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刀子嘴

1;912;5991;;19;19;19;6;5;5;1;8;1;21;6;9;11;09;;顧仕誠慢條斯理地道:“尚平的案子裏和經濟有關的就是當年鄭剛貪汙的那幾億公款,不過這個案子到現在都沒有確鑿的證據……

惠亞公司目前的主人是歐陽曉珊和她的女兒,並且是省裏麵很重視的上市公司,調查尚平的私人財產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要動惠亞公司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李長年聽了顧仕誠的話,伸手指著他道:“你呀……怎麽尚平一出事,你的心都變軟了。你也不想想,尚平一個街頭混混,怎麽能這麽快就發家致富?這難道不是一條調查的理由嗎?

我並沒有讓你去調查惠亞集團,他的那些女人不僅僅是惠亞集團的股東,最重要的是她們是尚平的女人,你就敢肯定她們對尚平的犯罪行為毫不知情,甚至沒有參與其中?

我的意見,如果條件成熟,現在就可以傳訊甚至拘留他的幾個重要女人,然後加大審訊力度,爭取從她們嘴裏追討尚平的財產。”

顧仕誠聽完李長年的話,心裏麵莫名其妙地一陣反感,心想,你都已經退休了,怎麽還這樣指手畫腳,就算你背後有江副省長撐腰,也沒必要在自己的連襟麵前指手畫腳吧。

拘留尚平的女人?得輕巧!當年也沒聽你有膽子拒捕林惠,現在的歐陽曉珊難道是當年的林惠可比?

這樣看來,他倒是有把自己當槍使的嫌疑。看來,還是自己老婆把他看得透,自己一門心思撲在尚平的案子上,還真沒有好好琢磨過他。

“這事要通過局黨組研究以後才能做決定……不過,當年鄭剛的贓款也就數億元,現在惠亞集團可是上百億的資產……

再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他這些女人犯罪的相關證據……實在不行的話,我看幹脆就直接讓省廳成立一個專案組負責調差這件事好了,畢竟惠亞集團是省裏麵的重點企業,省委趙書記也曾經親自到公司視察過……”

李長年聽了顧仕誠的話,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他沒想到顧仕誠居然這麽不開竅,要是祁順東的話,不用自己吩咐就已經開始行動了,當年雖然是方玉良抓了林惠,可要是沒有祁順東首肯,方玉良哪有那個膽子?

遺憾的是自己這位連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這倒也罷了,他現在是尚平的親戚,聽他兒子一次就從尚平那裏弄到了五個億,他已經變成了尚平財產的受益者,當然不會再為自己賣力了。

“老顧啊,尚平現在不死不活,正是你趁機結案的好機會,現在的案子,結案的標準不僅僅是犯罪分子伏法,挽回經濟損失也是一個重要指標。

有些事情就像是禿子頭上的虱子,你何必要拘泥於什麽確鑿的證據呢?現在犯罪分子的手段越來越多,越來越狡猾,越來越隱蔽,我們辦案的時候也要與時俱進,不能老是墨守成規,該靈活的就要靈活點。

尚平財產的追繳是他案子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否則,你永遠地結不了案……時間不等人啊,馬上就要開始換屆了,你可要抓緊時間呐。”

顧仕誠聽李長年又向自己拋出了省政法委副書記的誘餌,心裏冷笑一聲,心想,現在尚平的壓力倒是沒有了,可李長年這裏又來催命,聽他話裏的意思,自己要是再不拿出點魄力,別當省政法委副書記了,恐怕這個局長都當不穩呢。

“這事還是明天局黨組研究一下再定吧,我還要向王書記做個匯報,聽聽他的意見……我聽王書記和歐陽曉珊私交不錯……”顧仕誠不好直接駁李長年的麵子,於是就含糊其辭,拿王寶章當擋箭牌。

李長年無奈地搖搖頭,這才意識到了半天居然沒有見到酒菜擺上來,也沒有看見賈麗萍,心裏就有點納悶,難道尚平一出事,他連晚飯都沒心思管了?

