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不可調和

1;912;5991;;19;19;19;6;5;5;1;8;1;21;6;9;11;09;; 三宮其實是個鎮,距離市區二十多公裏,有人口三四萬,前幾年三宮鎮並入了市區,成為市政府管轄下的七個區,市公安局城南分局在那裏設置了三宮派出所。市公安局原刑偵處處長方玉良犯了錯誤以後被貶到這裏當所長。

三宮派出所的十一名民警對於方玉良的到來看法都差不多。他們認為方處長算是栽了,這輩子可能就在三宮派出所熬日子,到了年齡退休了事,畢竟人的政治生命隻有一次。

在這些人中,隻有副所長張浪了解點內情,他知道方處長雖然被貶為所長,但是卻身負重任,這一點市局的祁局長已經和他溝通過了。

另外對於新來的五名刑警的背景他也有所耳聞,所以,他對於方玉良和五名刑警的到來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他最擔心的就是所裏一些民警看了方玉良,做出對上司不敬和不服管理的事情。

就在方玉良到任的前三天,張浪還特意召開了全所的民警會議,雖然他不能直接出方玉良的真正來意,但是,他一再告誡各位民警,方玉良是市局祁順東局長的愛將,言外之意是方玉良雖然是犯了錯誤下來的,但是,背後有靠山,誰要是不識相膽敢落井下石的話,那就是和祁局長過不去。

張浪的一番話果然平息了所裏的紛紛議論,當方玉良帶著他的分隊來到所裏的時候,大家起碼表麵上都是畢恭畢敬的。

轉眼方玉良到三宮派出所任所長已經三個多月了,這期間他在張浪的陪同下對轄區進行了一番裝模作樣的考察,當然張浪也把所裏人員的情況作了介紹。

但是,除了派出所那個漂亮的內勤李滿媛之外,方玉良的心思根本沒有集中在所裏的日常事務上,他報仇心切,每日隻是和分隊的幾個人密謀,將鄭剛案、兩次襲警案以及尚平的娛樂城都做了仔細的分析,他甚至想把自己的私通良家婦女案也拿出來分析一下,隻是不好意思再提這件事。

年前的時候,他就想把自己的思路以及大家的看法向祁順東做個匯報,沒想到上司居然不著急,讓他先把所裏的內政外交搞好,並且特別強調一定要和張浪處理好上下級關係,加強合作。聽得方玉良雲裏霧裏,不明白祁順東的真實意圖。

一直等到年都過完了,仍然沒有得到祁順東的指示,方玉良就懷疑上司是不是把自己扔在這裏不管了。其實方玉良那裏知道,此時的祁順東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忙的不亦樂乎。

年前的時候,祁順東還幻想著老婆可能會回家和自己過年呢,本來他是想再去一次雅那裏和母女兩個談談,可是一想起上次的遭遇心裏就直犯猶豫。

心想,不定又會碰上尚平那個混蛋,他倒是不怕尚平,隻是拉不下臉,想自己堂堂局長一個,怎麽能低三下四地去求女人?況且旁邊還有個看笑話的混蛋?

祁順東冷冷清清地過完了年,沒有等回女人,等來的卻是一個律師,那個律師帶來了朱虹簽署的一份離婚協議。

祁順東怒火中燒,要不是極力克製著,他可能會把那份協議撕個粉碎然後摔到那個律師的臉上。

律師當然看出了祁順東的憤怒,趕忙理智而又得體地勸道:“祁局長,朱紅女士離婚的要求很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她提出協議離婚完全是考慮到你目前的身份,如果上了法庭有一些對你很不利的證據……”

“別了!”祁順東惡狠狠地吼道。

這個律師肯定是尚平喂養的一條狗。離婚?她朱虹哪裏有這個主見,即使有這個主見她也沒這個膽量,都是尚平在裏麵搞鬼。看來他不搞得自己家破人亡是不會甘心的,雅……天哪!那個畜生不定已經把她……

祁順東一拳砸在辦公桌上,嚇得律師驚跳起來,以為祁局長要對他動粗呢。不過,他驚奇地看見祁局長慢騰騰地從桌子上拿起一支碳素筆在那張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律師一時就對局長佩服的五體投地。果然不愧是局長啊,果斷幹脆,一般的人要幾天甚至幾個月考慮的事情,局長幾分鍾就可以拍板了。

不過還沒有完,委托人的幾句話還沒有轉告。

律師將協議書放進真皮提包裏,臉上堆起一副諂媚的笑容,不緊不慢地道:“祁局長,你的妻子,哦,不對,應該是前妻讓我帶句話給你……”

“她什麽?”祁順東盯著律師不怒自威。

“她的意思是……既然離婚了,她們就和你沒有關係了,請你……請你不要再去打擾你的女兒,要不然你的女兒將會申明和你斷絕父女關係。”

律師注意到祁順東的臉變得鐵青,放在桌子上的拳頭攥得緊緊的,以至於微微顫抖著。律師心裏一陣膽怯,不過還是心翼翼地將當事人的最後一句話傳達給了祁順東。

“你的……前妻,讓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不要趕盡殺絕。”

律師的話音未落,祁順東唰地一下站起身來,一手指著門厲聲道:“你可以走了!”

