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希月臉上是特體的微笑,緩步上前。

“太後和皇上、莫小姐在此,希月理當前來侍奉。”

她接過太後身邊伺候的嬤嬤手裏的碗筷,輕聲道:“嬤嬤,您先歇會,讓奴婢來吧。”

她拿起太後麵前的碗,為太後添了半碗湯,又為皇上和莫雨霏,布了菜。

她動作優雅又小心,連太後也挑不出來她錯兒。

灼湛風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她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可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了,他又說不上來。

莫雨霏不甘心,依舊拉著舞希月的手說道:

“怎麽能讓姐姐勞累幹這些粗活呢?姑母,姐姐可是陛下的心上人,您就讓她坐下一起吃飯吧。”

太後用責備的眼神看向莫雨霏,不明白莫雨霏為何如此執著,這就是一個宮女,如何能上桌?

“雨霏,快吃飯,吃完了飯,皇上還有朝政要忙。”

莫雨霏隻得放棄了,她有些歉疚地看著舞希月。

舞希月朝她釋然地一笑,似乎並未生氣。

吃完了飯,太後又讓莫雨霏送送灼湛風。

莫雨霏正有此意,自然是巴不得。

一出了慈安殿,她就抓著舞希月的手,一個勁地道歉。

“希月姐姐,對不住,雨霏隻是想讓太後老人家早日認可你,並無他意。你不會怪我吧。”

舞希月不動聲色把她的手挪開,欠身道:

“多謝莫小姐好意。但希月隻是一屆女官,有自己的位置。莫小姐抬舉奴婢雖是好意,卻並不是奴婢該得的,說不定,還會給奴婢帶來責罰。還請莫小姐以後不要再有這樣的好意了。”

莫雨霏一愣,如何聽不出這話對她的暗暗譴責。

奇怪,昨日舞希月明明都已經對自己放下敵意了,為何忽然之間又回到了一開始對自己充滿敵意的狀態?

舞希月繼續道:“也請莫姑娘稱呼奴婢的名字,奴婢當不起莫小姐的姐姐二字。”

說罷,她深施一禮,不顧莫雨霏的臉色鐵青,轉身追上灼湛風和李玉。

灼湛風放慢了腳步等舞希月追上來。

方才舞希月不卑不亢的表現,著實令他有些驚訝。

原本他都準備轉出來嗬斥莫雨霏了,不想舞希月三言兩語化解危機。

是他多餘擔心了。

灼湛風唇邊含笑等著舞希月走到自己麵前,她在離自己五步遠的地方,站住不動了。

“希月。”灼湛風朝她招手。

舞希月低頭應著,“皇上有何吩咐。”

公事公辦的樣子,透著疏離。

既然她不肯上前,灼湛風隻得朝她走去。不料,她見皇上朝自己走來,連連後退著,就是不肯等他靠近。

“希月,你怎麽了?為何不靠近朕?”灼湛風有些惱了。

“陛下,方才奴婢對莫小姐說的話,希望陛下也聽見了。奴婢隻是一個宮女,請陛下用對待宮女的態度對待奴婢。”

灼湛風冷臉盯著舞希月,她卻始終不曾抬眼看他。

他失落至極,飯笑出聲。

“哈哈哈……好,好,好得很。”

笑罷,他大踏步往前走。

回到蘭心殿,他氣惱地坐在那裏,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就連奉茶的小宮女都不敢踏進屋內了。

李玉更是愁眉不展,用眼神一個勁地問舞希月:我的姑奶奶,您說您惹他幹啥?

舞希月麵無表情地上前,輕輕將茶碗放在灼湛風的右手邊。

她說錯了嗎?她隻是說了她該說的話。

舞希月剛放下茶碗,正要轉身離開,忽然,灼湛風站起來,抖著手裏的奏折,怒道:

“一派胡言,簡直欺君。”

說著,把手裏的奏折摔了出去。

屋內伺候的人都嚇得跪在了地上,隻有舞希月不動聲色,上前輕輕拾起被扔在地上的奏折,輕輕放回桌上。

然而,她剛撿起來一個,灼湛風卻又扔了一個。

“一個個,根本不把朕放在眼裏。”

李玉等人都嚇得不敢說話,隻有舞希月還有膽量上前。

她再次撿起奏折,輕輕放回灼湛風的麵前。

然而,灼湛風卻又立刻扔了手裏翻著的奏折。

“這等東西也敢送到朕的麵前,該死,全都該死。”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隻是借機發火,實則指桑罵槐。

舞希月自然也知道。

隻是,灼湛風這舉動在她眼裏,幼稚得可笑。

她不發一言,灼湛風扔一個奏折,她便撿一個。

讓她去哄皇上,那是不可能的。

那不是她的職責,她的職責是照顧好陛下的生活。

最後,灼湛風也累了,心中的火氣也發得差不多了。

眼看已經到了準備休息的時間,李玉前來稟告:“陛下,沐浴已經準備好了。”

“嗯。”灼湛風大踏步走進了浴房。

李玉趕緊催促舞希月。

“好姐姐,您就哄哄陛下吧。要不然,我們所有人都得跟著提心吊膽的。”

李玉把手裏端著的沐浴要用的東西,塞進舞希月的手裏,推著她進了浴房,並貼心地關上了門。

舞希月放下手裏的東西,灼湛風已經站在了浴桶前,等著她來伺候。

屋內水汽繚繞,舞希月掐了一把手心,提醒自己:你隻是一個宮女,這就是你的工作而已。

再睜開眼,她已經不再緊張,利索地上前,脫下灼湛風的衣服,直到他的身上,隻剩下了最後一件褻褲。

灼湛風渾身肌膚呈現古銅色,手臂粗壯有力,八塊腹肌若隱若現,好身材一覽無餘。

此刻他隻剩一件褻褲,比先前舞希月在花嬤嬤的指導下給他更衣時,更加暴露。

但舞希月卻已經不緊張不安了,現在,在她的眼裏,皇上的身體隻不過是她要服務的對象,和她擦的桌子,花瓶,沒有區別。

她徑直朝灼湛風的褻褲伸出手去。

“慢著。”

灼湛風卻低嗬一聲,並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疑惑地看著舞希月。

這個女人是怎麽了?上午給自己更衣的時候,明明隻是脫了自己的外衣,就羞恥得哭了出來。

現在,竟然如此毫不顧忌地伸手就來扯自己的褻褲。

他本該開心的,開心她與自己又貼進了一些。

可這女人卻又一臉心如死灰的表情,她的心裏,究竟在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