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堯和曹奎去盤查劉雙雙的供詞,薑甯和時均則是隨意在屋裏走動查看著。
劉雙雙和黎奕聰租住的這個屋子並不大,一個小堂屋和一個臥室,外頭帶一個小院子。
臥室被一張布簾隔成兩邊,各放著一張小床,看樣子是劉雙雙和黎奕聰一人睡一側的。
昨天夜裏在墳地裏一共立著五個木偶,其中兩個藏著屍體和人的被帶回了鎮府司,剩餘這三個就立在了堂屋一側的角落裏。
薑甯被那三個木偶吸引,不知不覺就走了過去。
剩餘的三個木偶也都是同樣的構造,隻是衣服和臉譜不太一樣,從外頭看根本看不出什麽奇怪的地方,但薑甯從它們的衣服上聞到了較大的薰香味道。
放著羅雪屍體和孔丹的那兩個木偶為了掩飾屍體的腐臭味和血腥味,衣服都是熏著濃烈香味的,而屋裏剩餘的這三個木偶如果沒有藏東西,為何也將衣物熏得如此大味。
薑甯隱隱感覺不對勁,湊在木偶前仔細觀察著,時均走來問她怎麽了,她也說不準,隻說感覺有些怪。
“雙雙姑娘,這些木偶平時是誰負責打理的?”
劉雙雙聞言轉過頭來,看了一下木偶輕聲道,“是我呢,師父平時不管這些事的。”
薑甯皺了皺眉又接著問,“衣服為何熏香如此濃鬱?放著羅雪屍體的那個木偶你們知道有腐屍在裏頭需要掩蓋氣味所以熏著香,那這其餘的四個木偶呢,為何也如此?”
大概是沒想到薑甯會問這個問題,劉雙雙明顯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給出了答複,“師父說隻熏一個太明顯了,所以其實所有的木偶衣裳我都熏香的。除了這個五個大的,那些提線的,還有小的木偶也都是一樣的呢……難不成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薑甯原本還以為有什麽異樣才問得,倒沒想過是黎奕聰想得周全單純怕露餡所以全都熏了,如此說來倒也沒什麽奇怪的了。
劉雙雙見薑甯沒有再追問了,捏了捏衣擺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問了一下案情的進度,隨後麵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來,“大人們,我能不能先受了板刑離開?師父的案子與我無關,我不是非要等那案子結了才能離京的吧。”
原本還在關注木偶的薑甯聞言轉過頭去,曹奎問她為何急著要走,劉雙雙低著頭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說是沒錢了。
“再過三日師父交過的租金便到期了,他出事前這兩個月我們攏共也就賺了十一兩銀子而已,但這兒的租金一個月就要二兩。我不會操偶隻通琵琶,師父不在了這木偶戲就做不了了,繼續在慶京待下去恐怕要坐吃山空,我得去別的地方尋些生計繼續過活的。”
慶京是天子腳下,寸土寸金,對一個毫無背景臉也有缺陷的琵琶女來說確實不是個長留的好地方,劉雙雙的擔憂薑甯倒也理解,當初要不是攀上禦寧衛的大腿,恐怕她也沒能力短時間內在慶京活得像個人樣。
案子未結,但劉雙雙也算案件最為重要的證人之一,沈君堯最終還是沒有答應她,隻說讓她再等等,若到時候案子尚未完結,也可以安排她在禦寧衛的院舍暫時將就著住一下。
劉雙雙大抵沒想到沈君堯如此心善,想了想才捏著衣角一臉歡喜應下了。
小院裏的東西不多,薑甯的注意力被岔開了一下就沒有再專注在木偶上,她走到房間裏去,發現**放著劉雙雙的琵琶,邊上還有薑甯頭一回遇到黎奕聰他們師徒二人時見到的那個半人高的提線木偶。
除了這個**的木偶,臥室的牆上也還掛著三四個小的提線木偶,巴掌大小,神態各異。
屋裏全都看了一遍,幾人確實沒有再發現什麽異常這才跟劉雙雙告別離開,離開的時候曹奎打聽了當初他們撇下賈珍兒的地方,轉頭就聯係那邊的百戶去找人。
三天後那邊的禦寧衛快馬加鞭送來消息,還真就有人見過賈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