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代價
張銘剛一進門,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他一掌就將對方推出了幾步遠,隨著一聲女人驚恐萬狀的尖叫,他打開手電晃了一下,就看見一個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女人靠在對麵的牆上。上身隻穿著一件緊身背心,手裏還拿著來不及穿上的一件外套。
“別……別殺我……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女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顫抖的幾乎不成語調。
這個女人一看男人出事了就準備偷偷溜走呢。雖然不久前她還讓男人幹她的身體,可現在對躺在地上的相好卻不管不問,真是表子無情啊。
張銘突然對這個陌生女人心生厭惡,沉聲喝道:“趴在地上別動,不然我一槍打死你。”說完也不管黑暗中的女人是否照他的命令做了,轉身幾步就跨上了樓梯。
手電光下,地上的男人還是像剛才一樣卷縮著身體,嘴裏的呻吟此時已經變成了抽泣聲。當他感到光亮再次照過來的時候,內心的恐懼達到了頂點。
剛才雖然身上傳來陣陣劇痛,可是他知道那個殺手已經跑掉了,不管怎麽說,總算是撿了一條命,此刻突然間那個殺手又去而複返,其目的是不言而喻的。
他掙紮著用手撐起身子,拖著兩條腿往後麵移動著,直到身子碰到牆上,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禁不止嘶啞著嗓音絕望地朝麵前的黑影祈求道:“求求你……饒我一命……”接著就是一陣喘不過起來的絕望的抽泣聲。
張銘盯著眼前的男人,不禁想到:堂堂一個派出所所長,好歹也是拿過槍的人,怎麽就這副熊樣子,對付這樣的男人真是沒勁。
張銘一時就有點泄氣,他沒好氣地對哆嗦著的男人安慰道:“別怕,我不會要你的命,不過你不是喜歡搞女人嗎,我必須要幫你把這個癮戒掉。”
嘴裏說著,一邊就走到男人麵前,伸出一隻腳將他的兩條腿踢得張了開來,手電光就聚焦在他的腿間,緊身褲上脹鼓鼓的一團清晰可辨。
還沒等男人反應過來,隨著啪的一聲脆響,隻見他的腿間似乎盛開了一朵鮮豔的花。這次沒有再聽見殺豬般的尖叫,而是一聲低沉的悶哼,在手電光熄滅之前他已經昏了過去。
這下算是把老板交代的事情辦徹底了。
張銘一邊想著,一邊快步回到樓下,用手電朝著女人剛才站立的位置照照,驚訝地看見女人臉朝下麵乖乖地扒在地上,下身的裙子被掀了起來,露出一個白花花的屁股,竟然都沒有伸手去拉一下。
張銘的手電和他的眼睛對女人一瞥的功夫,身子已經出了門洞,可腦子裏卻像感光底片似地保留著女人光溜溜的屁股,一邊臉上露出惡作劇似的笑容。
但是,張銘的這個笑容注定是收不回去了。
就在張銘走到距離院子門五六米的地方,大門外忽然射進來幾束強烈的光柱,刺得他什麽都沒法看見,隻能看見眼前的雨絲密密麻麻地像一幅水簾掛在自己麵前。
見鬼!張銘嘴裏嘀咕了一句,與此同時,出於本能反應,他一甩手朝著光柱後麵那些想象中的人就是連著三槍,他似乎聽見了對麵傳來一聲慘叫。
打中了一個!這幫蠢貨,居然敢用手電照老子。
麵對眼前出現的突**況,張銘雖然感到吃驚,但並沒有絲毫的膽怯,隻是心中突然有種令人心痛的遺憾。
張銘畢竟是受過軍隊訓練的人,情緒上的變化絲毫都沒有頭影響他的行動,他先下手為強的三槍為自己贏得了寶貴的幾秒鍾,隻見他一個懶驢打滾,身子已經滾出幾米開外,目光掃過大門方向,光柱已經全部熄滅。
看來大門是出不去了,隻有想辦法退回樓裏麵然後從那裏的窗戶爬出去。
“罪犯手裏有武器,開火!”
