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書房裏仍舊沒有人搭話,可突然,房門嘭的一聲關上了,屋內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再一次還原成之前那種昏暗的光線,我站起身四處查看,以為秦夢梵就要出現在我眼前,可轉了幾圈,不但沒有鬼影,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這時,窗子突然打開了,一陣涼風從窗外吹了進來,風中卻帶著幾絲春天的溫暖,窗簾被吹得沙沙作響,緊接著,門,哢噠一聲自己開了,屋內的光線又一次恢複了開始時的樣子,我小聲的喊著:“秦,秦夢梵,秦夢梵,你在嗎?是不是你?你…到底還在不在?”

我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會不會被幻形妖下了毒手,早知道就該嚴刑拷打後再讓劉神父封印他,哎,都怪我心慈手軟,耽誤了這麽多的事。我推開門出了書房,心中一陣沉重。

這時,我隱約的聽到一絲微弱的聲音,我靜靜的站在二樓的走廊上,仔細的聆聽著,而樓梯上站著的劉神父和大老王同樣豎起耳朵像貓一樣聽著這個聲音,突然,我們三個眼神對視了一番,幾乎同時衝進了秦雪的臥室,沒錯,是人的聲音,雖然很微弱,卻還是能分辨出,應該是秦雪的聲音。

可我們幾乎找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有秦雪的蹤影,我拍了拍劉神父和大老王,讓他倆不要出聲,我仔細的聽,這才發現,這微弱的聲音是從衣櫃裏發出來的,於是我們七手八腳的把衣櫃裏的東西都扔到**,我急的都忘了慧眼,這才打開慧眼仔細查看衣櫃裏麵,貌似是有夾層的。

於是我順著背板的邊緣,用手指一點點的摸索,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個凸起的物體,被我用力一搬,哢吧一聲,背板開了,裏麵赫然出現一處隱秘的空間,漆黑一片,當燈光照進去後,我們這才看清,秦雪被一根鋼絲繩勒住脖子,卡在角落裏,嘴上堵了東西,腳也被綁了起來,此時,她正拚命的叫著,臉上的淚水已經弄濕了衣服。

我們幾個小心的把秦雪從鋼絲繩上弄了下來,然後輕輕的抱出了密室,當我把她腳上的繩子解開,嘴上的布摘掉時,她一頭紮進了大老王的懷裏泣不成聲,我這才明白,他倆的感情並不是一般的同學關係,而大老王也同樣咬著嘴唇,用力的抱緊秦雪,劉神父這時拍了拍我說:“錦源,我想,咱們還是出去待會吧,給他們點空間。”

我和劉神父來到一樓,找了些東西簡單包紮了下傷口,這才覺得,傷口開始劇烈的疼痛,我問劉神父:“老劉,你是怎麽知道那個家夥是幻形妖的,還有,你們倆怎麽會來的這麽及時,再晚一步,我也就把那王八蛋做了。”

“哎,這幻形妖也是稀有物種啊,我封印他自然有我的用意,教會也是指派我完成這些事情,到底為什麽我會知道,你就不要問了,總之,這件事的始末緣由,我一清二楚,日後,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雖然各有各的處事方式,不過,殊途同歸,別再說我是葉公好龍,或者什麽盲人摸象了。”

“你……”我笑了笑,劉神父這家夥,也真是深藏不露啊,我越來越欣賞他這個人了,好吧,既然還不能說,我就不問了,早晚有一天事情都會一清二楚的。眼下料理好秦雪家的事才是關鍵。

晚飯,我們四個在秦雪家附近一家還算不錯的中餐館飽餐了一頓,當然,仍舊是秦雪請客,大老王甩開了腮幫子扯開後槽牙,一頓猛塞,我和劉神父則隻是隨便撿了幾口還算中意的菜。

飯後我們幾個商量了下後事的處理,一個大活人就活活消失了,也不是個事兒,如果警方追查起來,還真是麻煩,於是這件事由大老王負責,找他在公安部門的老戰友擺平,理由就說被綁架了,具體的細節我們不去過問,劉神父再沒拿出他那本封印之書,而秦雪,聽完大致的情況後竟然沒有十分驚訝,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秦夢梵的事,我隻字未提,飯後,秦雪和大老王送別我和劉神父離開,大老王說要請假一段時間陪著秦雪,我則開玩笑的說,等秦雪他老公確定了死亡訊息後,你倆幹脆結婚算了,他倆同時捶了我一拳,表示對我的玩笑不感冒。

又送我倆走了一段,我把秦雪拉到一邊的路燈下,要大老王和劉神父離遠一點,大老王氣呼呼說:“哎,老郭,你要幹嘛?有什麽話還背著我啊,你可不行跟我們家秦雪胡說八道我的壞話啊,聽見沒。”

“得了,滾蛋,老子沒空聽你嘰嘰歪歪的,躲一邊去,我跟秦雪有話說。”大老王極不情願的被劉神父拉到一旁,我,則對秦雪和盤托出了關於秦夢梵以及她日記中的種種實情,秦雪,捂著嘴,雙手顫抖著說不出話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哭不出來,我能體會她現在的感受,這種痛苦,無法用語言表達。

我和秦雪默默的在路燈下又站了一會兒,我點點頭拍拍她的肩膀,要她按照約定去做她該做的事,她最後還是流下了眼淚,一個人站在路燈下靜靜的抽泣了許久。

回到家後,我對小四和雀兒大致講述了這一天的遭遇,雀兒心急如焚的給我包紮著傷口,眼神中露出無限的關懷,小四則一邊捶著手一邊來回踱步,顯得非常不安,不過這一夜,我睡得很香,沒有做夢。

後來,我把秦雪的遭遇寫成了一部短篇小說,準備轉到雜誌社去,看看能不能連載出版,也許這樣的故事他們會喜歡,可故事收尾的時候,我卻遲遲不能下筆,秦夢梵到底去了什麽地方,我不知道,幻形妖到底從何而來,我也無從知曉,可故事總是需要個結局的,這讓我非常頭疼。

就在一周後的一個中午,門外有人急促的敲門,我在電腦旁寫著東西隨便應了一聲:“誰啊?稍等。”

門外隻是輕聲的回了一句:“郵局的,信件。”

可當我打開門的時候,卻一個人都沒有,明明剛才還有人在敲門,難道是敲錯了,這時,頭上一隻信封被風吹動著緩緩落了下來,剛好貼在我的頭上,我扯下來一看,黃色的信封,上麵用毛筆寫著四個字“幽冥速遞”。

我歎了口氣,心想,這幫鬼郵差,就不能把信從門縫下塞進來嗎?總是搞這麽多餘的把戲,簡直是脫褲子放屁,轉身回屋打開信封仔細看,裏麵一張照片一封信,信上短短幾句“我已離去,念君侯大恩,沒齒難忘,望自珍重。夢梵。”信念過後自己燃燒了起來,瞬間化作一股青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