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猛如虎 割舍 005辰天縱

那時的雲傑一下子老了很多,也給了我頗多的感慨,有人說癡情的人容易老,得不到天荒地老的真情,尋不到一生一世的誓言,所以雲傑他老了。

可如果真情和誓言都不能得到成全,這世界上還有什麽值得我們去尋找。

多希望克柔多年後還能回來,回來看看這個為了她甘願孤獨的男人,多希望克柔有天能夠真心的體會,體會雲傑放棄後的這份祝福。

期盼著克柔她不要太早把雲傑忘掉,有天還能回來給雲傑一個擁抱。

克柔的離開也讓周克謙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很久,而這離開竟是一年之久。

開始我還會總是想著周克謙,但時間一久我就開始慢慢的淡忘了,又回到了當初埃及的那幾年。

周克謙的離開讓東方煜的心情極度的不好,說什麽周子擎越來越不像話了,雖然嘴上是不說周克謙的不是,但每次周子擎過來東方煜的那張臉都冷透了。

無人的時候東方煜他問我,到底對周克謙還有幾分,我說什麽幾分,或許是早已經另辟蹊徑了。

東方煜眼睛瞪的老大,說什麽周克謙要是敢他就打斷了他兩條腿,叫他再坐幾十年的輪椅。

東方煜老了,老了就沉不住氣了,總擔心日子不多了,看不見我再披一次婚紗的樣子,更擔心當年他的決定毀了我的一輩子。

時常的夜裏東方煜在樓下坐著發呆,不開燈也不出聲,你問他怎麽了,他就說沒事就是坐坐,你再要是問他他就說你囉嗦,大半夜的不睡覺好好的問東問西,年紀不大學著囉嗦了。

有幾次東方煜還跟浩泊打聽周克謙的事情,但又怕我聽見,總是去外麵問,但偶爾的我還是會知道。

很小的時候我就看周書朗站在遠處看我和浩泊他們說話,以為躲得遠說的小聲他就聽不見,可是每次我都覺得周書朗他知道我們打的什麽注意,後來才知道原來周書朗懂唇語,而後我們幾個也都學了唇語。

這一點浩泊浩洋都知道,到東方煜他不知道。

每次看到東方煜叫浩泊浩洋出去問事情的時候,東方煜還都裝的很坦**,結果說話的時候我遠遠的一看就知道是說了什麽,而浩泊每一次就會站在遠處撩起眼眸看我,那種像是再說同樣是他的孩子,你總是在他的心尖上的眼神,時常的讓我睡不踏實。

起初東方煜還不是很厭惡周克謙這個人,即便是他一年都音訊全無,人不見電話也沒有一個,但一個消息的傳來讓東方煜從此對周克謙大失所望,以至於開始給我物色再婚的人選。

那段時間冷雲翼的那個女兒總是來我們家裏,聽說是看上了浩泊,以前浩泊沒回來那丫頭從不來,一聽說浩泊回來了就整天的往家裏跑,跑得東方煜一見那丫頭就心煩,嘴上不好說可是人走了他就嘮叨。

其實那丫頭也很討人喜歡,隻是從小性子隨意,懶散的不著邊際,什麽事情又都喜歡多嘴,東方煜就因為這些才覺得她惱人,但也不是真的不喜歡。

一次那丫頭在飯桌上問我為什麽和周克謙離婚了,東方煜就放下碗要離席,但那丫頭下麵的話又讓東方煜留下了。

那丫頭說周克謙在國外已經有了一個混血兒的女朋友,而且不久之後可能就要訂婚了,問我有什麽感覺。

我能有什麽感覺,吃了吃驚還會有什麽感覺,我甚至懷疑那丫頭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東方煜他就是信了,那之後就開始給我物色要結婚的對象。

但那時候的我已經三十幾歲的人了,早已經不年輕了,找對象也不好找。

條件一般的我看不上,條件好的人家又看不上我,偶爾的有一兩個條件都好的,我卻看不上對方不可一世的嘴臉。

東方煜說這結婚不能太挑,人要是好,什麽有錢沒錢,沒錢他有,而且我也不缺。

我好笑的很,問他怎麽不找個伴,年紀也一大把了就這麽一個人半吊著,多沒意思,結果我一說東方煜就說我混賬,說我連老子都涮。

家裏沒人的時候東方煜他約我去吃飯,變著法的騙我去相親,有一次我去了一看那人身後坐著的那個人,那不是他還是誰,我就忍不住的好笑。

相親的那人看我笑以為我腦子有些毛病,但又舍不得我長得那麽標致,和我說了些話,但說著說著他就問我為什麽結婚了沒孩子,為什麽離婚,言語間似乎是有些瞧不起我是離過婚沒生過孩子,像是擔心我以後生不了孩子。

