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像男人一樣思考

歐陽曉珊自然不知道男人的心思,見他對董老的死滿不在乎,就嗔道:“我急什麽,還不是為了你。”

尚平一想,也許自己冤枉女人了,她雖然是為自己失去了靠山而著急,可也不能排除她是在擔心董老死後局勢的變化會對自己不利,畢竟她了解董老和梁春旺這兩個人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麽。

“怎麽突然就死了呢?”尚平沒話找話地說道,一邊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來。

“畢竟年紀大了……小尚,我們有必要去一趟北京,一來是人情,二來要探探他那些兒子們的意圖,那個梁春旺肯定也會去……”

尚平眯著眼睛聽完歐陽曉珊的話,沒來由地一陣氣惱,心想,他那些兒子別的意圖目前還不明,不過你這個大美人送上門去他們肯定是來者不拒,雖然你曾經和老東西有半條腿,相信他那些兒子也不會在意,畢竟這個家族的血液中就有亂的傳統,要不是家裏老頭子還鎮得住,說不準你早就成了哪個兒子手裏的玩物了。

這樣想著,心裏禁不住又覺得一陣內疚,覺得自己不該用自己陰暗的心理對女人妄加猜測。不過,他自己也感到奇怪,在和歐陽曉珊的關係還沒有進展之前,女人在他的心目中就像是個女神一般,那時候他才不會對她胡思亂想,可一旦兩人關係有了實質性的進展之後,一顆心就開始敏感起來,歐陽曉珊也從女神變成了女人。

“那還用說?你要是不去明玉可就不會再理你了,我在路上就琢磨著陪你走一趟,隻是上次去的時候是空手的,這次總不能再兩手空空去了吧。”

歐陽曉珊絲毫都不知道男人剛剛在心裏還對她進行了一番侮辱性的猜測,聽他說願意陪自己回趟北京,心裏就高興起來,連忙說道:“要去就早點,人家講究這個,至於是不是空手你自己看,反正當官的家裏的紅白喜事正是送禮的時候,人家也不會拒絕的。”

其實,尚平自一聽說董海疆去世的消息,腦子裏已經不止一次想到了孫海洋留下的那個禮物,隻是心裏琢磨不定,他一直都在想著孫海洋關於使用這個禮物的幾個條件,一會兒覺得符合條件,一會兒又覺得欠點火侯,總之是拿不定主意,可偏偏這件事情他不打算拿出來和歐陽曉珊分享。

如果董海疆還活著,尚平覺得就暫時沒有必要動用孫海洋的禮物,因為憑著歐陽曉珊和董老的關係,他們還不至於公開給自己製造麻煩,但是,董海疆死後問題就會變得複雜,一方麵董老的兒子們不可能像他們的老子那樣視金錢如糞土,難說他們對自己手裏的巨款會不動心。

另一方麵,據孫海洋的遺言,梁春旺一直在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這些年下來顯然已經成了氣候,從他接任孫海洋的職務就可見一斑,所以,在失去了董海疆的絕對權威之後,他的兒子們就不一定是梁春旺的對手,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隻有兩個選擇。

一是放棄孫海洋的遺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梁春旺宰割。另一個選擇是和梁春旺妥協,找到平衡點以後兩家共享自己的財產,而不管哪種情況,對尚平來說都不希望看到,所以,他必須穩住董家,即使他們不明著支持自己,起碼也不會幫著梁春旺為虎作倀,最不濟隻要他們保持沉默,對梁春旺都是一種無形的牽製。

而眼下,要想穩住董家的後代,將他們有可能產生的貪婪之心扼殺在萌芽階段,僅靠歐陽曉珊和明玉的關係遠遠不夠,隻有孫海洋留下的禮物才能對他們產生震懾作用,因為他們知道,這份禮物一旦落在梁春旺或者對手的手裏,其後果可想而知。

但是,這份禮物通過什麽方式送出去才合適呢?換句話說,這把雙刃劍要如何使用才能不傷著自己呢,這才是尚平目前最頭痛的問題。

“曉珊,你說董海疆死後他的那幾個兒子還能不能鎮住他?”尚平憂鬱地問道。

歐陽曉珊沉吟道:“官場上不是誰鎮住誰的問題,各種勢力是在不斷的交鋒中互相轉換,其實董老還活著的時候,梁春旺就小動作不斷,董老死後他脫離董家的掌控是肯定的,隻不過這種權利的爭鬥並不是立竿見影的交鋒。

在高層內部權力鬥爭中,比的是誰最有耐性,兵不厭詐,甚至後發製人。

一場權力鬥爭,從醞釀到攤牌,短則數月、長則數年,尤其是在缺乏威信人物的時候,爭鬥各方互相拉鋸,費時更久,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分出高下。

所以演戲的有耐性,作為看戲的你應該更要有耐性。董老死後各派勢力都將輪番上陣,穿插演出更多兵不厭詐的劇目,有佯攻,有煙幕,有假戲,有實景。你必須擦亮眼睛,鑒別其中的虛虛實實。據我的猜測,董老的死應該是梁春旺和董家攤牌的最好時機。

董家的兩個大兒子都在野戰部隊,遠離權力中心,董浩雖然目前在總參任政治部副主任,但是一直是靠著他父親的關係平步青雲,在權鬥方麵很可能不是從基層拚搏出來的梁春旺的對手,所以,你要有思想準備,董浩很可能和梁春旺達成某種妥協,那樣一來,你的日子就難過了。”

尚平覺得歐陽曉珊分析的很有道理,禁不住再次對女人刮目相看。看來歐陽曉珊的緊迫感是對的,必須搶在梁春旺之前,阻止他們達成任何妥協。不過,在去北京之前,家裏麵必須做出妥善的安排,不然梁春旺很可能借著董老的死,給自己來個突然襲擊。

