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立刻丟下這個問題,跟著二蛋去了前麵,我找到去神廟的路是要拯救那幾個中蠱的族人,哈族長高興的又哭又笑是怎麽回事兒——精神失常了?珍珠深深的懷疑著。

“這到底要誰過來修門呀?”七嬸看著珍珠的背影嘀咕道,“這都二天了,一直沒個門,晚上上門板,白天可怎麽過,全都忙的是別人的事,自己的事一點兒都不上心,看來還得我去找人。”關於七嬸的嘮叨,可惜珍珠走的急,根本聽不到。

木屋前一臉激動的哈族長正在不停的打著轉兒,看到珍珠過來就快步迎上來,“見過娘子,恭喜娘子賀喜娘子找到去神廟的路,這樣一來,您的幾位族人很快就會痊愈了。關於娘子問我啟程的時間,我想也不用說具體的時間了,越早越好吧。我小時候聽老人們說,如果道路暢通有半天時間就到神廟了,可現在的路塵封多年,什麽情況都不知道,半天是做不得數的,還是早點的好,我給娘子準備了二百個火把,以備沿途照明用,幹糧就不用準備了,我讓人給大家送飯就是了,保證不耽誤事兒!”

“珍珠你不用擔心,我阿爸說了,讓我明天陪你一起上山,遇到什麽事也好相互有個照應。”哈飛在一旁注視著珍珠,稍微有些忸怩不在的道。

按哈族長以前的意思,是不願意哈飛多跟自己接近的,今天怎麽一反常態的帶著哈飛過來,還說什麽要幫自己的忙,珍珠有些不確定,這是哈飛一廂情願還是假傳聖旨,抬頭看向哈族長。

“是呀,就讓阿飛幫幫忙吧。他都這麽大了,總要學著做事,他畢竟是山裏長大的,對山裏的一些情況還是了解的,還有就是帶上山的人,都是些踢腿騾子,沒跟人管束是不行的,就讓他跟著娘子吧。”哈族長笑嗬嗬的道,一反常態的熱烈支持,還生怕珍珠不同意似的。

“娘子。聽說你找到去神廟的路了,我們都陪著娘子一起去,路上就是有什麽也不用怕!”這時候孫文和黃三不知道從那裏得來的消息。也急匆匆的趕過來道,他們沒有高興的表情,一臉的擔憂,生怕珍珠鑽進這荒山野嶺遇到什麽不測。

“剛才我還發愁人手不夠,現在可好。人多的都不知道用那個好了。”珍珠笑著看了孫文和黃三一眼,兩人大為受用,笑話,王家莊有事跑在最前麵的當然是他孫文和黃三,其次是王家莊的人,那兒就輪到蠻寨的人打頭陣了!

“哦。孫鏢師和黃鏢師不熟悉山裏的情況,跟著也沒什麽大用,我覺得還是不要跟了。”哈族長瞟了一眼孫黃二人。有些不耐煩的道。

珍珠看哈族長這樣,就對兩個明顯麵帶不悅的孫文和黃三道:“既然跟著,還不快下去準備,不過哈族長說的也對,我們對上山需要準備什麽都不清楚。你們和哈飛一起下去準備,從莊子裏挑些身強力壯的。一並準備。”

哈飛沒說話,而是看向哈族長,意思是說你看他們跟著行嗎?珍珠雖然不知道上山有什麽好處,可看哈族長一臉熱情的極力讓哈飛去,就知道這事兒應該沒什麽危險,而且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那有好處為什麽不讓王家莊的人沾呢,她可是王家莊的首領。

“既然這樣,哈飛你就帶著孫師傅和黃師傅一起下去準備吧,你可要準備仔細了,千萬不要出了紕漏,你可明白?算了,還是我和你一起去準備吧。”哈族長說讓孫黃二人去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答應了。哈族長哈飛孫文黃三下去安排登山事宜去了,珍珠轉會屋裏,重新拿起那幾塊繡帕確認路線。

“珍珠娘子等你到了神廟以後,這繡帕還要交還給神廟呢。”藥巫看著看繡帕的珍珠道。

珍珠愣愣的抬起頭,道:“反正我是要一路拿著繡帕的,不然怕走錯路,等到了神廟,這幾塊繡帕也沒用了,神廟想要回去就要回去吧。”

藥巫聽了珍珠呆頭呆腦傻裏傻氣的話,忍不住笑了,“這倒也是,是藥巫多嘴了。”珍珠愣愣的看著微笑的藥巫,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的不對。