我倒也不覺得有什麽,畢竟這社會就是如此,有錢人娶妻生子就是為了傳宗接代,愛在他們的腦海裏構不成多少的分量,他們能知道這個世界上愛是什麽東西都算不錯了。

我喝著紅酒,對方馬上問我是不是經常喝酒,我看著對方隨口的答應,結果對方就說女人最好不要喝酒,就因為這樣東方煜就起來把人轟了。

東方煜是真的著急了,急的都去爸的墓前嘮叨了。

那天的天氣那麽的好,我也是突然很想去看看爸,買了天堂鳥我過去了那邊,誰知道過去就看到了站在爸墓碑前的東方煜,遠遠的就看見東方煜嘮嘮叨叨的說著什麽,我走過去他又不說了,看到我還有些吃驚,問我好端端的怎麽來墓地,我好笑他都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

不過看那墓地的位置,我還是為東方煜捏了一把汗,這麽遠他怎麽走上來的,浩泊還說他沒事就來看爸。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挽著東方煜的手臂,問他一些我小時候的事情,才發現小時候的我是他心尖上的寶。

東方煜雖然不說,但聽他說就很溫暖,他總說的風輕雲淡,但臉上卻總是滿足的表情,他老了,早已經不會繃著臉掩飾了,偶爾他說起什麽事情還笑意盈盈的像個孩子。

這樣的東方煜讓人忍不住的心酸,心酸的真想找個好人嫁了。

有了那樣的想法開始我就去報名了一些婚姻介紹機構,我的要求很簡單,身高夠得上東方煜的身高就可以以,其他的方麵隻要長相過得去,不吸毒不反毒我都能接受。

大概我從來隨意慣了,而骨子裏也真的就是那種不肯安靜的人,在婚姻介紹所登記的時候我就是這麽填的表格。

我還記得當我把表格遞給對方的時候,對方看著我的那雙眼睛滿是訝異之色。

“蘇小姐,你真的要這麽填?”年輕的男人難以置信的目光讓我覺得可能還落下了點什麽,就又把資料拿了回來,在最下方的個人資料上補充了一句:“不希望年紀太大。”

前麵幾次的相親裏,東方煜給我物色的人都是和我年紀相仿的,我在想是不是東方煜不喜歡年紀大我很多的人,所以就填上了這麽一句。

婚姻介紹所的年輕男人看了我的表格後大有一種被雷擊到的表情,但事後還是和我說,我的要求一點不高,相信很快就會有人回訪,請我回去靜候佳音。

我其實並沒有抱很大的希望馬上找到一個人和我結婚,但是我那張表格剛剛填寫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婚姻介紹所打給我的電話,而且電話裏很高興的告訴我說已經有很多人找我回訪了,而且條件都很符合。

接電話的那時候東方煜問我我提了什麽條件,我就實話實說的告訴了東方煜,結果東方煜那張臉氣的煞白。

但氣歸氣,我能邁出第一步去相親,東方煜還是暗自高興才對,不過去婚姻介紹所的時候東方煜還是不放心的跟著我去了。

對方將差不多幾十人的資料拿給了我和東方煜看,東方煜白了我一眼,那眼神無疑在說我胡鬧,我開的條件正常人的理解就是是個男人都能娶我。

我很好笑,優雅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資料,東方煜坐在一旁也看著另外的一些,兩個人開始排除式篩選。

一個多小時之後東方煜手裏一個人都沒剩下,在他看來那些人都配不上我,而我的手裏儼然也沒剩下幾個,但東方煜拿過去看了一眼還是都否定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地上掉了一張一個人的資料,彎腰時我見了起來,目及資料上的人輕微的怔愣了一瞬,這人的長相和東方煜竟有幾分神似,不過這年紀?

27歲?

“這個是早上新送過來的,照理說不適合你,不知道是誰給弄進來了。”年輕的男人尷尬的一笑,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反問他:“怎麽不適合?他吸毒還是販毒?”

年輕的男人一愣,尷尬的笑都笑不出來,東方煜看了我一眼,眼神略帶著不認同,但伸手拿走了資料之後還是頗感意外。

“年紀太小了。”東方煜隨手把資料扔到了別處,正如東方煜所說年紀確實太小了,和三十二歲我比確實小了很多。

“蘇小姐您看要不要在看看?”對方說著又給我找了一些資料,可不知道是為什麽我的目光總是會朝著那張被扔開的資料看,年輕的男人十分的精明,看我一直再看就跟我說今天就這麽多了,要不然我明天在過來。

東方煜其實也坐的有些不耐煩了,而且臉色極度的不好,大有一種再要他看他就真的要掀桌子了。

回去的時候東方煜問我好好的相親幹什麽,我說我著急了,想要踏實的找個人過日子了。

東方煜卻說:“急什麽?才幾歲!”

