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敵人
貝嘉又搞來一輛銀色的卡羅拉,八成也是砸來的,這種車滿大街都是,最不起眼也最容易蒙混過關。賀一寒上了副駕駛,車門還沒關好,車子就像一隻離弦箭飛了出去,原地隻留下兩條深黑的刹車痕和刺耳的摩擦聲音。
車上貝嘉不知哪裏搞了台手機,神神秘秘地打了個電話,“是我……把剛才的衛星實況接過來我看。”接著將手機交給賀一寒,“這是文尼和馮昊飛火拚前後的監控錄相。現在他們正趕向一個私人碼頭準備做快艇跑路,坐穩了!”
車子突然來個360度大甩尾,這輕飄飄的日係車甩起來差點沒整車翻過去,甩得賀一寒差點沒整個人貼在旁邊的玻璃窗上,嚇對麵馬路行駛過來的幾輛車子急刹停下,差那麽點就撞上了。
錄像中混亂的火拚全程不過十多分鍾,雖然沒有聲音但看得出來情況相當慘烈,不但雙方損失慘重,連路人和警察也不少遭殃,警方的重點是文尼,當場就拿下了,對馮昊飛還追了幾個街口才截下。押解文尼的警車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停紅燈時,前後護送的車被自右側而來的兩槍火箭炮打翻,周圍的車子都遭了殃,刹時間火光衝天,逼停了中間的囚車,同時兩側衝上來一群全副武裝的人,通通臉上蒙著黑色麵罩,身上穿著黑色避彈衣,人手一把□□,這幫人行動井然有序,攻擊的同時不放鬆防禦,行動凶狠迅速幹淨利落,從爆炸開始幾乎三分鍾之內就洗劫了囚車,幹掉了車上的警察並帶走文尼,上了一台黑色的SUV,明目張膽地揚長而去,戰場隻留下無數彈孔和一片血腥。
尼瑪牛B啊,一個電話就能搞到這樣的錄相。但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這夥人等75億匯了,毒品毀了才冒泡出來插這一腳,如果文尼回歸,那他們不但會失去項目還會給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損失,王艾莉在董事會一定會因此被彈劾,一石三鳥,這分明是存心針對她的一次行動,怪就怪在這夥人怎麽來的這麽及時?還有,這夥人為什麽不救同夥馮昊飛?馮昊飛知道的□□應該不少,就算他被放棄了,但也沒被殺人滅口,這點更奇怪。
“文尼的手下不可能這麽有組織有紀律,這幫是什麽人?”
貝嘉瞄了一眼屏幕沉思著,神情凝重。“這才是咱們真正的敵人。”
他盯著她的側臉直接說:“他們要拉你下台,是針對你來的。”
貝嘉牙關緊咬眉頭緊皺,抓著方向盤的手十分用力,神情蒼白但是十分冷漠,嘴角邊的冷笑更是令人望而生畏,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話來,“我上的來就沒這麽容易下去!”
那如同冰冷幽深的瞳孔中仿佛滲透出兩團來自地獄的灼熱火光,她此刻的憤怒不可言喻,對比她之前那不緊不慢的泰然,現在的她就好像安靜沉睡的天神被驚醒,她會懲罰那些驚醒她的罪人,將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完全無法預測。
“他們鬧得這麽大動靜,這回警察不可能不管。”賀一寒拿起電話報警告知文尼的位置。
等他打完電話,她才平靜自己的情緒說道:“安東尼被抓想必也是他們所為,我大意了害大家身犯險境,我會想辦法彌補。”
以她的統籌能力,行動之前不可能沒把各種可能的危險因素考慮在內。他冷漠質問,“別讓我猜中了,你這次來根本有心引蛇出洞,搞砸了項目你怎麽交代?”
她遲疑說:”一寒,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放屁!安東尼願意當你的擋箭牌,我可不想。”話雖這麽說,但理智告訴自己這講的都是氣話。就像安東尼所說就算她有私心,隻要項目成功了,他在DG的位置就會坐得穩固,前途一片光明,將來要對付江家兩父女就易如反掌,說到底他才是最大的受益人。身為集團最高負責人能親力親為幫他到這個地步,足以證明她並不是虛情假意,這次失誤可能真的隻是意外。
馮主席走後他在DG再沒有靠山,王艾莉隻要一張辭退令就可以讓他離開,他根本沒有回手的餘地。但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在沒有任何成績之前離開,更別談被迫,為此現下不能得罪這個女人,管她隱瞞了什麽,不傷害他的利益即可。
感覺他的呼吸漸漸平靜下來,貝嘉才道:“這麽多年他們對我處處相逼,我步步為營才走到今天,不告訴你真的隻是想保護你。我承認我要報仇,但同時清理門戶勢在必行,DG必須是個幹淨的地方,將來如果我不在了,你不再有後顧之憂。”
他皺眉,“你不在是什麽意思?”
車子從另個方向拐進了一條僻靜顛簸的小道,在十分隱蔽的情況下無聲無息地向目的地靠近,直到前麵車子無法通過了才緩緩停靠在一邊。
陽光從稀疏的林子輝灑下來,樹影斑駁,隻見貝嘉抿著嘴唇,臉色似乎愈加蒼白了,可仍然目光如炬。“很快你就知道咱們要對付的是什麽人,我這條命早已經豁了出去。”
那麵對死亡毫不畏懼的眼神仿佛視死如歸,對生命毫無眷戀,他看在眼裏心裏有些發怵,不禁多留了個心眼。
貝嘉下車打開後尾箱,黑壓壓一片琳琅滿目,足以炸平整個碼頭,賀一寒倒吸一口冷氣,原來戰爭現在才真正開始。
兩人各自吃了點能量餅幹充饑,完後穿上避彈衣戴上通訊耳機,一邊腿上綁著槍套,裝上一支HK USP45自動□□,肩上各掛著一支M16自動□□。賀一寒另外再備了一把半截手臂長的軍用匕首,本以為這已經足夠了,沒想貝嘉打開一個黑箱子,三兩下把裏麵的零件組合成一支M40□□。
除了左手還稱著一根拐杖,她整個人英姿颯爽,賀一寒禁不住在心裏吹了聲口哨。
兩人定了簡單的代號,賀一寒是一號,貝嘉是二號,試了試通訊耳機正常。貝嘉動了動左腿覺得行走沒有問題,索性放棄了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著。
“你行不行?”賀一寒擔心她傷口裂開,雙手攙扶著她。
她咬了咬牙,“還行。”
根據監控錄相,文尼被壓進了一個私人遊艇裏。兩人爬上了距離碼頭三百來米的地方隱蔽下來,拿出包包裏的布墊和激光測距望遠鏡趴在叢林中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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