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丟下你

他從衣角上撕下布條,蹲下身子在她的傷口附近緊緊綁死不讓靜脈再大出血,然後硬把她背起來。

“這樣目標太大,你我都跑不……”

“少給我囉嗦!”他背著她,趁沒人快步衝出去趕緊又躲進了另一個縫隙中,躲閃著向出口前進。

貝嘉雙臂環抱著他的脖子,埋頭下來眼中頓時熱淚盈盈。他心裏也許有她的一點點位置,或者他隻是不能見死不救,無論如何她的心很暖很暖,好想時間停止在這一刻。

警車的鳴笛聲由遠而近,船上這些文尼的手下更加七零八落了,藏起來的,衝上岸的,跳下水的,都疲於奔命,哪還有人顧得上關照他們兩個始作俑者,賀一寒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小心!”貝嘉突然急促地喊起來。

話音同時不知哪裏來一記硬拳打過來擊中賀一寒的左臉,打得他站不穩撞向一旁的貨櫃箱,還來不及調整,對手又憤怒地揮拳過來,他沒時間放下貝嘉,匆忙中隻能背著她左閃右躲。

屋漏偏逢連夜雨,竟然碰到之前跟蹤他來到這裏的那個來驗貨的家夥,黑眼珠黃皮膚,身體黑黝壯實,明顯認出了炸了他們貨的貝嘉,強攻不放。

賀一寒趁閃躲的空隙,連忙用中文喊道:“兄弟,別激動,別激動……”

那人不聽他說,隻是沉默地攻擊。

賀一寒背著貝嘉,閃躲時不敢以背麵對著他又無法還手非常被動,“文尼完了!你沒必要還為了他拚命,他救不了你,聽說我,你趕緊跑吧!現在外麵都是警察,被抓住肯定把牢底坐穿……”

那人愣了愣,好像在思考賀一寒的話,可很快又攻過來,青筋浮頸,呲牙咧嘴更是暴怒。

兄弟,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別死腦筋啊……”

就在他覺得自己無法說服這個瘋子,就在閃不開拳頭的那一瞬間還來不及閉眼,突然“砰”!耳邊一聲槍響擊中那人的肩胛,那人直條條地向後倒下,震得賀一寒耳朵嗡嗡直響。

而他背上的貝嘉倒是悠然自得,“可能人家聽不懂普通話。”

賀一寒鬱悶,“靠!有家夥早點拿出來啊,浪費我口水。”

碼頭上已經都是滿滿的警察警車救護車還有幾輛火警車,他們下船後幾名警察衝上前來用槍指著他們,給他們上了手拷,貝嘉被帶進了救護車,而賀一寒雙手被拷在身後被當成犯人關押進犯人車。

一切總算暫時告一段落了,回想剛才的一切,偷襲、炮火衝天、子彈橫飛、血肉模糊,生死就在一線之間,現在又被拷上手拷,押解收監,這是本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正在發生。

按理說他應該害怕,可是當一切成為不可改變的事實,他卻發現自己十分喜歡這樣的刺激,心頭跳動的是那如烈火般灼熱和難以抑製的興奮,他沉浸其中,心底有股從未有過的愉悅浮上來,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種勝者為王的成就感,一種遊走在生死邊緣的豪邁,還有一種在生意場上從沒有過的相互扶持的感動……

賀一寒看向救護車離開的方向,她越遠離他的心越無所適從,不知怎地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好像對這個女人開始產生了一絲不可思議的依賴感。

進了監獄排隊候審,等了大慨快四個小時,手上的傷口簡單地幫他處理過,還沒人抽出空來審問他,賀一寒竟然就被點名說可以出去了,搞得他一頭霧水。

現在窗外麵天色已經大亮了,貝嘉進了醫院,安東尼下落不明,馮昊飛和文尼這兩個家夥不知道是否倒戈,大把事等著做。

剛走出警局就見馮昊飛一幹人也被押了進來,馮昊飛邋遢得像在地下打滾過,落迫的樣子讓賀一寒看了,油然生出一種勝利者的優越感。

馮昊飛也看見了他頓時勃然大怒,對著他噴著口水大喊:“阿SIR,這人才是壞人,所有事都他搞出來的,我是無辜的,怎麽不抓他?抓他呀!”

賀一寒拉住一位警員,用英文問:“阿SIR,這人犯什麽事?”

這警員拉出一張臭臉嫌棄地瞅了他一眼,不願意說。

賀一寒把他拉到角落暗中塞過一張美元百鈔,才得知原來馮昊飛在大街上跟文尼火拚,死傷不少人,本來文尼也被抓了,但在押解途中被他的餘黨救走,現在下落不明。他們果然倒戈,正中他們的下懷!隻不過文尼總算是個地頭蛇,知道給自己安排不少後招。這下可怎麽辦?文尼不知道去了哪裏,怎麽救安東尼?

剛走出大門就見貝嘉左手撐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慘白著一張臉,表情很凝重。

賀一寒趕緊過去攙扶,“你怎麽過來了?傷口怎麽樣?”

他們後來把我轉到了私家醫院,子彈取出來了。”她拉著賀一寒,語速加快,“一寒,我本來安排了人去救安東尼,可安東尼身上的定位器失效了,他可能被人發現,現在不知道人在哪裏,他很危險!”

她果然有安排,可他腦子裏又閃出一大堆問題,他們來菲律賓的隻有他們三個人,如果她有幫手,何必親自犯險上船毀貨?難道她這些人手是見不得光的?連他也不能知道?還有,涉嫌毒品交易這個罪名不小,他們落到了警察走裏能這麽容易出來嗎?她背後果然有皇氣?

貝嘉無暇顧慮他的凝重,撐著拐杖向裏走,“我要找文尼問清楚!”

“文尼逃了。”

貝嘉緊緊皺著眉,牙關咬了咬又一瘸一拐地回頭出去,“我去找文尼。”

賀一寒扶著她,“他肯定躲起來了,你打算上哪找去!就算找到他,人家在本地還有相當的勢力,你單槍匹馬怎麽鬥得過他!”

她冷哼一聲,平常平靜無波的雙眼此刻凶光乍露寒氣迸發,“我能把他的貨炸了,就有本事把他舌頭挖出來!敢動我的人,他家祖墳沒埋對地方!”

連賀一寒也被她這股狠勁給震懾住了,以前總當她這些狠話是說著玩玩,可現在他哪裏還敢小瞧她,這個女人說到做到,對付得罪她的人絕不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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