我頗感好笑,是他急還是我急?

不過那天之後東方煜在也不提給我找婆家,急著把我嫁出去的事情,但我卻意外的接到了婚姻介紹所的電話,電話裏那人和我很客套的介紹了一番男女婚姻年齡問題,還說絲毫的不會影像婚後的生活。

我問了對方是什麽人,那人和我說就是那天我看的那個人,二十七歲的那個年輕一點的男人。

其實如果是別人我不一定會去,但那人說是我看的那張資料上的人,我就突然萌發了要看看的想法。

答應了之後我如往常一樣的打扮接受了相親安排,但當我知道相親的地方在高爾夫球場的時候,我就知道對方的身份可能非同一般,但在這個城市裏有頭有臉的人我認識的不少,卻沒有見過對方,而東方煜對那個人也沒有印象,這是不是就說明對方不是本地人。

得知了見麵的地方是高爾夫球場,我並沒有刻意的準備,我不是個習慣迎合別人的人,所以就那麽穿著高跟鞋去了。

到了地方那個婚姻介紹所裏的年輕人跟我說對方是個有頭有臉的人,還說我們很般配。

對他空中的般配我並不在意,但見麵的時候我卻為那人的輕狂不禮貌所不快。

遠遠的看見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手裏提著一根高爾夫球棍,身後跟著兩男一女三個人。對方帶了高爾夫球冒的關係,我這邊看不大清他的眼睛,但可以知道他的臉很耐看,是那種立體感超強的臉,不得不讓我回憶起資料上的人,交疊起有了大概的輪廓。

對方走路的時候很優雅,但又是那種走起路帶起風不拘小節的瀟灑樣子,是那種毫不做作又大方的很有姿態的樣子。

“你們是什麽人?”對方走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看向我和身邊的介紹人,而第一句話就是摻雜了他不悅的情緒,我看著他上下的打量著,眼神很平靜,而他也平視著我,身高的優勢對方不用摘掉帽子就能清晰的看到我,但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我的突然到訪,這讓我對對方突然產生了興趣。

答應了相親,卻忘記了相親的男人,而且看他的樣子完全沒見過我,那他是怎麽決定的相親?

“辰先生我們是來相親的,這是我的名片,是您的祖父給我們打的電話。”陳先生?他姓陳?

對方目光深邃的看著我,伸手摘了手上的手套,露出了幹淨白皙的一雙手,幹淨白皙的手背上清晰可見血管,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有這麽白皙好看的皮膚,不像是男人的手。

“你們可以走了,我不滿意。”對方轉身扔掉了手裏的名片,戴上了手套轉身大步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準備著繼續去打球。

一旁被視如空氣的男人一臉的難堪,卻還要和我解釋,而我卻望著那人的背影靜默了很久,突然就羨慕起那些還年輕的人,羨慕他們的輕狂年少了。

回去的路上那人一直在和我說抱歉,還說會再給我物色一個更好的,我說不用了,想到了隨緣。

那人還有些尷尬,但回去的路上我突然很好笑的笑了,這還是第一次羨慕起年輕的人,心裏竟有種被那個姓陳的男人迷住了的感覺。

說不太清楚,但是卻是我在想那個姓陳的男人。

回到家裏已經是傍晚了,東方煜還在等著我吃完飯,還問我去哪了,我說去相親了,東方煜還不大相信的看著我,目光一會深了一會淡了的,但最後當我說出對方沒看上我的時候,東方煜突然就火了,差點沒掀了桌子,把浩泊和浩洋都嚇的站了起來,雲傑半天都沒反應,看著我連夜白了,大氣都不敢喘,東方煜的火氣來的太突然,把他們都嚇到了。

想起來都好笑,在外麵都是一跺腳地動山搖的男人,回到家卻對東方煜又驚又怕的,而東方煜還時常的把:吃我的喝我的不願意待就都走,那句話掛在嘴邊上。

“我去看看。”雲傑要過去,但我先起來放下了餐巾走了過去,到了樓上敲了敲東方煜的門,敲了很久他才不耐煩的給我開門,一看是我白了我一眼問我幹什麽,吃飽了撐的敲他的門,我拉著他進了門,關上門兩個人在房間裏開始談天說地,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我相親的事情,誰知道他一聽就火了,說什麽以後再也不去相親了,又不是養不起我了,別說是我了,就是他都看不上外麵的那些人,還說都是什麽歪瓜裂棗。

