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瑤妃這樣不明因由就要將東西擺進宮中,張萌讓小諾金將玉如意捧了過來,“瑤妃,你不要呼吸,請聽我說,你看這玉如意之中有血絲之意,可是看這玉本純白,你再看這玉如意之尾,似有細細的小孔,而這些紅色之物正是從這小孔常年累月的浸入其中的,不難想象這是什麽東西,是麝香,皇後剛拿出這玉如意之時,一股極香的味道撲麵而來,而瑤妃娘娘大概以為那是皇後身上的熏香是吧,可是恰恰是這玉如意的味道,隻不過人聞久了,好像感覺不到這種味道了。”
瑤妃一聽,臉色即變,麝香這東西不是沒有聽過,隻是沒有想到有人會用到自己名下,瑤妃慌忙退著身子捂著鼻子說,“小諾金,快,快給本宮拿出去扔了,這沒良心的,竟然用這樣的東西來害我的孩子,為什麽人心如此毒辣?”
張萌看了一眼小諾金,其中之意小諾金一看即明,隨即轉身走出了院中,稱著夜色來臨,將那東西埋進了後院的花樹之下。
“瑤妃娘娘,以後像這樣的事情要嚴加防範,並不是張萌小人之心,可是這後宮之中的嬪妃都沒有子嗣,唯獨娘娘先有了身孕,所以一定會有人前來加害與娘娘。以後別人送的東西也罷,吃的也罷,穿的也罷,通通不能在這正房內室之中停留,娘娘若是喜歡,等生了小皇子慢慢欣賞也不晚,這個時候要小心為是,除了自己,別人皆不可信。”張萌說的鄭重,看到被嚇壞的瑤妃,心生哀歎,是她自己選擇此路,不知道日後會不會恨自己將她推上這條不歸路,可是此時,她隻能將心中所有的該注意的事情都告訴她,希望老天能佑她母子平安,這漫長的十個月啊,自己也真希望能陪伴在她的左右,看著她生下皇子。
可是瑤妃懷胎不能侍寢,那皇上勢必又會尋別的新人,而這裏是他最為掛念的地方,也就是說日後自己將陷入兩難,即不能得罪皇上,又不能因為皇上喜歡自己而得罪瑤妃,這樣的日子就如同把頭放在鍘刀之下,隨時得準備著刀落頭掉的下場。
看到張萌發呆,瑤妃推了推張萌說,“今天幸虧有姐姐在,要不然本宮真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還高興著皇後娘娘來送我東西,原來是這樣的蛇蠍心腸。”
張萌看著瑤妃痛罵皇後娘娘,等她傾訴完了,張萌才耐心地說,“瑤妃娘娘,以後這樣的話要少說,寧記在心莫掛在嘴,別人對你的好與壞你心裏清楚就好,這隔牆有耳,若是被人聽到,傳到皇後那裏,會給自己招惹災禍的。我們姐妹一場,在一起算起來時日不多了,萬一我不在你的身邊,今後可全要靠你自己了,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自己掐算在手,小諾金是一個聰明又深懂皇宮規矩的宮女,以後你有事情要多多的和她商量。”
張萌這樣說,隻不過是為了給瑤妃打一個預防針,讓她知道自己遲早是要走了,不必對自己過於防範,而且自己對她並沒有二心。
瑤妃握著張萌的手說,“姐姐你要走?去哪裏?難道不在皇宮陪伴妹妹了嗎?”
張萌指了指天,然後十分嚴肅地說,“我爹娘說過,我可能活不過十八歲,到明年春花一開,或許我就不在這個人世了,這也是我不爭寵,不愛名利,不愛與人來往的原因。本來,你是知道的,我是想讓李嬌顏得寵的,但我們沒有姐妹的緣分,聽到你說想要在這皇宮裏生活,所以我才做了此決定,每每想起來我都會怕你日後萬一有什麽事情責怪我這個做姐姐的害了你,所以今天我把話也說清楚,以後,你一定要嚴格要求自己,萬不能報著僥幸心理,那些話,那些事情,不能做的就永遠不要再做再說。”
瑤妃聽罷這些話,眼中有淚,不舍地握著張萌的手說,“姐姐,我真舍不得你離開,如果你不在了,我都不知道在這皇宮中怎麽才能活下去了,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
張萌苦笑,看著突然一現的曾經的白秀兒,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說,“瑤妃,我知道你無親無故,所以你更要懂得體貼下人,她們以後就是你唯一的依靠,小諾金值得你去好好對待,切不要傷害她的心,她一心為你,你也要一心為她,就如你我二人一般的關係。別的,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我離開是上天注定的事情,不是你我的言談可以左右的。時間不早了,瑤妃娘娘早些歇著,我也回去休息了,皇後這件事情你隻需記著就好,日後那柄玉如意就是你扳倒她的證據,如今,你隻能將這個東西深藏深埋,而且對皇後要心存敬意,你聽明白了嗎?”
