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完沒完?朕都說了,昭親王所查據是實情,無需再查。那裏本就是一個龍蛇混雜之地,多年前武林大會就在那裏舉辦過,別說是我派十幾名護衛前去調查,就是派一支軍隊,也不是那裏的高手的對手,那裏高手如雲,這些年我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這件事情一直是由昭親王負責疏通,他幾次冒著生命危險潛入陰山古城負責與那些高手協調,好讓他們安份守已,隻管江湖之事,可是現在你到好,非要將這件事情明裏暗裏都調查清楚,不是朕說你,你簡直是不自量力。你不是說了一路遭到了別人的襲擊,難道你就不覺得這是那些江湖人士覺得你管的閑事太多了嗎?你讓朕出兵,若是惹惱了他們,來這京城裏攪和幾天,那朕這個皇帝是當的還是不當的。”皇上一口氣斥責安親王趙煜,將心中的怒火全都傾倒了出來,雖然安親王趙煜的執著自己不止一次欣賞過,可是他這種執著有時候是一種麻煩,大大的麻煩,他不懂得變通和退縮,一味地強取,隻能是兩敗俱傷。

“可是皇上……那些百姓……”安親王趙煜想到那裏空無一人的空城,想想那些百姓,卻不知道他們到底生活在什麽地方了。

皇上伸出手來阻止了安親王趙煜的話,“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朕也不想讓你繼續再插手此事,一切由昭親王來做主,你好好做你的昭親王,上次救災的事情就做的很好,陰山古城的事情你不要再派人去了,以免再傷了自己家人。”

聽到皇上如此相信昭親王,安親王趙煜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無用,心裏卻暗暗想著,不如再求自己的師傅,武林萌主薑陽子幫忙。這麽多年來為求自保,暗子拜了薑陽子為師傅,後來他當上了武林盟主,便住在玉林山莊,從此再沒有見過,既然皇上說這件事情是江湖人士引發的,那麽薑陽子即為武林盟主,那就一定會知道江湖人士的動向,是不是武林人士做的,一查便知。

“皇上,既然如此相信昭親王,那臣弟無話可說,就此告辭了。自救災回來,臣弟身子多有不適,可能是一時水土不服還未調整過來,所以臣弟想告假休息一段時間,去江南遊山玩水休養些日子,說不定也就好利索了,以後好皇上做更多的事情。”安親王趙煜深知皇上的顧忌,所以故意告假遊玩,這樣的事情是皇上再歡迎不過的,他喜歡安親王趙煜不問政事的樣子。

“也好,也好,隻是安親王趙煜不在,朕在京都可又少了一個知心人了,既然安親王趙煜是身體不適,那朕就準你一個月的假,你盡可以好好修養身心,等你什麽時候好了,什麽時候再回朝來。”

事情到此,安親王趙煜隻好告辭,待到出宮,徐長安才甩了一把冷汗,“王爺,剛才真是險啊,您若是再直言不諱,皇上恐怕又要發怒了,王爺深知皇上脾性,為何還隻進不退?”

安親王趙煜看了一眼天邊的落日,搖頭說,“皇上妒賢嫉能不是一個好的現象,他一謂隻聽昭親王的話而對我的話充耳不聞,說明他對我已經有了戒心,所以我故意告假,消除他的顧慮,我對政權並沒有特別的興趣,皇上對此十分滿意。我們得想想辦法,從別的途徑來調查此事。”

一聽安親王趙煜還要繼續調查,徐長安慌忙上前攔下說,“王爺,既然皇上不允許王爺插手此事,王爺不如聽從皇上的安排,若是執意如此,怕是皇上要不高興了。”

安親王趙煜想了想,笑說,“人生一世,總要有些建樹,有些追求,我隻為聖炎王朝百姓,就是為此而死,也別無遺憾。每個人想法不一,本王不勉強他們,可是本王生來就是如此被母妃教導,不能違背。”

徐長安知道勸不動,隻能將安親王趙煜的注意力轉移到別處,“王爺,安雨姑娘這些日子再沒有給王爺捎話,不知道是好是歹,王爺不如過去看看。”

安親王趙煜略一沉思,點點頭說,“也好,要去江南走一些日子,和她告個別也好。”

青樓之中,安雨雙眉緊蹙,安親王趙煜好些日子不來了,連信也沒有了。也許此一生,這份緣就此了結了,到也清淨,隻是這日子越發難捱,連身子也一天壞似一天,這些日子咳嗽總是不好,安雨也懶得瞧醫生。

這天青樓的老鴇柳眉又請了大夫來,十分關切地說,“大夫,您得給我好好瞧瞧這丫頭的病,都半個月了總不見好,您說,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王爺問起來我怎麽個交待法子?這丫頭也倔的很,不肯跟王爺低頭,你說說這叫什麽事情?人家一個堂堂王爺,你還叫人家來給你道歉不成?”