天還是漆黑一片,珍珠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反正山裏黑的早,亮的晚,平時她都是看時辰休息起床的,並沒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這個晚上蠻寨燈火通明,照如白晝,不時聽到跑動和人們互相吆喝的聲音,珍珠被藥巫強迫休息,因為對於她這柔弱女子來說,登山真是個辛苦活兒。在一番緊鑼密鼓的安排之後,睡了兩個時辰的珍珠被叫起來,穿戴整齊,被唔得嚴嚴實實。這是幹什麽,大熱天兒的,生怕不出痱子是怎麽的,在珍珠的嚴重不解中,開始了她的登山之旅。

按照珍珠說的方向,幾十根火把一字排開,珍珠在大家的夾道歡迎和無比虔誠的目光中飄飄如嫡仙下凡般的走過,引來所有人的敬畏和迷離,其實她內心深處忐忑的很,不過謫仙的麵子還得撐住,一定不能事先怯場。

為了登山方便,今天珍珠穿的是蠻族服侍,上身是齊膝長褂,中間綁了深棕色腰帶,下麵是桃花滾邊的長褲,可惜沒人看的見,下麵被打上了綁腿,一雙綿軟輕巧的粉麵兒繡花布靴鞋——高筒的,頭上被蒙了黑紗,珍珠感覺自己被整的像阿富汗婦女一樣,這是什麽打扮?在場的人每一個提出異議的,因為她是被藥巫打扮的,跟著她的不管是王家莊還是蠻族的漢子,也都被要求這麽打扮了,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蒙麵,這是登山還是上演敢死隊呀。珍珠看著平時或威武雄壯,或瀟灑英俊,或陽光少年的,都變成這樣,覺得特別滑稽可笑,就咯咯的笑個不停。隻是在場的人都沒有笑,全都一臉的凝重,最後弄的珍珠也笑不下去了,訕訕的住了嘴。

王家莊的人全都知道珍珠為了給村裏幾個人看病,不光舍命渡江去請大夫,這次居然還要全副武裝登山上神廟去請蠱巫,所有人都來相送,幾家病患家屬在道路兩旁一包淚眼的跪著,不住的磕頭,祈求上蒼諸天神佛一定要好人有好報,讓珍珠平安歸來。張頌石頭等人當仁不讓的跟隨左右。

王家莊的人和珍珠可以說是同族的人,又不遠千裏來到金牛山裏避難,大家生死與共患難見真情,送送或者擔憂什麽的,都可以理解。

讓珍珠不能理解的是,蠻寨的人也都出來相送,而且比王家莊的還要鄭重,他們的麵前都擺了桌子,上麵全都放著自己釀造的糯米酒,和剛剛出鍋兒,新鮮出爐的裹著紅棗的糯米團子,別的都好說,紅棗在南方是絕對的昂貴吃食,因為南方是沒有棗兒的,棗都是從北方運過來的,所以很昂貴,有的捧著米酒給大家壯行,有的讓開山的勇士們吃糯米團子充饑,更有甚者,為了祈禱這次登場成功,居然焚香祭禮,手裏捧著冒著一大柱香跪拜在路旁。

“這是什麽意思?”珍珠不解的問一旁的哈飛,這很反常,太反常了。

“這是祈禱我們一路平安,早日到達神廟的。”哈飛輕聲在珍珠耳畔解釋著。

珍珠下意識的躲了一下,用手撫了撫耳邊的碎發,這在大庭廣眾之下,有點兒太親密了,何況哈族長並不喜歡自己和哈飛走的太近了。

哈飛感到了珍珠的疏遠,眼神有些憂鬱的看了看雀屏山,有些落寞的四下看了看,正看到哈族長注視著自己,眼裏是鼓勵,欣喜,擔憂和期盼,大概是不放心自己陪珍珠上山吧。於是哈飛從隊伍中走出來,向哈族長走去,“阿爸,你不要擔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照顧……照顧珍珠的。”

“恩,阿飛你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了,男子漢就要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上山的時候要多看顧珍珠娘子,這是你表現的機會。”哈族長說的鄭重其事。哈飛一臉的驚喜,哈族長並不是不喜歡珍珠,是因為珍珠是個來路不明的漢家已婚女子,讓他心裏多少有些忌諱。哈飛知道,在阿爸的心目中,自己是他唯一的兒子,當然願意找個門當戶對的同族女子成親生子,然後育嗣綿延,可自己不知不覺的就喜歡上了珍珠,這個念頭在自己的心中是怎麽壓都壓不住,對於阿爸的反對,他都是陰奉陽違的回避,不想明白也不想去探究為什麽。

今天阿爸卻在這時候說讓自己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那就是他同意自己去追求珍珠了,不管是因為什麽,這對於他哈飛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了。珍珠可以一時不回應自己,一會兒不回應自己,一年兩年不回應自己,這都沒關係,他哈飛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他就不信攻不下珍珠的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