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是別處,正是當年她被賣到的地下賭場附近!
景稚絕不會忘記。
要是真進了這旅館,恐怕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人不會一直運氣好,像那次一樣,有傅承策來救她!
“快攔住她!她要逃!”
景稚尋了個空擋不要命似地跑,也不回頭,生怕一個走神,那些人就追上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個方向跑,速度越快越好。
這附近不算太繁華,七彎八拐後,景稚成功把自己繞進了死胡同。
“哈哈,這下沒地方跑了吧。”
將她帶過來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圍著她的是一群地痞流氓模樣的男人。
“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死。”男人捏緊拳頭就衝了過來:“給我打!往死裏打!”
整死她,是南珠的最終目的。
好像有什麽線索在此刻串聯起來了。
麵對這些男人,景稚根本毫無還手之力,被打倒在地,拳頭毫無章法地落下,打在她身體的每個部位。
她隻能護住頭部,忍著劇烈的疼痛。
一下,兩下……到數不清多少個拳頭。
意識越來越模糊,好像有什麽東西,從她的身體裏流了出來。
腹部有墜脹感,好像不是很疼,又或許是其他地方太疼了。
“出那麽多血,應該活不了了,我們走。”
拳頭沒再落下,景稚連眼睛都不想睜開了。
這次,傅承策沒有來救她。
他和罪魁禍首的訂婚儀式應該已經完成了吧。
為什麽會出血?小腹為什麽會痛?她又沒來例假……
穀慕辰找到她的時候,看見女人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才回南家多久?她怎麽會落得如此地步?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穀慕辰機械式地走到她身邊,叫了救護車。
今天是南珠訂婚,她的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
原來是出事了,他早該想到的。
景稚被送進搶救室後,穀慕辰一直在外麵焦急地等待。
煙頭一個接一個落在地上,知道護士出來,告訴他病人沒有生命危險。
“她懷孕了,不到一個月,孩子保不住。”
護士責備道:“你是她男朋友吧,怎麽對象懷孕了還讓她折騰……”
“你說什麽?!”
護士被他可怖的模樣嚇得閉了嘴,語氣委婉了些:“孩子以後總會有的。”
她竟然懷孕了!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如果趁她在北雲市的時候強行將人留下,今天的事也許不會發生。
“以她的身體為重。”
護士又進了手術室。
穀慕辰坐下,雙手掩著臉,好似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搶救室這邊人流不多,此時已經是傍晚,安靜的走廊裏,一點腳步聲格外清晰。
他沒有抬頭。
那人步伐沉重,在他麵前停下。
“你怎麽還在?”
穀慕辰猛地抓住那人的衣領將人推到牆邊,拳頭擦著風,在距離他的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你還有臉來!”
來人是傅承策,他甚至還穿著今日訂婚的西裝,衣領有些淩亂,可以看出來,來得有些急。
“我的情人出了事,我不能來?”
這一次,拳頭直接落在了他臉上。
“混賬!”
想罵他的話到嘴邊都變成了這兩個字。
“你知不知道她……”
穀慕辰不知道該不該說。
孩子已經沒有了,他也和南珠訂婚了,說了也隻能讓他看輕景稚。
“不管她怎樣,她的事都跟你無關。”
不愧是傅承策,到現在還如此淡定。
“我送來的病人,自然和我有關。”穀慕辰也不忍著了:“既然不愛,請你放了她,她經不起你這樣折騰。”
愛?傅承策再次因這個詞思考起來。
如果不愛,為什麽能讓她留在自己身邊七年?如果愛,為什麽留在他身邊七年,依舊我地下情人?如果不愛,為什麽在聽到她出事的第一時間撇下了傅南兩家的家宴,連衣服都沒換,直接來了醫院?
對他而言,景稚是女人,是一把刀,是解語花。
她可以是他的任何人,他從未把她列為愛人。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隻是個外人。”
穀慕辰放開了他。
一句外人,他連關心她的資格都沒有。
“手術完成了,隻要好好休息,身體沒什麽問題。”
護士走出來,看見又來了一個男人,點頭:“她情緒不是很穩定,加上流產,這幾天千萬別惹她生氣。”
“你再說一遍!”
傅承策周身的氣息忽然十分可怕。
“一個兩個的都怎麽回事?我說別惹她生氣,她……”
“前麵一句!”
護士嚇得渾身一激靈:“她流產了。”
今天這女人什麽來頭?來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可怕。
傅承眸色變得十分陰暗。
他一拳打在牆壁上,以命令的口吻:“封鎖這個消息,就說她是出車禍了,所以需要手術,如果讓我聽到風聲,我會讓整個醫院付出代價。”
護士:“……”
她點頭,逃似地回了手術室。
“都這種時候了還不忘封鎖消息,傅氏公關果然厲害。”穀慕辰沒有掩飾地嘲諷:“想必小稚也給你惹了不少麻煩,能讓我把她帶走嗎?你不寶貝的人,我可寶貝著。”
傅承策冷眼看他,沒有絲毫退讓:“不可能,她的事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想想穀氏吧。”
穀慕辰臉色一變:“你做了什麽?”
“我什麽也沒做,隻是聽到一點風聲,說你們公司的安全係統被黑客攻擊了,現在應該忙得焦頭爛額吧。”
“你!”
穀慕辰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搶救室:“再讓我看到她受一點傷,我一定會踏平傅氏!”
“想都別想!”
不知道這話是回複他前半句,還是後半句。
穀慕辰離開,傅承策跟著護士到了病房。
和以前一樣,她住的高星級病房。
“孩子是什麽情況?”
語氣冷淡,好像流掉的不是他的孩子。
“本身就不太好,她之前應該長期服用避孕藥,就算不出意外,她這一胎也不一定能保住。”
傅承策想到了那人的匯報。
“景小姐不見了,我找遍了都城,剛才看到穀慕辰送她去醫院。”
傅承策低頭,竟然看見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