“曉珊,這事來的太突然了,我的意思是明天你先去北京,我把家裏的事情安排一下馬上就趕過去,你現在已經是公司的董事長了,就不要一個人行動了,帶上兩個助手替你打理一些個人瑣事吧。”

“也好,我先探探明玉的口風,不過,小尚,我們現在都是普通百姓,董老的一切追悼事宜都是國家出麵安排的,我們去也隻能是作為家裏的好友盡點心意,到時候你可不要怪人家慢待……

我估計他們家裏的主人都不一定有時間見你,到時候你可別耍牛脾氣啊。”歐陽曉珊想起了孫海洋去世的時候,尚平好心跑來吊唁,結果自己和小寧都沒時間接待他,讓他備受冷落,為此還受了一肚子氣,這次的情況也可能和上次差不多,所以就提前警告道。

尚平自然明白歐陽曉珊的意思,笑道:“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我要晚點去,如果有可能的話,你盡量安排我和董浩見個麵,如果實在不行就隻好像你說的盡點心意了。”

歐陽曉珊聽了男人的話就放心了,站起身來扭扭捏捏地說道:“那人家明天就走了,你晚上回家吃飯吧。”

尚平聽女人的話裏有點告別的意思,就走過去摟住她的腰,低聲道:“我晚上真的還有事……怎麽?難道兩天不見就……”

歐陽曉珊扭扭身子,伸手捂住了男人的嘴,嗔道:“別盡想好事,不過是想和你商量一些細節問題,沒時間就算了……”

尚平摟住女人不放,諂笑道:“我最晚後天準趕到北京……這次我不住賓館,就住在家裏,免得你一個人住在那所大房子裏害怕……”

歐陽曉珊一聽,臉上就的,一想起就要和男人在北京單獨相處好幾天,在心慌意亂、忐忑不安的同時,心裏僅有一種隱隱的期待。

“那我們現在就告別一下……”尚平低聲說道,同時一張嘴就慢慢朝著女人湊過去。

已經是深夜兩點多鍾了,臥室裏麵一片漆黑,忽然,隨著吧嗒一聲,壁燈亮了起來,房間裏立刻變成了柔和的淡紅色。

小雅爬起來,從床頭櫃的煙盒裏拿出一支煙點上,然後靠在那裏一口一口地吸著,一雙美目凝視著牆上的一副風景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老板……”睡在旁邊的蕭薔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撒嬌似地嬌哼了一聲。

小雅扭頭看看女孩,低聲道:“怎麽?吵醒你了?”

蕭薔幹脆爬起身來嬌聲道:“老板……是不是有心思……給人家說說……”

小雅把香煙在煙灰缸裏掐滅,笑道:“小東西,你懂什麽?告訴你你也不明白,乖乖睡你的吧……”

蕭薔妞妞身子,哼哼道:“你不睡……人家也不睡……”

小雅低聲道:“居然就把毛病慣出來了,非要老公摟著才睡得著嗎?”

蕭薔嗯了一聲,把一個身子緊緊地貼住小雅,喃喃地說道:“都怪你……”

小雅輕笑一聲,湊到女孩的耳邊低聲道:“現在知道我的好處了吧……當初還不願意呢……”

蕭薔嬌哼道:“反正人家不管……以後就跟著你了……”

“隻要你跟著我好好幹,今後有你的好處……”小雅盯著女孩暈紅的臉問道。

小雅最近在股市上賺了一大筆錢,所以一直還沒有從那種亢奮中平靜下來,這倒不是說她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而是她第一次賺了一筆不用和別人分享的錢,完全歸她個人支配。

心情一好小雅就想起了自己的小秘書蕭薔,想著買個什麽值錢的東西讓小東西高興一下,因為蕭薔在她的心目中和董鈺還不一樣。

雖然她是董事長,可董鈺一般是扮演男人的角色,她反倒處於一個被動的地位,當然這種被征服的感覺也是小雅情感的一種需要。

但是,隨著地位的改變,她更需要滿足自己的征服需求,既然在男人和董鈺那裏找不到這種感覺,她就想辦法迷惑了自己的女秘書,沒想到這小東西很知趣,沒有多久就適應了自己的角色,讓小雅體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成就感,並深深地沉醉其中。

所以,她就開始像個男人一樣思考問題,既然蕭薔是自己的小伴侶,自己當然要想法哄她高興,就像尚平一樣,時不時給自己一點甜頭,以加強自己對他的從屬感。

這樣想著,中午的時候,小雅就帶著蕭薔先去了一趟自己定點的美容院,在把自己收拾的光彩照人之後,就拉著蕭薔在商場裏選了幾款首飾,哄的女孩在商場裏麵就親了她幾下,這讓小雅很有成就感。

兩人逛完了商場出來,蕭薔就直喊肚子餓,本來以小雅現在的身份是不會在街上的小店裏麵吃飯的,可蕭薔卻是這些小店的常客,她硬拉著小雅到一家路邊店裏麵吃一種辛辣的米粉。小雅想起自己沒錢的時候也是這種食物的愛好者,很長時間沒吃過了,現在去吃一次倒是挺新鮮。

小店裏麵人很多,兩個人站在那裏等了一會兒才找見兩個座位。

“老公,你是要吃微辣的還是特辣的?”蕭薔湊到小雅耳邊低聲問道。

小雅掐了女孩一把低聲罵道:“找死呀,在外麵叫姐……”

就在這時,小雅隔著兩張桌子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個中年男人,頭上已經有點謝頂了,正狼吞虎咽地吃著碗裏的米粉,由於辛辣的緣故,居然吃的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