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野人生活
地圖一把抱住小娥,激動地說道:“放心,有你這小東西在身邊我就覺得心裏踏實……”
小娥驕傲地一撇嘴說道:“現在知道人家的好處了吧。 別閑著,現在開始布置咱們的新家……”
上人人趕緊幫著小娥解開包袱,拿出裏麵的一些日常用品。
“過幾天,我表哥會給我們帶吃的東西……”小娥小聲說道。
“別讓他來……”地圖急忙說道,可隨即就覺得已經來不及了,顯然,小娥已經給劉媛交代過了。
雖然那天和小娥進山的時候隻是在她表叔家門口停了一會兒工夫,可是,萬一要是被哪個村民看見,隻要他稍微留點神就有可能記住。
而警察搜山之前絕對不會放過山裏的最後一個村莊,一旦他們了解到這情況,不可能不產生懷疑,起碼會把這個情況當做找到自己的線索。然後進一步深入下去,那麽就會知道這家人有一對養蜂的夫妻,甚至會調查家裏的所有親朋好友,說不定就會監視他們。
小娥見男人一副緊張的樣子,笑著拍拍他的腦袋說道:“別神經過敏,我姐夫又不是傻瓜,會在警察眼皮底下來找你?”
地圖忽然想到,如果韓浩知道自己上了他老婆不知道還會不會幫助自己,嚴格說起來自己是在恩將仇報,人家好心好意幫助自己,可自己竟然把他老婆幹了,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麽想的,多半是鬼迷心竅了。
“你嫂子來過這裏嗎?”地圖問道。
“目前可能就我爹和表哥兩口子知道這裏……你擔心什麽?”小娥盯著男人問道。
尚平知道小娥畢竟對警察的路數和手段還不了解,也不想過多解釋,他怕說多了傷害女孩的積極性。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簡單的新家就收拾好了,“臥室裏麵的幹草上鋪上了一塊花布床單,那個裝水的竹筒裏麵已經灌滿了清水,還有一些換洗的衣物幹糧推在洞口一塊收拾幹淨的岩石上麵,雖然簡陋,可是也挺像那麽回事。”
“小娥,我們在這裏要住多久?”地圖問道。一邊從口袋裏拿出手槍,用一塊破布擦拭著。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難道還怕有人問你收房租?”小娥說著就來拿男人手裏的槍。
地圖把彈夾取出來,遞過去,小娥就擺弄著手槍,一會眯著眼睛瞄準,一會兒嘴裏還啪啪地模仿者開槍的聲音。
“哥,反正閑著,你就給我講講你過去的事情吧……”小娥用意見舊衣服把手槍包起來說道。
“過去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你說說你過去的事情,我喜歡聽呢……”地圖說道。
小娥站起身來,一雙美目盯著男人,嬌嬌地說道:“我們有的是時間說這些事情……現在人家想做野人了……”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兩人已經看不清對方的麵容,於是,他們就纏在一起講述著自己過往的事情,既沒有道德評判也沒有任何隱瞞,仿佛那些事情發生了已經幾萬年之久了,今天提來反而有股懷念之情。
看著在自己懷裏沉睡的小娥,地圖禁不住想起了鄭剛,不但覺得自己的命運現在也和當年的他一樣,走投無路,四處躲藏。而且他也深深地理解了他和張彩霞的那段情感,如果現在誰要是想把小娥和自己分開,或者妄圖傷害女孩,他相信自己會毫不猶豫地和他拚命,即使對手是尚平也絕對不會猶豫。
想起老板,地圖就免不了想起穿山甲,想起他曾經對老板的猜忌,當時地圖覺得自己兩人雖然對尚平威脅巨大,可是他不相信老板會對自己下毒手。
如今,當他懷裏抱著自己深愛的女人,在假設她有可能麵對的敵人時,他毫不猶豫地把老板算了進去,既然自己能夠為了一個女人背叛他,那麽他又為什麽不會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殺他滅口呢?
