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類,和我一樣的人類。”

龍姐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手中夾著煙不停的晃著,稍微思索了一陣然後說到:“當然,不止一個,幹嘛問這個。”

“認不認識一個四十歲左右,我是說看上去大概四十歲左右的小個子,乍一看像隻猴子,有一雙金色的眼睛。”

聽我說到這裏,龍姐把吸了一半的煙扔在了地上,皺著眉頭看著我,然後問到:“你…問這個幹嘛?”

“沒什麽,隻是隨便問問,你不會真的認識這麽一個人吧。”

“你剛才說的遇到什麽麻煩,不會跟你說的這個人有什麽關係吧。”

“從某種角度看,可以這麽說。”

“天呐,我勸你不要惹火燒身,你現在的器量,根本鬥不過這種人,聽我一句,能收手的時候就趕快收手,別隻顧著那些什麽祖訓啊這個那個的,那些東西現在吃不開了。”

“聽你這麽說,好像很清楚那家夥的來路啊,能不能跟我說說。”

“有什麽好說的,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都告訴你了不要去碰那種人,還要我怎麽說你才明白,你!跟那種人比!差太多了!明白了嗎?!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我很了解你,我跟你說得越多,你越是會惹麻煩,雖說我不想管閑事,可我也不想看著你往火坑裏跳,能明白我的意思,就不要問了,就此罷手吧。”

“如果我跟你說我不會罷手呢?你會不會幫我,至少跟我說說那家夥的來曆也好。”

“你……你願意幹嘛就去幹嘛,我不會幫你的,你問的問題我也不會回答你,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出什麽事都是你自找的。”

“好吧,朋友一場,還是謝了,不過我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收手,這件事,我必須做到底。”

“天大的理由,又是你們家那些什麽組訓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玩意兒,早晚把你害了,這次我看你碰了釘子長不長教訓。”

“跟那些沒有關係!他抓了我的朋友,還差一點把我的家人置於死地,你明白嗎?你有沒有家人,有沒有朋友啊,你能了解我的感受嗎?我朋友現在還在他手上,我能怎麽辦,你告訴我,我能怎麽辦,什麽都不管了?就看著他被活活整死嗎?”我一反常態的對龍姐大聲咆哮著。

也許是從未見過我如此猙獰的表情,龍姐先是一愣,而後氣呼呼的站起身,一邊用圍裙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一邊氣氛的說到:“吃錯藥了吧你,跟我喊什麽喊,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是沒有家人,也沒什麽朋友,媽的,去死吧你,死的幹幹淨淨的,以後都不想看見你了。”說完,轉身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

我站起身看著龍姐的背影,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語有些失言,懊惱的歎了口氣,轉身打算離開這裏,可這時,龍姐在背後卻突然對我說:“哎,你小心點,那是個修邪門外道的,專打小孩子的主意,靠著小孩子精血修長生法門的,我剛才說了,你跟他差太多了,你們幾個加一起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自己,好自為之吧。”

我沒有回頭,隻是默默的點點頭,說了聲謝啦,對身後的龍姐揮揮手,大步離開了街心公園。

有些人生來就帶著使命,而有些人卻早就忘了自己的使命是什麽,我,則是夾在兩種人之間,想忘了那些所謂的使命,可卻怎麽也忘不掉,也不允許我忘掉。

龍姐的幾句話雖然不多,卻明明白白的告訴我,自己的器量還不足以應付眼前的麻煩事,我並不是個膽小鬼,可也不是個無知的莽夫,無知到以為自己是什麽天下無敵的人物,所以,這件事,我從一開始就想好了,隻能智取,而不能強攻,有些時候,人,還是要懂得示弱的。所以,我才想到要借用一次法律的武器,來幫自己達到某些無法達到的目的。

趕著回家的我,想著自己的心事,很快便到了家門口,周圍的鄰居仍舊把我住的樓洞口圍了個密密實實。我來到樓下分開人群擠了進去,聽著周圍鄰居們三三兩兩的議論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就往二樓走。

這時,樓上走下一名警官,正是剛剛和曹叔一起趕到現場的李警官,他見我匆忙的趕回來,眼神往四周學麽了半天,我拍了拍他肩膀告訴他你們曹隊沒有回來,還在局裏忙他的事情,李警官點點頭一臉嚴肅的下樓去了。

我站在樓梯上向上望了望,看來凶案現場的勘察工作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不過警戒線依舊拉著,這讓樓上的鄰居連連抱怨有家回不去,有的人甚至在抱怨這件事會讓這附近的房價整體向下跌到底,反正都要拆遷了,抱怨這些也不知道有什麽用。

開門回到家裏,小四和雀兒一起衝了出來,見我沒事人一樣的回來了,兩個人湊到跟前一個勁兒的問來問去,我一言不發的回到屋中,自顧自的泡了一壺茶,然後靜靜的坐在窗邊,看著樓下**的圍觀者和來來去去的警察,這才對小四和雀兒講述了這些日子發生在我身上而他們還有所不知的那些片段。

聽過我說的事情之後,小四和雀兒總算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串了起來,可當他們聽到教堂地下的那一次詭異經曆和剛剛發現的女孩兒屍體之後,兩個人的臉上都不同程度的罩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情緒,不用問,誰聽了這些,都會覺得頭疼,何況他倆都是善良得不能再善良的人。

我們三個邊喝茶,邊討論著事情的各種可能性和下一步該如何計劃,小四提出的重點依舊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盡快把他的好兄弟老貓救出來,而雀兒則主張從大局入手,要把整件事情都查個水落石出,決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惡人,尤其是那個金眼珠兒的小個子,可她話裏話外總帶著一股私人恩怨的情緒,而我則主張走一步看一步,盡量依托法律的武器,既然警方已經介入,那就把大視線放開一些,而我們隻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個小個子身上。

雖然三個人的意見並不統一,但對於整件事的分析卻得出了一致的答案,老貓被名副其實的犯罪團夥雇傭,企圖憑借他三寸不爛之舌以及多年打黑官司的經驗,幫這夥人擺脫一些麻煩,而官司的主要內容則是老貓事先透露過的,販賣兒童和虐待兒童,這和被虐殺的女孩兒以及她失蹤的弟弟又產生了相對的聯係,再加上龍姐說過的,那小個子修的是邪門,靠著吸食小孩子精血為代價得意長生,從這一點則很容易判斷出,女孩兒的弟弟應該也早就遇難了,所以我才會多次看到女孩兒和他弟弟的冤魂依舊不散。

看樣子這姐弟倆的冤魂是討債來的,可又奈何自己遇到的是個狠角色,索命無果便向我求助,隻是我發現這件事已經太晚了,如果是兩三個月之前,甚至去峨眉上之前就能醒悟的話,事情也許不會發生到這個不可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