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遠昭剛到樓下,手機響了。
他低頭一看,陌生號碼,掐斷。
但對方好像並不死心,又打了過來。
黎遠昭皺眉,沒好氣地接起。
“喂?是黎總嗎?”對方呼吸急促,透過電話依舊能感覺到她的慌張。
“是。”
“我是李娜娜,我知道打給你有些唐突,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李娜娜越說越急,聲音裏帶了哭腔。
“別著急,慢慢說。”黎遠昭坐回車裏,手搭在方向盤上。
“陳姐……陳姐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黎遠昭一貫的冷靜被打破,臉上波瀾四起。
“今天我們去東嶽談合作,被帶到了酒桌上,陳姐跟客戶喝了酒,現在不知道被帶去哪兒了。”
“被誰?”
“九州科技的秦書淮。”
黎遠昭當即掛斷,立刻踩動油門。
他撥通小吳電話。
“查九州科技的秦書淮,現在,馬上。”
正值晚高峰,車輛比平時要密集。
黎遠昭一直按喇叭,哪怕前麵是紅燈,他也在身後按,引來一陣謾罵。
他慌了。
秦書淮他見過,五十出頭,溫文爾雅。
外表看上去比較正派。
但同在商場,私下的那些勾當大家都清清楚楚。
上層的男人,無非對兩樣東西感興趣,權利,和女人。
不管外在多麽道貌岸然,內裏也早就爛透了。
有些人為了利益,攀附權貴,甘願墮落。
有些人不願意,就會被使一些髒手段,強迫屈從。
陳玨不是那種不謹慎的人,今天這事,大概率是被陰了。
十分鍾後,小吳的電話打了過來。
“江北的翹鴛鴦,有秦書淮的入住記錄。19樓,1908。”
黎遠昭連闖三個紅燈,不到十分鍾,趕到了翹鴛鴦。
秦書淮正在房間洗澡,陳玨被他丟在**。
敲門聲驟響。
他圍了條浴巾,罵罵咧咧地去開門。
透過貓眼往外瞅,被外麵捂住了。
“嘿!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犢子壞我好事!”
他置氣開門,還沒看清來人,就被一腳踢翻在地。
黎遠昭進門,反鎖。
他把外套脫掉丟在地板上,單手拉鬆領帶,袖口一挽,臉色陰沉。
秦書淮躺在地上,腰間搭著的浴巾上麵有一個清晰的鞋印。
他想站起來,被黎遠昭一拳掀翻在地。
浴巾掉落,男人光**身體縮在地上。
他看清來人是黎遠昭,一臉錯愕。
表麵越是謹慎克製的人,撕掉偽裝的時候就越野蠻。
黎遠昭走近,一隻腳踩在他肚皮上,慢慢下移。
秦書淮聲音開始發顫,慢慢往後挪,“黎總,黎總,我和你爸曾經是朋友……”
黎遠昭把腳釘在某處,“哦?是嗎?那我是不是該叫您,秦叔叔?”
他的腳稍加用力,男人發出了驚恐的聲音。
“不不不,不敢當,我,我不知道會得罪你,我……”
“噓!秦叔叔,別說了,我記得你兒子女兒都有了吧?”黎遠昭眼神晦暗,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秦書淮,“這個玩意兒,其實也沒什麽用處了。”
他佯裝用力,男人嚇得抱住他的腳,“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人,不然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碰!”
黎遠昭扭頭看了眼**的陳玨,衣冠還算整潔。
他收起腳,暗喝一聲,“滾!”
秦書淮從地上爬起,胡亂把衣服一穿,就準備跑。
“站住!”
他停下,脖子上的汗浸濕了衣領。
“誰讓你這麽做的?”黎遠昭的聲音陰惻惻地從背後傳來。
“這個……”
“你就回答,和東嶽的人有沒有關係?”
秦書淮沉默。
“知道了。”他頓了一下,“你碰她了嗎?”
秦書淮惶恐,“沒有沒有,還沒來得及...”
“她是我的女人,碰了她,你知道後果。滾!”
黎遠昭走到床邊,輕晃陳玨。
她反射性地動了一下胳膊。興許是被吵鬧聲驚到了,嘴裏迷糊嗚咽著,“別吵,煩。”
黎遠昭躺她身側,拇指撫摸她眉心,“好,我不吵。”
陳玨頭發鬆散,在床麵鋪開,酒味在夜裏好像被催發,變得愈加濃烈。
酒精在胃裏翻滾,引起不適。
她翻身,手搭在了黎遠昭的胸膛。
這樣主動地擁抱,或許隻有在她意識不清的時候,才會有。
黎遠昭的胳膊從她頸下穿過,反手摸著她的頭發。
一反常態的乖巧模樣,惹人心生憐愛。
如果今天他沒趕來......
他和秦書懷,肯定得死一個。
“蠢。”
黎遠昭說完,突然覺得腰間被掐了一下。
“你到底醉沒醉?”
陳玨杵在他懷裏,悶聲道,“你說呢?”
“裝的?”他輕笑,手指移到陳玨腋下,撓她。
陳玨感到渾身發癢,推搡著坐了起來。
“我的酒量,還不至於。”
雖然不是千杯不醉,但混跡職場多年,小聰明還是會耍一些。
黎遠昭眯眼,“那你為什麽還跟他來酒店?”
陳玨下床,走到對麵的桌架旁,把裝在那兒的攝像頭取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一群男人就我一個女的,擺明了有問題。”
“你出門居然還帶這種東西?”黎遠昭瞪大眼睛。
“我怕東嶽的合作有詐,搞個攝像頭防止他們耍花招,沒想到用在了這裏。”
陳玨知道硬碰硬沒有勝算,放在明麵上搞,韶華根本不是東嶽的對手。
但如果玩兒陰的,她反而可以借力打力。
而且以她的戰鬥力,一個秦書淮,未必能把她撂倒。
韶華惹不起曲夢瀟,所以隻能在她的損招上做文章。
先拍下秦書淮帶她來酒店的罪證,再暴打一頓。
事後再拿報警威脅,讓他謊稱事成。
既吃不了虧,又能讓曲夢瀟出氣。
但現在不行了,黎遠昭插了進來。
"你怎麽會來?"
“李娜娜給我打電話了,她怕你吃虧。”
陳玨一拍腦門,完全把李娜娜忘了。
她坐到床邊,“我想自己解決,沒想麻煩你。”
黎遠昭側身躺在**,用手斜撐著腦袋,“這就是你的解決方法?拍豔照?”
他輕笑,“還以為你會用什麽正大光明的手段。”
“那也要分人。對待老鼠,越髒越好。他們這種人,最好麵子。”
陳玨爬上床,恢複了剛才的姿勢,“現在豔照沒拍到,秦書淮肯定會跟曲夢瀟匯報情況。”
“他不敢。”
黎遠昭把手搭在陳玨肩上,“我不讓他亂說,他就不敢。你想怎麽做?”
“先把合同簽了,東嶽的錢,不賺白不賺。”
陳玨一開始隻想和曲夢瀟劃清界限,但沒想到她會用這麽陰毒的手段。
不如將計就計先把錢賺了,明麵上讓曲夢瀟得逞,暗地裏擺她一道。
“可以。”黎遠昭手指纏著陳玨發絲,一下一下繞著圈,“留宿?還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