那邊的人好像此時才反應過來,隨著一個人的叫喊聲,風雨中頓時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槍聲。
張銘感到幾顆子彈從他的頭頂呼嘯而過,他甚至聽見了滾燙的子彈撞上雨滴發出的噝噝聲響。
這幫蠢貨並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必須馬上離開,要不了幾分鍾大批的增援警察就會趕過來,那時就算自己長聊翅膀也飛不出這個院子了。
就在對麵一陣齊射的空當,張銘的身子從地上竄起來,一邊朝小樓的門洞狂奔,一邊回頭朝著院門的方向連開四槍。
眼看就要到達門洞了,突然,身後又是一陣密集的彈雨穿過雨幕飛來,張銘覺得自己的腰部一陣的疼痛,身子止不住朝前麵一撲,整個人摔倒在門洞的前麵。
打中了!被這幫狗娘養的打中了。
張銘在地上靜靜地趴了幾秒鍾,試著拱了幾下腰,覺得身子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他隻好朝前麵爬去。
這時仍有子彈從他的頭頂飛過去,當他終於爬到門洞的台階上的時候,槍聲終於停了下來,他清晰地聽見了背後雜亂的腳步聲和喘息聲。
決不能讓他們抓住,老板不會同意的,他答應照顧盧鳳和孩子的條件是自己必須離開這個世界。腳步聲越來越近了。絕不能……
張銘一咬牙從地上撐起身子,背靠著牆壁坐起來,一隻手哆嗦著從口袋裏摸出袖珍電筒,一道細細的光柱穿透雨幕,照見了幾個奔跑中的黑影。
張銘用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朝著想象中的敵人狂亂地扣動著扳機,引來的是對方一陣更加密集的槍聲。
張銘覺得這次的子彈似乎都長了眼睛,顆顆都朝著自己衝過來,並且深深地鑽進自己的,他的身子火熱的幾乎要沸騰起來。
他在失去意識之前,嘴裏念叨了兩個字:“小鳳。”
此刻,淩晨五點整。雨漸漸小了。
床頭櫃上的手機不知道響了多少次,屏幕上的微光不停地閃爍著,似乎想喚醒**沉睡的男人。
直到震動著的手機從櫃子中間移動到了邊緣,幾乎就要掉到地上的時候,打電話人的執著似乎終於感動了**的男人,隻見他的身子動了幾下,嘴裏發出了幾聲夢囈般的嘀咕。
然後才慢慢睜開眼睛,直視著天花板,好像極力在回憶著什麽,幾秒鍾以後,他的思緒終於通過手機的聲音和現實掛上了勾,於是,信息的潮水瞬間就將他淹沒了。
尚平坐在**,眼睛盯著閃爍著微光的手機,那神情仿佛有點癡呆的樣子。
不對呀!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記得去年那次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幾乎就剩下半條命了,可這次怎麽……
他扭扭脖子,又動動身子,沒有一點不舒適的感覺,除了腦子還有點反應遲鈍之外,他甚至覺得自己精力無比的充沛。
難道他們和自己解約了?以後這個日子再也不用單獨一個人在這裏睡覺了?聽說這個地方就要拆遷了,不知那個機器明年將自己安排到什麽地方去為他們凝聚靈魂,如果每次都隻是像昨天晚上那樣的沉睡就好了。
手機的響聲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又一次發起了攻擊,並且這次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急促,就像催魂似的。
張銘。
這個名字在尚平的腦子一出現,他的手已經把手機抓在了手裏。一個男人急促的說話聲從手機裏傳出來,在寂靜的房間裏回響著。
密集的槍聲?進去了沒有出來?院子已經警戒了?
尚平把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信息在腦子裏加工了一遍,隨即就將注意力聚集到一個焦點上。
張銘到底是死是活。可是,電話裏的人卻無法給他提供準確的信息。必須采取行動。
“帶上盧鳳,你們全部去別墅,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許外出。”尚平聽著自己的聲音感到又刺耳又陌生,可一點都沒有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