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錢都結了,留宿。”陳玨聲音略顯疲態,“累了,睡吧。”

“不留點證據嗎?”

黎遠昭翻身而上,摁住她。

“什麽證據?”她頂著他的胸膛,想發笑。

他挨近,“和秦書淮睡過的證據。”

......

曲夢瀟早上收到消息,事成了。

她問對方有沒有拍照片,對方沉默,沒有。

不過像陳玨那樣的小白花,這種程度,足夠了。

上次她摔倒的事被鬧在網上,引起群嘲,她變成了太太小姐們茶餘飯後的笑柄。

這個仇,說什麽也要報。

她吩咐錢森,讓陳玨到東嶽簽合同。

陳玨扮慘,臉色刷白的來了。

她見到錢森,對昨晚的事,隻字未提。

想必成年男女,酒後亂性,也沒什麽好抱怨的。

木已成舟,說出去沒有證據,隻會壞自己的名聲。

錢森偷拍了張照片,發給曲夢瀟。

照片裏的陳玨,不施粉黛,狀態很差,脖子上又多了幾個欲蓋彌彰的創可貼。

曲夢瀟哂笑,這個老東西還挺厲害。

陳玨在會客室等了半天。

先等來的卻是黎遠昭。

東嶽一大早就給他打了電話,邀請他來看一下商業街的進度。

毫無疑問,曲夢瀟想給陳玨難堪。

睡了不要緊,要緊的是,睡了,要讓黎遠昭知道。

前腳剛進門,後腳曲夢瀟就跟著進來。

“呦,這不是巧了嗎?居然撞一起了。”

曲夢瀟裝模作樣,一雙眼睛提溜地看著兩人。

現在的陳玨,像暴雨摧殘過的花朵。

嬌弱,可憐,氣場低迷。

黎遠昭臉色極其難看,他目光陰翳,盯著陳玨。

陳玨不敢看他,瑟縮地坐在角落裏。

她看見曲夢瀟進來,輕聲問,“曲小姐,錢部長呢?我還要跟他定一下方案。”

曲夢瀟現在哪有心思定方案,“你定就行,韶華的方案我信得過,直接讓他簽字。”

“那不行,流程還是要過的。”

陳玨起身,作勢要走。

“別,現在就簽。”

曲夢瀟把合同遞給門外的錢森,“你去辦。”

錢森壓低聲音,“真簽嗎?”

黎遠昭在旁邊看著曲夢瀟。

“當然是真簽。”她尷尬一笑,“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馬上去辦。”

陳玨聞言,又坐了下來。

曲夢瀟看著站在一旁的黎遠昭,“黎總坐啊,你們倆雖然分手了,但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一起,聊聊?”

黎遠昭繞過長桌,坐在會客室的另一旁,翹起二郎腿,滿臉陰沉。

“陳經理,”曲夢瀟滿臉笑意的望向陳玨,故意問,“聽說昨天,你和幾個東嶽的客戶一起吃飯了,他們都向我誇讚你呢。”

陳玨很淡漠,“嗯。”

黎遠昭臉色更沉,不言不語。

曲夢瀟對這個反應不是很滿意,她再次逼問,“看陳經理這個樣子,昨天應該是有一番苦戰啊。”

她笑容輕浮,意有所指。

陳玨咬唇,“我昨晚確實喝多了。”

她怯生生地又看了下黎遠昭,卻迎來了對方帶刺的目光。

一切,盡收曲夢瀟眼底。

“哎呀,想必陳經理久經職場,和客戶推杯換盞定是常事,昨晚那樣的場合,怎麽能灌倒你。”

言外之意,這肯定不是第一次。

黎遠昭深知應酬的套路,根本無需點破,她這樣急切地給陳玨扣帽子,反而顯得刻意。

門外錢森敲門,遞進來一份合同。

曲夢瀟把合同從桌麵推過去。

陳玨按住,打開看了一眼,成了。

曲夢瀟走近陳玨,歪頭笑,“陳經理,合同我們已經簽了,合作愉快。”

她壓低聲線,“可惜,代價有點大。”

心高氣傲的高嶺之花,一夜風流換來的合同,代價能不大嗎?

沉默許久的黎遠昭突然發話,“陳玨,你昨晚是不是跟別人睡了?”

曲夢瀟往後一退,終於到正題了。

她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出好戲。

陳玨抿唇,“是。”

她兩眼含淚,語氣誇張,“我不幹淨了。”

黎遠昭起身繞過長桌,氣勢冷冽,一臉煞氣地站在陳玨麵前。

要開打了嗎?

曲夢瀟盯著兩人,滿臉興奮。

對,就這樣!

男人對前任的占有欲超乎想象,尤其是黎遠昭這種人。

曲夢瀟知道他對陳玨一直餘情未了,被男人睡了這件事,他絕對忍不了。

最好一巴掌打下去!讓他們的關係徹底破裂!

曲夢瀟眼看著黎遠昭的手高高舉起,卻沒等來巴掌。

他的手在空中定了半天,最後居然一把抱住了陳玨。

“沒事,我不嫌棄你。”

曲夢瀟震驚,呆在原地。

“她…她都跟別人睡了,黎遠昭,這你都能忍??”

黎遠昭輕撫著抽泣的陳玨,“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用手指擦掉陳玨眼角的淚水,還想吻,被陳玨伸手擋住。

她佯裝哭泣地抱住黎遠昭,伏在他耳邊,“差不多得了。”

兩人要出門之際,被曲夢瀟擋住,“黎遠昭,你還是不是男人?這種女人你都要?”

“讓開。”

曲夢瀟伸手拉住陳玨,“都跟別人睡了還好意思賴著他,你賤不賤?”

黎遠昭目光如同寒冰,強勢狠戾。

他扼住她的胳膊,使了三分力,“你鬧夠了沒有?”

曲夢瀟覺得手臂一緊,被他的氣場震懾住,撒了手。

“曲小姐,我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就算找十個男人跟她睡,我也照樣喜歡。”

他逼近,“當然,如果有下一次,我們就隻能比一比,誰的骨頭硬了,我可沒有不打女人這樣的好家教。”

……

車內,陳玨翻看著合同,長籲了一口氣。

黎遠昭瞟了她一眼,“演技可以啊。”

剛剛梨花帶雨,聲淚俱下的樣子,真不像做局。

“幹一行愛一行。”

她收起合同,“跟你比,還是差點兒。你那演技,才叫爐火純青。”

黎遠昭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笑道,“我以後不會騙你了。”

“這句話是不是就相當於承認,你以前老騙我?”

黎遠昭沒接話。

不應,也不推脫。

陳玨挑眉,“如果我昨天真跟秦書淮睡了,你怎麽辦?”

黎遠昭用力捏了下方向盤,轉頭看向陳玨。

他靠近,盯著她的眼睛,嘴角帶著幾分笑意。

“如果睡了,昨天那裏,就會變成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