這又不禁讓他想起了張銘,當年張銘為了盧鳳而喪失了鬥誌,在身份暴露後,老板派他去執行的那個任務,說白了就是讓他去自殺。現在想起來,張銘應該完全能夠猜到老板的意圖,並且能夠拒絕,他之所以抱著一絲希望毅然前去,實際上多半還是處於對盧鳳的愛。
在現在看來,如果當年張銘僥幸逃得性命,難道老板真的會給他們一大筆錢,讓他們銷聲匿跡?
也許一切都在老板的算計之中,後來盧鳳不是成了他的女人嗎?如果真的是為兄弟著想,他可以替張銘養育孤兒,怎麽能占有兄弟深愛的女人呢?
由此看來,穿山甲曾經私下對自己說的一句話是正確的,那就是,老板根本行的不是王道,而是霸道。不管是誰,隻要成了他的絆腳石,他都會毫不猶豫地一腳把他踢開。現在自己就是那塊絆腳石,也有被老板踢開的危險,實際上他可能已經在這麽做了,隻是和警察一樣,無法找到自己的蹤跡而已。
既然這樣,自己也不能等死,起碼要抗爭一下,就算是為了小娥抗爭一下,就像是當年的張銘一樣,雖然機會渺茫可也必須嚐試一下,自己和小娥不可能永遠待在深山老林裏當野人。
一連三天,地圖都和小娥躲在山洞裏沒有出去過,他們除了吃飯就是睡覺,然後把自己以前的事情再說一遍,最後連自己都不記得哪些已經說過,哪些是新鮮的談資。後來,實在沒話說了,小娥就把自己會唱的歌全部給男人唱了一遍。野人的生活是寂寞的。
眼看帶來的幹糧要吃完了,可並沒有見到韓浩送糧食過來,其實,地圖既盼著有人送來生活的必需品,同時又擔心的要命,因為他怕韓浩會把警察引到這個地方來。
他心裏清楚,警察和武警在大規模搜山的背後,會在一些他們認為重要的地方安插幾個暗樁,這些暗樁也許是一個獵人,也許是一個旅遊者,甚至就像小娥和他的父親一樣是個尋礦人。
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還會雇傭本地人在山裏搜尋自己的蹤跡,這些本地人威脅最大,因為他們熟悉周圍的環境,知道誰有可能接觸到外來的罪犯,在重金懸賞麵前,他們會不遺餘力地打探自己的消息。韓浩隻不過是個養蜂的農民,無法識破警察的詭計,很有可能掉入他們的圈套。
“實在不行的話我下山一趟……”小娥遲遲不見表哥上山,心裏也焦急起來。
地圖安慰道:“先別急,他不上山肯定有他的理由,也許警察還沒有走,也許被什麽事情絆住了,我們再等兩天,明天我們到外麵打獵……”
小娥皺著眉頭說道:“你又不敢放槍,用什麽打獵?”
“我為什麽不敢放槍?打獵當然要用槍。”地圖故意逗著女孩。
“你瘋了,槍聲整個山裏麵都能聽見……”小娥急忙說道。
地圖笑道:“其實槍聲並不比你每天晚上的叫聲大,你怎麽就不擔心你的叫聲把警察引來?”
