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呂堯與薑黎信等人,無非是社會不法分子,他們圖的是什麽,一定是求財,販賣兒童是圖財,搞一些敲詐勒索的勾當也是為了圖財,那麽不難分析,這個金眼睛小個子也一定是薑黎信所雇傭的一份子,靠著薑黎信多年販賣兒童的流水線,給自己尋求修煉邪術的目標,反之薑黎信則利用這小個子的邪門法術排除異己,掃清社會障礙,說不定,還能順道做點邪門的法事再撈上一筆偏門財,而呂堯則是薑黎信的忠心幹將,和小個子成了他的左右手,這可憐的姐弟兩人隻不過陰差陽錯的撞上了槍口,被這喪心病狂的舅舅送了順水人情,整件故事到這裏,聽起來,已經非常合情合理了。

可現在仍舊有些疑點還不是非常明了,就算是販賣兒童或者其他目的,為什麽要用如此殘忍的手段虐殺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女孩兒,女孩兒的弟弟和其他的孩子被弄到什麽地方去了,又是用什麽方式處理掉的,如果都是用相同的手段,那麽屍體藏到什麽地方了,明明可以把一切都告訴我的女孩兒,為什麽每次都好像飄忽不定的浮遊靈,從不說一句話,是因為某種特殊的手段才造成這個結果嗎?最後,就是老貓到底還活著嗎?如果他不同意去打這場官司綁架他又有什麽用,會不會他早就發現了什麽問題,這些疑問還需要時間。

這時,法醫終於把裝著女孩兒屍體的塑膠裹屍袋用擔架抬到了樓下的急救車裏,不明其意的鄰居仍舊在指指點點的說著閑話,隻有個把了解事情大概內情的人潸潸落淚,我閉上眼,心中默默的祈禱著,至少應該給予死者最起碼的尊嚴,願她的靈魂在另一個世界得到平靜。

這時小四突然問我:“師父,剛才您不在的時候,有個年輕的警官敲門來詢問我和雀兒,問我們在這幾個月內有沒有聽到樓上傳來鋼琴的聲音。”

“你怎麽回答的?”

“呃,我說有,不過我其實真的沒有聽到過,我隻是記得師父您不止一次說聽到什麽鋼琴聲,記得上次老貓也在,咱們幾個喝酒的時候,您也說過樓上有人在彈鋼琴,我們當時都以為是自己修行不夠,聽不到的也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吧,不過聽警察問起,我猜想也許這和師父您有關係,於是我就說我聽到過。”

“恩恩,我也說了聽到過,而且很好聽。”雀兒也一臉認真的回答著我的問題。

“哦,那就好,不過你剛才說的沒錯,那確實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也許,為的就是讓我一個人聽到吧,總之,這件事情還沒有完全過去,你們兩個還是要小心一些,以免引起更大的麻煩,隻要那個小個子還在,老貓就沒那麽容易救回來。”

“不如我們今晚就去跟他拚了,把那老東西做了不就得了,省得他出來禍害人。”小四摩拳擦掌的說到,整個人看上去非常興奮。

我則一臉嚴肅的訓斥到:“屁話,真這麽容易的話,還用費這麽多周折嗎?好了,快吃飯吧。晚點我去趟刑偵局了解下情況再做打算。”

小四被我訓斥了一頓,灰頭土臉的進了廚房,雀兒則一個人坐在電腦前發呆,我看著樓下幾輛警察鳴著警笛緩緩開出了小區,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算落了地,下麵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了。

一頓沉默的晚飯之後,我一個人悄悄來到樓上單元的門外,想看看事情發展到如何地步。門已經被封條完全封了起來,門口還斜拉著一條警戒線,隻留了一條可以一個人通過的走道。

我對著這扇被我打破的門,靜靜的站了許久,心中有一萬種想法交織著,無情的敲打著我的內心,我想,每個人的一生都曾有過一段難以忘記的美好回憶,或長或短,但對於個人而言,那段時光一定如鑽石一般完美無缺,永遠的鑲嵌在生命的最頂端,而當這看似完美的一切被無情的打破時,我們又該去怪誰呢?

一個生命,在本該綻放的季節卻凋謝了,這也許是這人世間最大的悲劇,讓這個本就墮落至深的世界又增添了一抹黑暗的色調,諷刺的就像希區柯克的荒誕小說,假如給我一支指揮棒,可以隨意調轉劇情的話,我會毫不留情的讓這出戲更加荒誕,隻不過黑白分明的世界裏,應該倒下的是另一方才對。

轉身剛要離開這裏,背後卻響起一個我從未聽過的聲音:“謝謝。”我猛地轉過身回頭去看,樓梯間空****的,一個人都沒有,一陣寒風吹過我的肩膀,讓我不禁打了個寒噤,可這都什麽月份了,吹得哪門子陰風啊,算了,也許,是我聽錯了。

可調頭正準備二次下樓的我,卻眼睜睜的看到,麵前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正站在我的麵前,直直的望著我的眼睛,“你們……”我剛要問下去的時候,眼前的兩個人又是深深的對我鞠了一躬,同時,高一點的嘴裏又說了句:“謝謝。”那聲音清脆,甘甜,仿佛初春融化的一滴雪水,從萬丈冰川上落下直滴在我的額頭上一般,冰澈人心。

我向下走了兩步,慧眼中,才看清麵前的兩個人,正是死去的女孩兒手裏拉著自己的弟弟,女孩兒的臉上雖然依舊沒有笑容,可卻沒有了之前的那股陰氣逼人的感覺,而讓我最吃驚的,還是第一次聽到她對我說話。

於是我開口對女孩說到:“你…你們為什麽會在這。”

“謝謝,謝謝您。”

“啊,不要再說謝謝了,我並沒有做什麽,如果,如果我能早點知道這些的話,也許……”

“不,大哥哥,你不是也相信命運的嗎?這就是我們的命運,誰也改變不了。”

“可…可你們隻是孩子,你們沒做錯什麽。”

“不,我們錯了,我們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聽了女孩兒的話,我的心頭就好像被刀子深深的割了進去一樣,這世界還要多少殘忍的故事才到毀滅的那一天,也許,毀滅掉這個世界並不是什麽壞事吧,至少對這個兩個孩子而言,這個世界,已經充滿了仇恨,別無他物。

我想了想對女孩兒說:“小姑娘,你們的事,已成定局,我已經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麽了,不過你們放心,該付出代價的人我一定會要他付出代價,所以,你們就安靜的去吧,到另一個世界快樂的生活,也許,還能見到你們的父母。”