瑤妃努力地點頭,證明自己真的聽明白了,而那柄玉如意的可怕之處,讓她更加心驚膽顫,感覺自己沒有辦法離開張萌。
張萌回去睡了,漫長夜啊,最近這宮中的日子越來越難熬了,可是她卻仍然沒有逃脫的辦法,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自己就真的有辦法了嗎?
或許可以試試女扮男裝?可是自己這些日子久不走動,皇宮裏的事情也一概不知,最後她突然想到了李嬌顏,她向來與人的關係就好,或許有什麽辦法可以送自己出宮也不一定,雖然自己與她是有一段不愉快,可是或許自己能幫她些忙,她也可以幫助自己呢,可是幫什麽忙呢?對了,讓皇上寵幸她,雖然這樣做是對瑤妃有些不利,可是瑤妃有孕,總比讓別的新的秀女搶了皇寵強,必竟李嬌顏的心眼並不壞,這樣或許可以和瑤妃相依為命,在後宮裏得一席之地。
想到這裏,張萌覺得困意席來,明天,自己就去沅芳殿,想想自己都有兩個月沒有去那裏了,如今中秋已過,轉眼就是寒冬春節了,這些日子不知道她過的怎麽樣?
第二日清早,張萌早早梳洗完畢,對瑤妃稱是要去禦花園走走,瑤妃懶懶地並不想出去,所以也不介意張萌離開,這些日子皇上來的時候,陪著自己的時候少,與張萌說話的時間長,縱使再大度的人,都難免有所不高興,所以,巴不得她多出去走走不要和皇上相遇。
張萌一個人走到了沅芳殿,看到那靜靜的房子,突然想到那些最快樂的日子,那就是與李嬌顏親如姐妹,還沒有考慮怎麽得皇寵的日子。
正要往進邁步,突然看到黃雪玉端著一盆水出來了。
黃雪玉抬頭也看到了張萌,將那一盆水毫不留情地潑到了張萌的腳下,張萌也不以為意,隻是輕聲問,“不知道王淑人在嗎?我今天特意來拜訪她的。”說著提了提手中的糕點,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黃雪玉哼了一聲,“我們家淑人在呢,可就是不願意見張才人,不知道這該怎麽回答呢?”
張萌笑著往進走了一步,說,“姐妹一場,久未相見,今天過來瞧一瞧,我想李嬌顏妹妹一定不會趕我出去的,不信我們打這個賭,要是你輸了,可得給我梳一回頭發,記得你梳的頭發最好了。”
黃雪玉蹙了蹙鼻子,有些不屑,說,“誰願意給你梳頭發啊,我都不記得給你梳過什麽頭發了。”
張萌笑了笑,隻站在門外輕聲喊,“妹妹,姐姐來看你來了,別躲在屋子裏不出來,我們久未相見,中秋十分也沒有見妹妹出來賞月,此時難道還要躲著姐姐不成?”
黃雪玉看著沒有動靜的屋子,就說,“還請張才人快回吧,我家主子不想見你,就別在這裏大呼小叫了,惹的眾人看閑話,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守著你那瑤妃妹妹就好子。你來這裏也不怕那瑤妃生氣,聽說,你在那裏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張萌聽到這些,心裏頓了一下,看來這李嬌顏還有是辦法,瑤妃對下人苛刻,到底還是有人投奔了王淑人。
“瑤妃對我很好,到不知道是哪個下人亂說話,回去讓我知道了,一定狠狠打她的嘴巴子,這皇宮最忌諱就是亂說話了,尤其是這下人。”張萌指著黃雪玉對人不敬,含沙射影,這時候李嬌顏總算是出來了,打開簾子,看著陽光之下的張萌,眼睛之中的那種凜冽之意仿佛寒冬臘月一般。
“不知道姐姐今天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來見李嬌顏,到是稀客呢,黃雪玉還不快倒西湖龍井茶歡迎張才人?這麽沒規矩,這皇宮之中,怎麽說張才人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兒,你就不怕今天得罪了明天挨嘴巴子?”李嬌顏何等聰明,本來躲著不想見張萌,卻聽得黃雪玉越發說的不像話,把從小諾金口中探聽出來的事情也全都暴露了出來,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才打簾出來看看張萌,卻看到她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妹妹近來可好?不知道還去不去明淑妃那裏了,這些日子皇上總問我王淑人會些什麽,我可是說了妹妹不少好話呢,妹妹不想聽聽我說了什麽嗎?”張萌知道李嬌顏需要什麽,更明白自己怎麽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