小娥爬起身來撲到男人身上,一邊捶打著,一邊撒嬌道:“好呀,怪不得每次都堵著人家的嘴……差點被你憋死……”說著就在男人的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羞澀地說道:“就喜歡叫出聲來,不叫出聲心裏難受呢……”
地圖笑笑,從口袋裏摸出一支長管子,套到槍口上,然後朝著洞外瞄了幾下,說道:“這個管子叫消聲器,隻要套上這根管子,開槍的時候幾乎沒有聲音……”
小娥拿過槍仔細地看了一遍,笑道:“我知道呢,原來這就是無聲手槍啊,今天才見到……這下好了,咱們不愁吃的了,山裏麵的野味多著呢,保管你吃了還想吃……”
這天一大早,地圖就和小娥爬出了洞口,外麵陽光明媚,樹上的鳥兒唱的正歡,動物是最好的警衛,一切跡象都顯示附近沒有人在活動。
於是兩個人貓著腰,在草叢裏尋找獵物,可是一上午過去了,居然連一隻兔子都沒有看見,地圖就有點泄氣。坐在一塊石頭上擦汗。
“小娥,這山裏的動物可能都被你們這裏的獵人打完了,過來休息一下。”地圖見小娥還在遠處東張西望,便喊道。
就見小娥忽然把兩個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男人不要出聲,然後向他招招手。地圖一看小娥樣子就知道她發現了獵物,於是就提著槍小心翼翼地跑了過去,順著小娥的手勢看過去,就見一隻有點像鹿的動物正在二百米左右的地方吃草,一邊吃還一邊警覺地抬起頭四下張望。
地圖估摸了一下距離,他知道在這個距離上用手槍很難打中,於是就擺擺手,讓小娥蹲下來,然後自己就趴在地上匍匐前進,直到離那隻動物還有差不多一百米的地方停下來,如果再靠近,動物很可能會聞到人的氣味。
小娥蹲在那裏,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頭動物,她看見男人舉起了手槍,幾乎沒有聽見什麽聲音,就見那隻動物猛地跳了起來,隨即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伸著雙腿蹬了幾下就不動了。
小娥一聲歡呼,一路小跑著就來到那隻動物跟前,伸手抓著一隻角提了起來。
地圖覺得有點像鹿,可是又有點像羊,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麽動物。於是就問道:“小娥,這是東西叫什麽?”
小娥笑道:“沒見過吧,我們這裏都叫土鹿,實際上就是獐子,味道不怎麽樣……快拿走,別讓人看見,這可是受保護動物。”
地圖見小娥一副緊張的樣子,心裏好笑,也許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打隻動物還怕被人看見,豈不知他老公連人這種高級保護動物都敢打呢。
一直獐子解決了兩人兩天天的口糧,從此以後,隻要沒吃的了,兩個人就爬出洞來尋找獵物,但也並不是每次都有好運氣,實在找不見大的獵物,有時候也打幾隻鳥充饑,隻是子彈有限,地圖輕易不打鳥,因為一隻鳥還不夠填飽一個人的肚子。
小娥畢竟還有點小孩子的心性,因為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吃個半飽也心滿意足了。可地圖漸漸的著急起來,這倒不僅僅是因為吃的東西,他總覺得韓浩遲遲不來肯定是出什麽事了,一想到韓浩夫婦知道自己的藏身地,心裏就更加不安。
這幾天小娥見男人沒事就用外麵剝回來的樹皮做繩子,開始還以為他是在消磨時光,等到繩子有二三十米長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問道:“晾幹了點火不是更好嗎,為什麽要編成繩子?”
地圖抬頭看看小娥,欲言又止地說道:“我總有不好的預感,你表哥他們會不會出事……咱們必須做點預防措施……對了,我要把床單和這些衣服撕掉編到繩子裏麵……”
小娥立即就明白了男人的意圖,走到洞口朝下麵看了一眼,驚訝道:“你的意思是用繩子從這裏爬下去?”
地圖見女孩大驚小怪的樣子就笑道:“也不一定,隻是預防萬一……比這個更高的懸崖我也爬過……”
“那我呢?你準備丟下我……”小娥頓時就急了。
地圖一看,馬上站起身來把女孩摟在懷裏說道:“你當然是趴在我的背上一起下去……我已經說過了,不管發生什麽事請,我都要把你帶在身邊,我還想讓你過上好日子呢。”
小娥一聽,就眼淚汪汪地像隻小狗也一樣在男人的臉上舔來舔去,嘴裏哼哼道:“我不要過什麽好日子,隻要有個好地方安安穩穩地日我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