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纏 誘君為夫171 葉一追尋5

“小生不才,還隻是個小小秀才。猶記得變賣家產之後與釵兒姑娘春風一度。也不怕大家笑話,小生素患“陰重”,即疝氣,平時為方便隻能用布袋把陰囊托起來。釵兒姑娘不愧是精通詩詞歌賦,當即便笑著吟出一對‘山氣日夕佳’。小生不才,花了錢財自然是要懷抱美人歸的,也便鬥膽對上了一句‘眾鳥欣有托’。釵兒姑娘當即便笑著贊許了起來,至今想來,那一夜,銷魂顛鸞,是小生一生最難忘之夜。”

他倒是直言不諱,竟連自己的隱疾都說了出來。

這位穿著月白長衫的男子儒雅異常,書生味道十足。那件白色的長衫穿的時日似乎是有些久了,竟微微泛黃起來。

“我說城秀才,你夜夜在花滿樓裏頭逍遙,你的家當居然還夠你吃喝,還真是不容易啊。”

“城秀才,你那玩意兒不會真的是不行吧?居然還用布袋托起?這是個什麽感覺,跟大夥說道說道。”

“唉呦,可憐釵兒寶貝了,本少爺疼在手心裏怕摔著怕磕著的寶貝啊,就這樣被你給活活糟蹋了,本少爺那個心疼啊……”

一句句說笑著指責的話,大抵玩笑的成分居重。對於“陰重”,我還真是從未了解過。不過聽著這你一言我一語,又加之以知道了這是個黃段子,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琢磨出幾分名堂來。

山氣日夕佳,眾鳥欣有托。

這般高深玄奧的黃段子,恐怕不經過深思,根本就察覺不出,難知其味……

“姓城的,那該不會是你唯一一次碰女人吧?碰過之後食髓知味了,那玩意兒便對其她女人提不起興致來了?”

“我說你那個黃段子老子一個大老粗聽不懂。不過你該不會是想說,釵兒為了這事還專門出那麽個對子難為你吧?然後你就順理成章地對上了,順便將好事成了?”質問的人聲音有幾分粗鄙,五大三粗光著膀子。

“小生不才,確實如此。”

“哈哈哈……你這人倒是實誠,連自己的病都搭進去給老子當笑話了,來,這是老子賞你的一兩銀子,別客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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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上撿起那人施舍般的銀子,城秀才毫不在意地彈彈自己的衣襟,幾步走上前來,對著我躬身一禮:“小生每日潦倒,全部家當隻有一兩,還請姑娘不棄收下。”

並沒有接那兩銀子,我從手上抽出八張銀票遞了過去:“即使身無半兩銀,但身有長物,便該好好利用。腹有詩書,便努力考取個功名,成日裏混在青樓,終究不是一生之策。”

對於有才之士,我素來便欣賞之。隻是空有才華卻徒在青樓弄些**詞艷曲,當真以為人生就是如此嗎?

“科考三年,年年落榜,今年好不容易中了,卻因為沒有給人送禮而用各種名目將我的名額給批駁了下來。如此黑暗的官場,不若平凡一生。”城秀才眼中是萬般無奈,幽幽閉上雙眼。

我盈盈一笑,字字沉澱在空中,磅礴不羈:“身處亂世,烽煙四起,他人尚能做到‘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如今太平盛世,辰淩國與四方鄰國尚顯和睦,你反倒什麽都不能做了?這樣的讀書人,聖賢書就是用到如此一無是處之地?”

周圍,竊竊私語聲密集,我本隻是個過客,要活這一生的,終究是他自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一切有所為有所不為,有該為有該不為,城秀才應將目光放得長遠些。”

眼瞼微動,城秀才似乎是被觸動了,睜開眼後,眸光閃亮,朝我重重一作揖:“謝夫人一番話提點,當真是醍醐灌頂,令小生重拾新生。”

我側身避開,伸手一指樓上的景行然和釵兒:“要謝,便謝樓上那兩位。若不是奴家來抓奸,也不會有這一茬事。城秀才倒是該好好感謝他們讓奴家如此破財才是。”

銀色的衣袂臨風,景行然雙眸蘊含瀲灩,絕代風華。倏忽間,我仿佛看到他笑了。那般的笑,讓人為之傾倒。

都說女子一笑傾城,二笑傾國,景行然身為男子,他的笑,竟也能如此銷魂蝕骨。

他的視線直直地射向我,一瞬不瞬,似要望進我的內心深處,將我好好洞悉。

然後,他的眉一挑,俊顏張揚,俯身在釵兒耳畔,說了些什麽,讓她那張本就蒼白的容顏更顯不安了幾分。

雙臂果斷鬆開釵兒,那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朝著我,比了個“還算是有兩三下”的手勢。

似褒,似貶。

在我憤怒地想再比劃一個“烏龜王八”送給他時,他卻輕輕巧巧從二樓一躍而下。

銀衫翩然,風采卓絕,眉頭鬆展,他的鳳眸在對上我試圖挑釁的動作時輕輕一瞇,更顯狹長。

眉目軒朗,清俊優雅,嘴角的弧度含蓄而又深遠。一如他眸眼中某種不知名的神采,似要將人灼燒殆盡。

頎長的身影還未曾落地,便直接用手將我包抄。

淩空而起,我驚呼出聲,手下意識便攬住了他的頸項,卻換來他

朗聲大笑。

風在臉上刮過,些微的疼席卷,我卻固執地睜著眼,看著他一路帶我飛躍出花滿樓,上了那人來人往的街頭,又飛簷走壁,讓我膽顫心驚。

“怕的話就將臉埋在爺的胸前。”低醇的嗓音,仿佛醉人的情語,響徹在我耳膜。那副慵懶的模樣,給我一種錯覺,仿佛短短的半個時辰,他徹底地變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