“對了,有件事我忘記了,就是同為礦業公司的事情,最近有不少材料直接反映到了省廳,內容無非是飛飛的一些霸占人家礦區的事情,裏麵也間接扯上了你……

我是不相信那些胡話,可畢竟要注意點影響……現在同為公司要上市了,眾目睽睽,我的意思,你是不是勸勸飛飛,讓他暫時避一下風頭,萬一事情鬧大了,對你不利啊。”

顧仕誠張著嘴半天不出話來,心想,還真讓自己婆娘猜著了,他果然提到了這件事情,並且明顯含有威脅的意思。

避一避風頭?那意思明擺著就是讓自己兒子不要當董事長了嗎?媽的,知人知麵不知心,現在看來,雖然當初他力挺自己當了這個局長,到頭來不過是他手裏的傀儡呢。

顧仕誠一時氣不打一處來,甕聲甕氣地道:“飛飛在外麵幹些什麽我還真不知道,不過,當初我可是知道他一直跟著江山做事,即使有什麽事,也應該先反應到江副省長那裏去,怎麽就扯到了我的頭上呢?”

李長年站起身來意味深長地道:“可是江山已經死了,人家怎麽會去告一個死人,自然是要找活人算賬了。”

“好吧,既然這樣,我這就對兒子,讓他退出這家公司,我看就讓李鼐出任董事長最合適……”顧仕誠怏怏地道。

李長年擺擺手道:“那倒不必,飛飛可以做隱形股東,分紅也不會少了他的份……”

這時,躲在廚房裏的賈麗萍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圍裙扔在灶台上走出門來,衝著正要走的李長年道:“哎呀,長年怎麽不再坐會兒,到飛飛的事情我還正想問問你呢?他到底在外麵幹什麽了?是殺人放火了,還是坑蒙拐騙了?怎麽就有人把材料反映到廳裏麵去了呢?

你好歹也是他的姨夫,起來大家都是一家人,如果他幹了什麽缺德事你的臉上也沒光啊。仕誠又是公安局長,整天都在和罪犯作鬥爭,怎麽自己家裏就有個罪犯呢。

你倒看,那些材料到底是在飛飛還是江山啊,雖然江山已經死了,可有些事情也不能賴在我們家飛飛的頭上吧,是不是省長的兒子惹不起,看著我們好欺負啊。

我們也知道,飛飛這孩子就是傻,老是被別人利用,就這公司吧,本來不合並也挺好的,可他就是耳朵軟,幫別人作嫁衣裳,好不容易在愛琳的幫助下要上市了,怎麽就有人看上了他董事長的位置呢?

既然這樣的話,我回頭跟飛飛一下,這董事長我們也不當了,幹脆把股份撤回來,那個公司就讓給李鼐吧……

他根紅苗正,沒做過壞事,這個董事長讓給他是再合適不過了,否則大家都是親戚,這爭起來豈不是讓外人笑話……

對了,我和麗君商量了,這個珠寶店我也不想幹了,最近就想和她把賬分一分,以前你妹妹在店裏拿去送禮的珠寶大概有兩百多萬,你看什麽時候把這賬結一下吧,畢竟親兄妹明算賬嘛……”

賈麗萍一番話得李長年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他知道賈家這三姐妹都是出名的難纏,其中又以賈麗萍最為突出,怎麽自己的幾句話就讓她聽去了呢?

“麗萍,你看……我也沒有別的意思……無非是想提醒一下仕誠罷了……你怎麽就想這麽多……”

李長年話還沒有完,賈麗萍就打斷道:“我要是不多想一點,像仕誠一樣整天隻知道埋頭抓罪犯,不定什麽時候都要抓到自己兒子頭上了……

我妹夫啊,你都已經退休了還折騰什麽?這尚平和你前世無怨後世無仇,這兩年難道還沒折騰夠嗎?

