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二叔說話的那個老漢走過來,嘟嘟囔囔的說道:“以前的母親和現在的殺人河,也不知道這些年怎麽了年年都有淹死的人,淹死的都是孩子,這讓家長可咋活呀!”

老漢一邊吧嗒吧嗒的抽旱煙,一邊嘟囔著說道:“這一家人是老來得子,你看看,那男人和那女人都四十多歲了,這才生了個孩子,這孩子養了七八年了,這一家人……”

人是有血肉靈魂的,就算是一個貓貓狗狗死了,人都會心疼一陣子,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

更何況自古以來,白發人送黑發人才是最為痛苦的事情。

可為什麽總有孩子喜歡來這河中遊泳?難道他們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嗎。

我往一側看了看,旁邊就有警示牌,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河道中央,水深莫測,有挖沙機挖過沙子,禁止進入,一旦溺水,後果自負!

這裏的警示牌要比普通的警示牌長的多,而且上麵的字全部都是用血紅色的大字寫的。

紅色最為顯眼,警告氛圍也最為強烈,所以上麵出現大量的紅色字體很明顯就是希望來的人看到這裏不要再下去,認為自己沒事兒,不就遊個泳嗎?

聽著這老漢的感慨,我們心中也一陣莫名的難受。

好端端的人沒了,誰能不難過?

不過剛才對於他說的那兩個疑點,我倒是挺好奇的,幹脆就開口衝著這老漢問道:老爺子聽說這裏經常死人,今年死了三個了,為什麽這些家長管不了自己的孩子,還是這些孩子太淘氣了,根本不聽家人勸?”

“大家應該心裏清楚,這裏一年死這麽多人,不是太……”

剩下的話我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我就不信這些家長沒有警告過自己的孩子,誰不知道這條河危險,孩子不懂事,大人難道也不懂事嗎?認為這條河沒事嗎?

當第一次出事的時候是一村子的人,就應該已經預料到了這種事情,一定會嚴加防範的,又怎麽會傻乎乎的,讓這種事情再發生一遍?

說到這個老漢的眼角抽了抽,正好我們也需要找一個休息的地方,二叔就動動嘴皮子,又從身上掏出200塊錢來給老漢說,能不能去他家坐一坐,能不能給我們休息,方不方便讓我們在他們家住上一晚上,如果不夠的話可以再加點錢什麽的都沒問題。

老漢也算是個直爽的人,看到錢也不磨嘰,直接點頭答應,並不推辭,然後帶著,我們去了他家。

我這才發現,他家裏並沒有其他的人,老漢也跟我們說他自己是個光棍,年輕的時候沒錢又有手耗閑的,所以沒人願意嫁給他,都說他沒什麽出息,直到他40多歲的時候,自己一看這樣不行,以後老了沒人養,自己又沒錢,那不是要受可憐嗎?

所以這老漢開始奮起奮鬥現在房子蓋了,錢也有了,但是年紀大了,因此也討不到老婆就自己住,不過這幾個大房子足夠我們幾人住了,沒有什麽問題。

聽老頭這麽說,我有些感慨,就又多付了些錢,讓他給我們弄些好菜好肉,好好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頓酒,好好的休息一下。

太長時間我們都沒有休息過了,已經不知道休息的滋味到底是什麽樣的,隻覺得是疲憊不堪。

老漢倒也爽快,從小賣部裏買了一些酒肉吃的東西,但是現在全村人都在那兒討論這死人的事情。

一般來說一個小村子其實一年也發生不了什麽大事,尤其是這種孩子死掉的事情,更是顯而易見,所以對村裏人來說這就是話題。

而且尤其是村裏的長舌婦,那些閑言碎語也就開始了,什麽神鬼抓人之類的話就沒有停下過。

我們門口的兩個老太太也一直在那兒說。

她們這樣說即便是我聽的都有些心浮氣躁,孩子都已經死了,嘴下卻不積口德,什麽這家人一定上輩子做了缺德事,什麽這家人,損陰德,總而言之罵的特別難聽。

老頭也不喜見這倆女人,過來的時候連招呼都懶得跟她們打這兩個老太婆跟她說話的時候,老爺子也隻是很敷衍的答應了一聲之後便鑽進了屋內,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一進了院子,老爺子根本就不顧外麵那些人是什麽樣的心情,張嘴便說道:“損不損啊,人都沒了,什麽人家上輩子做了缺德事,你們不也沒孫子,是不是也做了缺德事,留點口德吧,免得報應在自己身上!”

這老爺子直爽的性格倒是讓我挺喜見的,看著老爺子動怒,我和二叔對視了一眼,倆人都齊刷刷的點了點頭,這老爺子為人不錯,至少不像其他人一樣去侮辱死者。

老爺子給我們做了飯,說自己姓陳,又給我們一人買上一杯酒,一邊喝酒一邊搖頭,說如今這有些人真的是不知道別人的苦難,這種話怎麽能罵得出來呢。

對於那個死去孩子的家人來說,這是最痛苦的事情,恐怕下半生都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永遠要活在這痛苦的陰影中,無法走出來。

可那些人卻在背後罵罵叨叨,說個沒完。

我敬陳老一杯酒隨即開口說道:“陳叔,我敬你一杯!”

一杯酒下肚,陳叔砸吧砸吧嘴,開口道:“郎朗是個好孩子,比別的孩子有禮貌,見了我就陳叔,陳叔的喊,其實我挺喜歡那小孩兒的,誰能想到,這麽一個孩子說沒就沒了,這家裏人該多難過呀。”

說到這個我再次想起之前得到的那些消息,於是給二叔遞了一個眼色,二叔心領神會馬上開口衝他問道:“剛才咱們不是說這地方老是死人嗎,為什麽這條河死了這麽多人,卻沒有打柵欄或者什麽東西來護住這條河,不讓人進去,這樣不是更安全一些嘛,畢竟這些孩子天性如此。”

說到這個,陳叔的麵色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許多:“不得呀,人需要這裏的水源,安柵欄會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