看著律師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祁順東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上,借以平息內心的狂潮。

雅,雅,祁順東嘴裏念念有詞地嘀咕著,眼前一會兒浮現出女兒那完美無瑕的青春玉體;一會兒仿佛又看見尚平趴在女兒的身上,最後是老婆朱虹滿嘴鮮血的樣子,他狠狠地在煙灰缸裏掐滅煙頭,就像是在掐死自己的對手,嘴裏發出一聲低沉的嚎叫。

祁順東坐在張愛軍的辦公室裏,神情沮喪。

律師走了以後,他在辦公室裏將自己的思緒清理了一番,漸漸冷靜下來,他覺得有必要向局長張愛軍做一個匯報。

雖然離婚屬於個人的私事,但是,作為他這個級別的幹部,離婚就不是一件事,有必要向組織講清楚事情的原委。

不然各種道消息和謠言會搞得滿城風雨,不過他隱隱預感到張愛軍很可能借這件事情給他找麻煩。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祁順東簽署離婚協議的時候,張愛軍也接待了一位律師,這位律師代表公民盧鳳向市公安局提出行政複議,並要求市公安局賠償其墮胎費、醫療費、精神損失費等各種費用五十萬元。

此刻,當祁順東看完張愛軍遞給他的材料以後,他才明白,尚平不僅慫恿朱紅離婚來惡心自己,還處心積慮利用盧鳳來鬧事,沒想到他打的是一套組合拳。

當然,祁順東對尚平的用意很清楚,無非是想搞臭自己的名聲以達到幹擾破案的目的,不過他也隱隱察覺到這兩件事情也包含了尚平對自己的警告。

“老祁呀!雖然我們講的是婚姻自由,但是對於一名領導幹部來,還要考慮方方麵麵的影響嘛,比如個人威信,生活作風。”

張愛軍見祁順東坐在自己麵前隻管愣神,心想,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現在難受了吧。

“不過,你離婚的事情我不想多什麽,我希望你能夠處理好,千萬不能影響了工作。至於盧鳳的投訴嘛,這件事情比較棘手,搞不好他們會把事情鬧大,如果鬧到社會上去,可能對局裏產生一些負麵影響。

你知道,現在從部裏到廳裏都在抓工作作風,這個時候盧鳳這件事情就很敏感,很典型。不過嘛,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處理……

但是老祁呀,教訓還是要吸取的,以後不管做什麽最好先和我通通氣,組織原則還是不能丟的嘛。

你看盧鳳的事情就搞得我很被動,現在是法製年代,什麽都要講證據,決不能感情用事而置法律於不顧。

所以,在鄭剛的案子上是不是有必要調整一下思路,全力以赴先將鄭剛抓捕歸案,隻要鄭剛歸案了,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嗎?

你在那個尚平身上花的時間太多了,其實尚平也就是個有點錢的痞子,你跟他叫什麽勁呢。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意見,僅供你參考啊!”

張愛軍結束了他的長篇大論,講得嗓門直冒煙,於是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幾大口涼茶,抬頭看祁順東隻顧埋頭抽煙,不知是否聽進了自己的話。

這頭倔驢,看來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張局。”祁順東在煙灰缸裏掐滅煙頭終於開口道:“你尚平是個痞子這點我同意。可是為什麽這痞子對我的家事這麽感興趣呢?我的女人我了解,這次離婚完全是他一手策劃的,另外他早就在我女兒身上下功夫了,這些都明什麽呢?”

祁順東著著就激動起來,音調也漸漸高上去,隻是當他看見張愛軍緊皺著的眉頭時才停了下來。

”是呀!”張愛軍不經意地擺擺手道:“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尚平接近你女兒會不會與你這個局長父親有關呀?生意人嘛,總想和政府官員套套近乎,何況雅可是個大美女呀,別像尚平這樣的有錢人,哪個男人見了……”

忽然,張愛軍察覺到祁順東的臉色不好,於是尷尬地笑笑,繼續道:“至於朱紅和你離婚,可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了,聽你把老婆的門牙都打掉了兩顆,這可是犯罪呀!

老祁,你不能總是帶著有色眼鏡看尚平,過分沉迷於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工作滴。我的意見你還是把鄭剛作為重點,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祁順東聽張愛軍最後已經不是商量的口氣了,簡直就是命令,他知道和張愛軍再談下去也沒什麽意義,兩人對案子的看法分歧太大,也不知到底誰在感情用事。

他站起身道:“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意見。”完就出門走了。

張愛軍看著祁順東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地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和我過不去呀,老祁,你也太心急了點,你就不能耐心地等到我退休嗎?既然這樣,就別怪我不講情麵了。”

想到這裏,張愛軍撥了一個內線電話,然後就背靠著大班椅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直到一雙手在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揉捏起來,他才伸出一隻手一邊在那隻手上輕輕地拍著,一邊繼續閉目養神。

”他來過了?”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同時也傳來一陣淡淡的幽香。張愛軍不易察覺地點點頭,注意力還是被那股幽香吸引著。

”怎麽?昨天才給你,今天就擦上了?真好聞。”著嘶嘶有聲地深深嗅了幾下。

女人在背後輕聲笑道:“沒那麽誇張吧,不就一瓶香水嗎?”

張愛軍扭頭看著肩膀上蠕動著的手道:“就一瓶香水?這可是國際名牌。你知道多少錢一瓶?”

側著耳朵聽聽背後沒有回答,就接著道:“還是上次我去美國考察時買的,八千塊一瓶,美金。連那個黃臉婆都沒用過這麽貴的。”

話音剛落,張愛軍就感到脖子上熱乎乎的,一條靈活的舌頭慢慢地鑽進了他的耳朵,他不禁打了哆嗦,就聽耳邊一個磁性的聲音低聲道:“你對我真好。”

張愛軍的心思就活潑起來,一邊享受著耳朵上傳來的濕熱,一邊低聲道:“你擦哪兒了?”

“手腕上。”

張愛軍就抓起女人細白的手腕放在鼻子底下深深地嗅著,一邊繼續問道:“還擦哪裏了?”

“耳朵後麵。”

“快讓我聞聞香不香。”著就將女人頭搬過來,一個粗大的鼻子朝女人的脖子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