻是悲慘地叫著:“羊牯啊!我們都是羊牯呀……”

而別人被這猝然的發難完全摸不著頭腦,也隻能一味地向後退著。

盛思蕊卻不管不顧地衝到了前頭,對巨獸擺著手道:“嗨!大朋友,我們怎麽惹你生氣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有事我們靜下來談怎樣?”

如影子般不離她左右的明墉急道:“你怎麽犯糊塗了!它是動物,怎麽能和你談!快走!危險!”

“什麽糊塗?這可是活了幾千年的靈獸,怎麽就不能懂人性?大家等著,我跟它好好溝通溝通!”

而巨獸見了就橫在麵前的盛思蕊,也是怔了一下,頭又是一歪看著她。

盛思蕊一見有門,繼續道:“哎,這就好嘛!幹嗎動這麽大肝火?”

可那巨獸這一歪頭,卻從側麵看見了一直被眾人身影掩著的門下金盒。它見金盒已經被壓扁,突然發出一聲巨吼,而後跨起大步就逼了過來。

本來憑盛思蕊的身手隻要一閃身就可以躲過去,可她就像賭氣般動也沒動。就在明墉的驚視下,那大腳跨過了他們兩個,從空中過去了。

盛思蕊聳聳肩道:“怎麽樣?至少它對我沒惡意吧!”

明墉見她此時還要任性測試,也是沒辦法,忙拉著她閃到一邊勸說:“你說的都對!可下次不能這麽幹了!”

而此時巨獸已經踩到了神殿前的石階,頭卻猛地向斷龍石撞去。

大家完全不懂這大家夥的意思,而要說對戰,就算他們捆在一起,又怎麽能動這山一般的巨獸分毫呢?

大家隻能一味地閃避到一邊,就見巨獸頭一甩就撞了斷龍石一下。

整個大殿都跟著搖晃起來,可斷龍石是何等厚重,並沒有破,而石殿也沒有倒。

此刻莫沁然突然臉色一變道:“我想明白了!巨獸是聽到斷龍石機關開啟過來的!而它見斷龍石落下才上了岸,此刻見我們已經破壞了金盒,這才發了狂!莫非它就是……這神殿裏最後的致命武器?!”

致命武器?這說法沒人能一下明白,但巨獸發狂卻是真的!

大家隻能抬著徐三豹的屍身向後撤,完全不知該怎樣做。

李白安心念一動道:“先不管別的了!烔兒、瀟兒抬著徐師父的屍身,莫姑娘攙著錢先生,思蕊、明墉抬著龍鱗,我們立刻出去再做打算!”

大家一聽,這的確是目前的上上策,忙分頭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