那大夫並不願意聽柳眉的嘮叨,這些年來若不是這青樓給的銀子不少,早不願意來這裏現眼來了,今給看的這位又是安親王趙煜曾喜歡過的頭牌,所以王大夫才不得不來這地方。

“安雨姑娘,身子怎麽不舒服?來讓老朽給姑娘把個脈。”王大夫也不等安雨同意,從桌子上探了過去摸了摸安雨的脈膊,好一會兒才搖頭說,“心中鬱結悶氣,愁思所傷,這安雨姑娘心中到底有多大的事情也該放得下呀,都說安親王趙煜非姑娘不娶,姑娘又何必愁悶成這個樣子?”王大夫一邊寫著方子,一邊瞧著安雨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她心中的悲苦不是一日兩日,照此下去,這姑娘到有一先離之兆,可是王大夫並不願意這樣說,人往往是一說到死就沒有活的心了,所以寧願給她一個盼頭。

“大夫,這姑娘的病是不是纏手啊?您老別怕花銀子,多少銀子我都給她花得,可就是千萬別叫她有事。”柳眉一看到安雨這副樣子就頭疼,別說是接客了,恐怕安親王趙煜來了都得躲著三分了,哪有姑娘家家整日門不出,頭不梳的傻坐著。

王大夫寫完方子,又悄悄瞄了一眼安雨,才小聲說,“你要適當的開導她,老這個樣子下去對身子的恢複有害無利,若你想要保她,就順著她點,想吃什麽吃點什麽,想到哪裏就讓她到哪裏,要不然……哎。”走到門外,柳眉拿著方子歎息,看到王大夫離開,心裏有些難過,這安雨雖然不是自己親生,可是似如親生,本以為她占得個好權頭,安親王趙煜對她關愛有加,卻不料半路殺出程咬金來,活活被皇上給拆散了,這長此以往下去,這姑娘不是得生生毀嘍?”

想到這裏搖了搖手中的方子叫一個小丫頭出去抓藥,親叮嚀地緊,要叫藥店抓好藥,別怕花銀子,正在歎息的時候,突然看到安親王趙煜從樓下走上來,眉頭一喜,慌忙迎了下去,“我的個爺呀,你可算來了,我這安雨姑娘一日瘦似一日瘦,可謂是思君過度,你快上去勸勸,去勸勸她別這樣想不開,年紀輕輕的要有個好歹,我,我這做媽媽的也不好過不是。”

安親王趙煜聽到安雨病了,皺了皺眉,三步並作兩步走進了房間,珠簾之後,仍然是那張容顏,可是更迭的卻是人的心情。

安雨並沒有望向門口,隻是淡淡張口說,“王爺來啦,請坐,小珠,給王爺沏西湖龍井茶。”

珠簾輕輕晃動著,仿佛是憂傷在竄跳,空氣之中多了一絲傷感的氣氛,“王爺今天怎麽有空來了,這些日子是不是政務繁忙,安雨都好久沒有見過王爺的身影了。”

安親王趙煜看著消瘦的安雨,心裏有一絲不忍,咳嗽一聲,“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見你,如果來了你有客人,我也不想擋你的生意。”

“那今天王爺怎麽就不怕擋安雨的生意了?說不定一會那位趙公子還要來,還有昭親王,這些日子可是全靠他們捧著安雨呢,若不然安雨然吃飯都成了問題呢。”安雨故意氣王爺,真希望他說出幾句心疼地話來,可是他仍然默默然地坐在那裏,仿佛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

“安雨,過兩天我要南下去江南一趟,我來,隻是想跟你告別的。”安親王趙煜說話輕淡,仿佛春風一般輕掃人的心底,可是對於安雨來說這無疑是晴天霹靂。本想問,要走多久,什麽時候回來,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隻笑說,“江南好地方,祝王爺玩的盡興。”

見安雨如此,安親王趙煜也沒有什麽好說,過去的那些快樂歲月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而如今兩人形同陌路,甚至連說話都沒有辦法說的默契。

“這兩萬兩銀子,是我能給你唯一的東西了,如果你要贖出自己,那這銀子已經足夠,如果你不想贖出自己,這些銀子養活你後半生也不成問題,我走之後,你有什麽急事你可以到府上找徐長安,他會幫你的,別餘的話我也不說了,我走了。”安親王趙煜站起身來,安雨的眼淚突然決堤,真的就這樣就完了嗎?真的如此就恩斷義絕再沒有情意了嗎?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