仕誠就是因為聽了你的話,連兒子整天在外麵幹些什麽都不知道,現在倒好,連閑話都出來了,還從你的嘴裏出來,如果不是親戚,我還真不知道你是在幫仕誠還是在害他……

我記得前幾年你不是也調查過惠亞公司嗎?要是有問題怎麽就沒發現呢?仕誠哪裏有你這個水平,我看還是讓他安安穩穩退休吧,至於什麽省政法委副書記之類的好事我們就不指望了……”

賈麗萍的順口,好像連珠炮似的沒完沒了,並且越越激動越沒有分寸。顧仕誠見李長年的臉慢慢的變得鐵青,不得不喝道:“你胡些什麽?真是婦道人家……做你的飯去……”話雖這麽,可顧仕誠覺得老婆的話的很解氣,都是一些自己想到卻不敢的話。

李長年覺得自己今天是來錯了,平白無故受賈麗萍一頓羞辱,還沒有分辨的機會,即使分辨他相信自己也不是這個婆娘的對手,於是隻好忍氣吞聲,打了幾個哈哈,連和顧仕誠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出了門狼狽逃竄。

一個星期以後,尚平仍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可根據王大夫的法,也沒有病情惡化的跡象,一切都顯示,他被一種目前醫學上無法解釋的神秘力量左右了大腦,讓他一直處於沉睡之中。不過,據儀器觀測,其實他的大腦一刻都沒有停止過活動,也就是,儀器顯示的大腦皮層細胞非常活躍,就像一個人在在睡著的時候一個夢接一個夢沒完沒了,隻是無法擺脫夢魘的糾纏清醒過來。

在這期間,雨根據醫生的安排,讓每個女人都到沉睡中的男人床前站了一會兒,以便讓她們知道自己並非謊報病情。

最後在醫生的建議下,經過每個女人的同意,尚平被接出了醫院。

那天,每個女人都到場了,還包括王世禮楊鈞等惠亞公司的老一輩創始人。醫院門口停了十幾輛高級轎車,幾十名保鏢戒備森嚴,以至於那個擺水果攤的老太太以為又有什麽重大敵情,趕忙把水果攤交給鄰居照料,自己急匆匆地跑到派出所匯報去了。

大約在十一點鍾左右,幾名護士推著人事不省的病人上了一輛考斯特麵包車,然後在數十輛車的簇擁下駛上了金銀大道。

現場的氣氛既莊嚴又肅穆,那模樣就像是出殯的車隊,就差幾個花圈了。路上的行人一看這種排場,紛紛駐足觀看,還以為本市有什麽大人物升天了呢。

隻是車隊的目的地不是火葬場,而是一直開到了雨的四合院。

不過,病人並沒有在四合院下車,而是由魏子浴缸和雨一起,秘密護送那輛考斯特麵包車一路西行,來到了南山別墅。

其實雨是故意把尚平出院的動靜搞得這麽大,她想讓所有的人知道,自己的男人已經成了植物人,再也不會危害社會了。

同時也通過這種排場,試圖讓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明白,雖然男人已經成了植物人,但是他所締造的家族事業卻仍然興旺發達。

唯一讓雨感到遺憾的是,沒有一個政府官員出席這個出院儀式,要不然就更加能夠震懾那些企圖趁火打劫的別有用心的人。

劉香晚和四個尼姑站在別墅的門前等候著,當男人被從車裏麵抬下來的時候,她走上前去仔細端詳了一下他的臉色,馬上就斷定,這絕對不是疾病造成的昏迷,而是男人感到厭倦了,隻想安安靜靜地休息一陣罷了。

並且她知道自己的師傅懂得喚醒這種沉睡的秘方,一時,一顆心就放了下來,對那幾名護士道:“就讓他住在一樓吧,不然上樓的時候會受到震動。”話裏的意思好像生怕他被吵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