東方煜的那話說的雖然好笑,但在我看來卻很對,回想我這段時間來相親的那些對象,確實都是歪瓜裂棗。

和東方煜說了大半夜總算是達成了共識,我們都答應對方以後再也不去相親了,東方煜這才滿意,才說有點餓了,兩個人又去了樓下去弄了點東西吃,吃過了飯怕東方煜年歲大了吃飽了就去睡不舒服,我又帶著東方煜去外麵看了看星星,父女倆有說有笑的倒像是一對打情罵俏的情侶。

我問東方煜要是我早出生幾十年,出生在他那個年代,他會不會喜歡我,東方煜半天才反應過來,說他怎麽生了我這麽個混蛋,連老子都涮,我笑,笑說會不會,東方煜就沉默了,沉默之後罵我沒大沒小。

東方煜他老了,老的有時候開些玩笑他都反應不過來了,但他永遠都是我記憶裏那個看著媽獨自憂傷,將我視如己出的父親。

睡覺之前我問東方煜,知不知道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這句話,東方煜冷不防的瞪了我一眼,我忍不住的發笑,笑的花枝招展的,東方煜說他們家的祖墳上到底冒了什麽煙,生了我這麽個不成器整天氣死人的女兒,老祖宗都要被他起的活過來了。

關上了門我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邊走還一邊想,要是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那我上輩子得是多少人的情人,這輩子要背負三個父親的愛。

一覺醒來,我接到了雜誌社喬治的電話,喬治拜托我去給一個人做專訪,還說這件事情隻能拜托我,因為對方的身份,他們雜誌社實在找不出身份合適的人。

原本不打算去,但周克謙因為我打過喬治一次,總覺得虧欠了喬治什麽。

“給人做專訪我不專業。”我電話裏還是事先給喬治打了一針預防針,喬治卻nono的說個不停,說我做過雜誌社編輯,這點小事難不倒我。

我被喬治趕鴨子上架的推到了前沿,但在接到喬治給我送來的資料的時候我卻意外了很久,這世界還真是小,竟然兩天之內我們就又要見麵了。

不過……

目及姓名欄的地方我微微的錯愕了好一陣,他不是姓陳,而是姓辰?

少有的姓氏,中國的百家姓裏都沒有這個姓氏,要不是我讀過姓氏考略都不知道辰姓的出處了。

向下看

辰天縱,這名字?

男,二十七歲

華夏影視傳媒創始人。

華夏?

是那個有點黑道背景的華夏影視傳媒?

喬治這個家夥,怕我沒地方拋屍荒野,要我做這種專訪。

換成了是別人或許我會拒絕,但這次我卻沒有,或許就隻是因為辰天縱那天的不可一世。

專訪的地方是辰天縱落腳的酒店,我去的時候門口的兩個年輕男人先去通知了辰天縱,我在門口稍微等了一會,本以為辰天縱會很快接受我的專訪,但辰天縱卻要我在酒店大堂等了他三個小時,等的我都有些睡意了。

從沒給人做過專訪,同樣也沒有等人這麽久的的習慣,記憶裏除了周克謙我還沒有等過其他的人,但這次我並沒有多少的在意辰天縱要我等他。

臨近傍晚,我接到了東方煜的電話,電話裏的東方煜有些不耐煩,問我到底是做什麽去了,天黑了不回家。

如今的東方煜就像是一個隨時擔心著女兒在外麵搞出點什麽事情的人,在家他嫌煩,出門了他就總擔心會吃虧。

“我在做事,晚點回去,你們先開飯。”我說話站了起來,並且和身邊的人打了招呼,示意他準備回去。

工作雖然重要,但家裏的老人家也很重要,我得早點回去。

但不巧的是就在我起身和東方煜解釋的時候,對麵走來了辰天縱的人,通知我可以上去了。

“誰在和你說話?”東方煜打斷我追問,我說是工作的事情。

“我等你回來吃,我不餓。”東方煜掛了電話,我不禁失笑,這人,他不餓,他兒子們也不餓?

看了一眼時間我想了想還是跟著辰天縱的人去了樓頂,電梯裏我打了電話給雲傑告訴他我可能晚點回去,要他給東方煜弄點東西墊墊肚子,別我回去了一下子吃的很多,也別給餓壞了。

掛掉了電話電梯也到了樓頂,帶著我和助手上樓的人很禮貌的請我們去了一間奢華的會客廳,而後我和那個孤傲不可一世,叫辰天縱的男人又一次的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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